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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是,情书吗?”牧遥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看了好几遍。

“看不懂,算了,先收着吧。岳麓书院门框?……那个书院的门框有什么好看的,上次见的时候还破破烂烂的,都有人上边刻着谁谁谁爱谁谁谁我们永远在一起了……洞庭湖,洞庭湖下边不知道丢了多少记着红丝带的两片刻了有情人名字的铜钱了!皇都里的湘江,自从亲王府衰败之后上边就全是垃圾,堪比屈原跳江之后端午节丢粽子丢的满江上面飘……”牧遥这样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之后好一会才搞明白“笔墨是江,落款是湘”这个事儿。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这封信,还真搞不好就是情书。

而且……是亲王妃写给亲王的。许湘湘,洛北江,湘江湘江……不行,这等重大发现得跟长安说。

牧遥正寻思着把这个锦盒藏在哪里,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呃……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穿着粗布衣裳,还包了个头巾,看起来像是厨房里的帮工。牧遥忽然想起来那把藏在床下的斧头……“小姐,有人说看见您拿走了斧头,不知可否用完?后院就一把斧头,我还要砍柴。”

果然。

“用好了用好了,我刚才看见一只,一只蟑螂,我打算拿斧头砍了它,这就给你拿啊!”牧遥砰地一声关上门,将斧头从再次打开的门缝里塞了出去。

这位拿斧头的人很奇怪,冬天为何会有蟑螂?定是那暖炉太暖,蟑螂喜暖,就过去了。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寒烟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听醉柳后来的描述,那画中之人与自己确实极为相似,如若画工精致些,就真能看成是自己的高配版。

而之前醉柳提起她长得与那南国洛长安又有些相似。

难道,是自己在好看的姑娘里长得,比较大众化?

“真的是可以哦……”脑中这最后一句话闪过,躺在床上的红衣女子才昏昏睡去。好在是冬日,没有那些聒噪的蝉鸣,不然真的是今晚不需要睡觉了。

月至中天,夜已深,青楼已经停止营业了。唯一的灯火就是隔壁的红楼,可惜寒烟房间的位置离红楼特别远,更是一点灯光都碰不到,就别提那高高挂起的星光了。自从上次寒烟发现了那个胎记,那块地方就一直用纱布轻轻缠着,冬日衣服厚,也不会被别人瞧见。直到晚上洗完澡之后,那块纱布才会被取下,粉紫色的栀子花胎记便被遮挡在了新更换的里衣里。

青红楼的青楼已经是待遇最好的了,不像其他地方夜夜笙歌不得休息。但自然有个夜夜笙歌的红楼,青楼这处的防守就轻了许多。

该逃走的人都逃走了,还没找到时机逃走的人也就是寒烟一人,因为清清白白,长相极美,还可以寻得一个好人家。

窗帘的一角没有遮严轩窗,有一抹极似月光的白光落到床上女子光洁的额头上。

“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口砸了进来。是的,真的是砸了进来,砸进来之后还没有动静,吓醒了睡得本就不踏实的寒烟。

害怕归害怕,这种时候虽然没有好奇的心思,但是她胆子从来不小。寒烟从床上做起来,打算猫腰过去看一眼。谁料刚刚动了动纤细的双腿,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嘴,固定住了身形。“别出声……”

寒烟歪了歪头,用手比划着自己不会出声。“……我该怎么相信你。”

寒烟心里吐槽我命都在你手里了,你还不相信我,默默感慨了一下人间信任真少,随后一把扯下那只大手,指了指嘴巴,告诉他自己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被那只手捂得嘴唇不太舒服,寒烟伸出舌尖舔了舔,看向这个黑乎乎的男人。

“你是在勾引我吗?”还未等到寒烟对口中的血腥味无声的发表什么看法,这个男人就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寒烟。

寒烟没有理他,此刻她的心思都在那抹入口的腥甜气息里。想着见死不救是小人行径,不管是好是坏,都听天由命了。她踮起脚尖下了床,顺着窗帘的缝隙朝窗外看了一圈,未寻到血迹后才把闪了一角的窗帘拉好。

“你倒是很细心。”

寒烟漠然的看了一眼躺在她床上的男人,对他的评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然后在床下抽出一件白色的里衣,拿出剪刀准备剪布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伤伤在哪,便作势要伸手去摸。

“剑伤。”

寒烟思索了一会,把那件里衣放到一边,重新抽出一匹白色的布料,打算剪这块布。

“本……我要你的衣服。”

寒烟将剪刀从手上放下来,伸出手指了指窗外。

黑衣男人以为她是问那些人还会不回来,回答道:“我是好人,那些坏人不会来了。”

我,让,你,出,去!

虽然很黑,但黑衣男人看懂了寒烟的口型。“你会说话?”

还是摇摇头。黑衣男人将情况摸了个大概,明白面前的这位姑娘只是发不出声音,并不是先天哑巴。“你救我,我让你能开口说话,如何?”

女孩没好气的一手一个白色的东西,用口型问他到底要哪个。

最后,寒烟心里一边吐槽着要不是你刚才不让他碰,她以为是有洁癖,哪有后面那么多纠缠。

黑色的衣服湿乎乎的,寒烟不知道那到底是血还是疼的汗,也许各自掺半,动作轻柔的除去外衣后,寒烟的手指不自觉的触碰上还在流血的疤痕。

这一剑,上在心脏上方,斜斜的,再往下偏一点,估计就死了……为什么,她的心里感到那么忧伤呢?

“药。”

你撑得住吗?寒烟认真地放缓了口型。

“放心,撑死。”

寒烟看着哪有一段皮肉外翻的地方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要触碰到怎么都会疼。黑衣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抓着她那只手心里有药膏的手按了上去。

“嗯哼。”

女孩吓了一跳,听到这声隐忍的闷哼,原先那种忧伤的情绪更浓了些。

“知道怎么做了?”

殊不知,再给这个男人缠好布带后,寒烟的背已经被汗浸湿。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忧伤,随着她手的每一次落下加深,还有她自己本来就有的不忍,加在一起,她承受的压力,好大啊……

“你怎么哭了?”

“啊?”寒烟朝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你是在心疼我吗?”

不知为何,今晚出个门突然遇到刺杀,还受了伤,顺道就躲进了这家青楼。虽然他的打扮也很像刺客。跳进来之后后知后觉这是青楼,怕闻到那些脂粉味便一直屏住气,后来不经意的吸了一丝气息,却闻到了女孩子闺房里淡淡的清香。

不要在意他是怎么知道女孩子闺房里是什么味道的。

反正他今晚对这个救了他的女孩很感兴趣。虽然,她好像很喜欢哭。

“让我歇会,地上就好,你上床睡吧。”男人一直很小心的没有遗落血迹,心想既然救都救了肯定没有洁癖,让人家女孩在再上来也没什么不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寒烟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你要换衣服吗?”

男人习惯了看寒烟的口型,摆了摆手,却看见女孩到盆子里洗了洗手,半躺到了矮榻上。

许是累了,心也累,身也累,寒烟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第一次睡得那么熟,还有些微微的鼾声。

黑衣男人只是闭了一会眼睛,便起身走下了床,没有管自己的伤,抱起了睡着的寒烟却没有染上血迹,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睡得那么香,这天下也就你一个不把本王当人看的人了。或者你没把本王当男人?”

在仔细的端详了女孩的眉眼之后,男人没忍住摸了摸她绒绒的头发,才从窗外翻出去。

他今晚,是一见钟情了吗?

手上有胎记的女子,味道香香的,很合他的胃口。

“吉祥如意,你们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午时回京。”

“是,太后娘娘。”

太后跪坐在禅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在想啊,什么时候她观星象能做到像龙烨算命一样好,那也就不算白活了。

太后看向桌子对面空无一人的软垫上,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下午。

“龙烨啊 ,你我也算多年好友了,不知可否回答老身一个问题?”太后到了龙烨这,是连一向端着的自称也丢了。“就当帮一个忙?”

龙烨看起来还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大佛珠却见证了岁月的痕迹,光亮光亮的,看起来像是经常被摩挲。

“你我本是忘年之交,不需如此客气。但恕我这次不能回答太后的问题。”

“老身这不还没问呢吗你急个啥?”

“当年应允皇后本是顺水推舟,是帮上天做了回媒人。一切,都是命。天机,还是不可泄露的。”龙烨慢声慢语的说道,“皇后与她的缘分浅,现在更是尽了,她命中唯一的定数只是皇宫和梅山,其他,都是变数。在说的话,就泄露天机咯!”

本以为龙烨会静静的陪她坐一下午,谁知道这话过后龙烨来了兴致去做了幅画交给她,说是和长安有关。

于是太后就枯坐在屋内研究这幅画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就下了决心把挥退的吉祥如意又喊了回来。

“你俩给哀家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吉祥如意伸头看了一眼,回道:“桃花啊。”

“就单单一朵桃花?”太后自言自语,“一朵桃花,是什么意思?”

吉祥如意虽然没有谈婚论嫁,也没有爱慕过谁,但略微一个思索异口同声的回道:“桃花运(劫)。”

桃花运和桃花劫……

方才下午龙烨叮嘱她莫要去平城,不管是找那丫头还是怎么,万万不可以去。那这到底是桃花劫还是桃花运,都得靠那丫头自己过了。

但愿不要美色误人啊。

“你确定要听?我都不想想起来。我晚上经常做噩梦呢我跟你讲。”

“嗯。”

洛长安点点头,“你叫什么?”

“妈的我……我也叫朵朵,全名钱朵朵。”

怎么不叫钱多多呢?洛长安这般在心里读着这个名字,眼中也显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少?算了,我给你讲,但是,我晚上做噩梦了怎么办?我去抱你睡啊?”

“我……”不喜欢有人抱着我睡觉。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啊。那天晚上我本来,本来是在和我男朋友亲着吻的,然后,然后我一闭眼睛,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然后就觉得浑身都疼,身上还残留的执念让我那晚生不如死,花了一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朵朵的记忆里,从那晚你坠崖的消息传来,她和林姑姑,还有喜儿就被皇上以审问皇后死因的缘由拉入了地牢……”

钱朵朵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字字句句都被送入洛长安的耳内,顿觉诛心。不管是为朵朵的离开,还是这个灵魂的到来,她就是觉得,很心疼,很难受。“……也是苦了你了,那么美好的时光,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还要遭受不该有的一切。”

“我理解你为什么想杀我了。但你不能杀我,现在的你也不会杀我。”

钱朵朵撇撇嘴,“你哪来的自信和勇气话说,梁静茹和马云给的?”

“这是秘密。”洛长安淡淡的朝着她笑了笑,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裙摆,“你刚刚讲故事的时候,肚子饿了,去吃东西吧。”

“……我,我刚才骗你的,我只知道北国有大明湖,我也不认识其他地方……”钱朵朵似是将心中所有的苦闷和怨恨都发泄出来了,此时说话竟有些可爱。“对了!”她一拍手,“我,你跟我来,如果它和我那个地方一样的话,里边一定有酒楼。”

越往里走,人越多,还都是穿着布衣的平民百姓。北国这国治理的还不错,免费的大明湖,直接实行了“人人平等”的概念,怪不得他刚上任不久便有如此多的拥护者。

洛长安坐在大明湖的酒楼里,看向窗外普通的百姓人家的嘻哈笑闹,心里涌出淡淡的羡慕和神往。

“想啥子呢?”钱朵朵夹着一筷子菜,放到洛长安的碗里,“快吃啊,好吃的。”

“没想什么,我就再想我们刚刚是走了后门进来的。”

“那有什么,我跟你说,我们那地方,可是人人都巴不得能走后门呢。”

“为何?”洛长安有些疑惑,后门向来都是给地位低的人走的,或者不想被别人知道才走,怎么还巴不得呢?“你们那个地方,人人都想降低存在感吗?”

钱朵朵吃的满嘴都是食物,此时听到洛长安这般鬼畜的言论,一个转头“噗”了出来:“什么跟什么,走后门啊,就是占便宜,很多东西走后门做起来都会容易许多,懂?”

洛长安点点头,低下头拿起筷子吃饭。看到碗里的土豆丝,洛长安想起小时候母后常常命人做土豆丝,看着她吃,还会笑着夸赞她吃东西好看。“谢谢你。”她抬头,对着钱朵朵说道。

“你这人,那么有礼貌干什么,好歹我目的不纯动机不良地还跟你接触了好久,但来到这儿还真的头一回吃那么好吃的饭。”钱朵朵继续吃着,把口中最后一口饭咽下后,问道,“你相信我说的话?”

洛长安看着钱朵朵挤眉弄眼的表情,也轻声笑了起来,“我还能怎么办?不过,你顶着朵朵的这张脸,这种表情到一点都不违和。我身边从小到大都是一群特别稳重成熟的人,遇见牧遥之后,你是第一个,感觉,这是另一个隐藏的朵朵。你们很不一样。”

“嘿嘿。”

两人饭桌上的谈话就到此算是结束了,洛长安最后付了饭钱,两人对着人家老板就是一阵“刨根问底”,最后确定了好玩的地方,又出去上了马车朝南京大街驶去。

三日后的九曲桥上,钱朵朵一直不停地跟洛长安说着什么。

“你这个人哦,出来玩也不知道讨价还价。跟人家天美学学,我冲个点券都能用微信啊银行卡什么的打个折,你也要让人家打个折,能砍多少价就砍多少。”

“天美?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是,情书吗?”牧遥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看了好几遍。

“看不懂,算了,先收着吧。岳麓书院门框?……那个书院的门框有什么好看的,上次见的时候还破破烂烂的,都有人上边刻着谁谁谁爱谁谁谁我们永远在一起了……洞庭湖,洞庭湖下边不知道丢了多少记着红丝带的两片刻了有情人名字的铜钱了!皇都里的湘江,自从亲王府衰败之后上边就全是垃圾,堪比屈原跳江之后端午节丢粽子丢的满江上面飘……”牧遥这样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之后好一会才搞明白“笔墨是江,落款是湘”这个事儿。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这封信,还真搞不好就是情书。

而且……是亲王妃写给亲王的。许湘湘,洛北江,湘江湘江……不行,这等重大发现得跟长安说。

牧遥正寻思着把这个锦盒藏在哪里,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呃……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穿着粗布衣裳,还包了个头巾,看起来像是厨房里的帮工。牧遥忽然想起来那把藏在床下的斧头……“小姐,有人说看见您拿走了斧头,不知可否用完?后院就一把斧头,我还要砍柴。”

果然。

“用好了用好了,我刚才看见一只,一只蟑螂,我打算拿斧头砍了它,这就给你拿啊!”牧遥砰地一声关上门,将斧头从再次打开的门缝里塞了出去。

这位拿斧头的人很奇怪,冬天为何会有蟑螂?定是那暖炉太暖,蟑螂喜暖,就过去了。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寒烟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听醉柳后来的描述,那画中之人与自己确实极为相似,如若画工精致些,就真能看成是自己的高配版。

而之前醉柳提起她长得与那南国洛长安又有些相似。

难道,是自己在好看的姑娘里长得,比较大众化?

“真的是可以哦……”脑中这最后一句话闪过,躺在床上的红衣女子才昏昏睡去。好在是冬日,没有那些聒噪的蝉鸣,不然真的是今晚不需要睡觉了。

月至中天,夜已深,青楼已经停止营业了。唯一的灯火就是隔壁的红楼,可惜寒烟房间的位置离红楼特别远,更是一点灯光都碰不到,就别提那高高挂起的星光了。自从上次寒烟发现了那个胎记,那块地方就一直用纱布轻轻缠着,冬日衣服厚,也不会被别人瞧见。直到晚上洗完澡之后,那块纱布才会被取下,粉紫色的栀子花胎记便被遮挡在了新更换的里衣里。

青红楼的青楼已经是待遇最好的了,不像其他地方夜夜笙歌不得休息。但自然有个夜夜笙歌的红楼,青楼这处的防守就轻了许多。

该逃走的人都逃走了,还没找到时机逃走的人也就是寒烟一人,因为清清白白,长相极美,还可以寻得一个好人家。

窗帘的一角没有遮严轩窗,有一抹极似月光的白光落到床上女子光洁的额头上。

“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口砸了进来。是的,真的是砸了进来,砸进来之后还没有动静,吓醒了睡得本就不踏实的寒烟。

害怕归害怕,这种时候虽然没有好奇的心思,但是她胆子从来不小。寒烟从床上做起来,打算猫腰过去看一眼。谁料刚刚动了动纤细的双腿,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捂住了嘴,固定住了身形。“别出声……”

寒烟歪了歪头,用手比划着自己不会出声。“……我该怎么相信你。”

寒烟心里吐槽我命都在你手里了,你还不相信我,默默感慨了一下人间信任真少,随后一把扯下那只大手,指了指嘴巴,告诉他自己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被那只手捂得嘴唇不太舒服,寒烟伸出舌尖舔了舔,看向这个黑乎乎的男人。

“你是在勾引我吗?”还未等到寒烟对口中的血腥味无声的发表什么看法,这个男人就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寒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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