返回 第十七章:龙手归来,安年祭祖(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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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军统内府,郭须服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一块透绿色的温软玉佩,但见得其上印着些许前周之字,自己一介武夫,大字不识几个,他唯一记得的事情便是那日临一楠将这玉佩交予他时的严肃表情。

“携此玉回到周宫,静待我跟惊啻,若是我不幸遇险,千万要把这温玉交予惊啻,勿忘!”临一楠的严肃话语依稀在耳,良久,将这温玉往怀中一收,索然想来,自己被正统授予禁军统领之职,帅朝中三万军统,临一楠的帮助,可谓最多。

“总管,您可得安全归来啊。”低声的呢喃着这番话,郭须服虎目微挑,目光斜过,望着窗外,只闻得府邸内庆喜之声四起,这才是忽的想起,明日便是祭祖之日,而今晚,当得是大王面见朝中百臣与各路诸侯的夜晚,思及至此,匆匆起身,下午巡逻之时也快到了,取下架上铠甲,负于身际,抖了抖肩膀,吐了一口气,大步跨出了府邸之门。

统领府邸距离正统宫廷不过百丈之距,短短刻些时间,郭须服便是跨进了宫门,才进宫门,却是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身体略显臃肿,暗红色袍子在这白雪之中,显得异常的刺眼,郭须服见得那背影,旋即便是呼了一声:“郑侯且慢些。”

五个字吐出,那前方的暗红长袍男子也是回过了头,脸庞微丰,嘴厚唇白,正是郑国侯王,周公旦。

这周公旦才听到呼喊,待得回头之时,却是一刚健孔武男子,脸上神色一喜,也是回应承道:“郭统领,好久不见!”

郭须服听得周公旦的呼喊,大嘴一咧,大步走了上去,待得来到周公旦旁近时,顿时嘿嘿一笑:“镐京墟前一别,也是有些时日了。”说完,郭须服顿了一顿,轻笑说道:“郑侯来这王都,想必是为祭祖一事而来吧。”

“哈哈。”周公旦闻得郭须服的话,豪爽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这个自然,大王承天命,下侯理当顺应嘛。”话毕,郭须服匆匆应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当即是并步朝着内廷走去,行不多久,但见得内部校场之上,千军立定,各个手持长钺,这般看上去,自然便是主持日常行礼的礼部军旅,羽林军无疑。

见得校场千军待定的模样,周公旦面色微微一紧,但看那高座之上,竟是没有当今国君的影子,不由得低声向着郭须服问道:“郭统领,今日事大,为何不见大王影踪呢?”这话才出,郭须服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细节,自顾摇头苦笑说道:“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只见得那朝天殿门口四人站立,周公旦为郑国侯,眺目看去,心底不由“咯噔”了一声,郭须服也似是感受到了周公旦的异样,顺目望去,那朝天殿的门口,蔡,邢,晋,秦四侯分别立于殿前,注视着校场的千余羽林,似是在商谈着些什么。

见得那些诸侯王,郭须服当即会意,对着一边的周公旦抱拳言道:“下臣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先告退了,朝天殿中想必有果蔬酒肉,郑侯不如先去那里稍作休憩,如何?”

听到郭须服的话,周公旦丰脸一笑,扶手说道:“承蒙郭统领指点了,本侯过去之事,还请郭统领多多担待。”这话但出,郭须服的眼中顿时一闪,但又是很巧妙的掩饰了过去,笑着说道:“哎,郑侯言重了。”

两人互问告辞侯,郭须服便是退到了一边,沿着宫墙踏行,对着禁卫军之中几个领头的将领吩咐了一番,众军官会意,纷纷主持自己麾下军旅,以护的今明两日祭祖安全。

......

汾水临边处,一道身着黑色深衣的身影不住的驰奔,肩扛万斤玉棺,丰脸凤目,薄唇紧抿,一双浑厚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正是梦惊啻。

自从离开镐京废墟之后,梦惊啻便是日夜驰行,兼程之下,如今已经是抵达了汾水之末,最多还有半日光景,便可以抵达洛邑城。

由是的念想着,梦惊啻身形微顿,缓缓的停将了下来,只见他一脸的疲惫态色,长吐了了一口气,又待俯下身子,将那负着临一楠尸体的玉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走到汾水支流旁,双手捧起一手清水,往脸上抹去。

冬中的河水何其冰冷,虽说如今梦惊啻已经是强悍无比,但经得那凉水一刺激,还是不由打了个冷战,待得拾掇完毕,又得摇了摇头,水滴洒落,任由冷风刺面,瞥过脑袋,怔怔的望着那一副玉棺,往事历历在目,不得相忘。

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在镐京废墟之中感觉不过一月的时间,想到出来最多不过夏末,待得出墟之后,却是看到,在外边,竟然已经是过了如此之久,自己衣寡衫薄,亏得有一身内力护体,才是不至于太过寒冷,思忖至此,梦惊啻正欲起身,却是看到那水路至上,两大两小四道身影正自步履艰难的走着。

数日不见生人,梦惊啻心底一阵欢呼,自己还不知如今已是何时何日,当即大步走了过去,临得近前,这才是看清楚这四人,一个中年男子一袭棉袍,双手拿着些禽肉温酒,左旁,是一个棉絮加身的中年妇人,一手牵着一个厚衣小孩,看着样景,是一四口之家了。

这四人本就是一小村寻常人家,早朝往洛邑城中,购置些祭灶之物,还自欢欣的回家,却是猛不然的发现一个双手擒有黑色护手的男子朝这边大步行来,皆是脸上诧异。

梦惊啻来到这四人面前,却是看到那中年男子横眉一竖,面色略带些许不安的说道:“这位爷,小民身无长物......”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的妇人双目带着莫名的惊惧,那底下的两个孩子倒是年少无知,舔着甜糖,只是好奇的看着梦惊啻的双手。

那中年男子这话音还未落下,梦惊啻遂是会意,心底不由一阵苦笑,看自己这身行头,双手黑甲,想必这人是把自己当成歹人看了,联想至此,匆匆摆手,面色无奈的说道:“大叔且莫误会,我只是想跟您打听个事情而已。”

那男子闻得这话,两眼之中才是一阵放松之意,见得梦惊啻也还算是面善,这才是摇头说道:“这倒是我看错人了......”说完,这中年男人吐了一口气,接道:“还不知公子要问什么事呢?”

“呃。”听得这男人的话,梦惊啻也是一时失了神,竟是不该如何发问,好一会儿,才是搓了搓手,苦笑说道:“请问一下,如今是甚么时节了。”

“啊?”这话才出口,那一旁的妇人顿时疑惑了一声,梦惊啻听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旋即涩言道:“我久不曾出得村郊,所以......”

“原来是这样。”那男人听得梦惊啻的惑语,旋即释然,当即回答道:“今日事祖制先承之日,到明天,可就是祭灶拜祖的日子啦。”

这话一出,梦惊啻的身子倏地一抖,双目之中,隐隐泛起迷离之色,这男人见得梦惊啻突然失言,不由得轻声呼道:“公子,你没事吧......”梦惊啻正自思索,待得听到这男人的呼唤声,才是反应过来,涩言说道:“没事,没事......”

这话说完,这一旁的妇人接着言道:“看公子衣衫薄寡,若是不嫌弃,便去寒舍中小憩几刻,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怎么样。”这男人听言,也是连连点头,说来也是,看梦惊啻这一闪褴褛的样子,倒也可怜。

听到这话,梦惊啻匆匆摆手,面色带着微许感激的说道:“这个倒不用麻烦了,在下还得赶路呢。”那男人见到梦惊啻如此,也不好硬求,梦惊啻见得这一家四口温温馨馨,端得是幸福无比,微叹了一口气,迷离说道:“呃...在下也不打扰你们,盛情之邀,先自谢过了。”

说完,双目微眯,转身朝着那边的玉棺走了过去,这边的四口家人见状,心下虽是不解,也只得相视苦笑一声,朝那郊村方向走了开去。

梦惊啻临得玉棺之前,只感觉到一阵疲软之意,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但觉得臀部通凉透体,轻轻的抚摸着载着临一楠的玉棺,低声言道:“临总管,没想到今年的祭祖,只有我一个人了。”

想起往年,自己在东锦宫中,也不曾与其他宦臣有过太多的交往,每一次祭灶拜祖,都是跟临一楠一起度过,东锦宫中因属最下品节,遂都是残羹冷炙供应。

每每到了过节的时候,梦惊啻都是眼巴巴的盼着临一楠前来,因为他每次来看自己,都会带上那膳房之中最好吃的食物给自己,依依想着这些往事,梦惊啻的目光又得一红,好久,才是抿了抿嘴唇,扛起玉棺,轻足点地,朝着洛邑城的方向驰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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