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甘放弃

孩子！还有这一点，也是她朱英现在不能嫁给将军的原因，听将军夫人乌云的意思，将军也是要她结婚后生儿养女。她才不想这么快把自己套上！如果夫人的意思就是将军的意思，她更加不能随便决定嫁给将军。

他们几个都看着她，没有接那句话，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朱英愿意，只要她一家人愿意，他们一定会过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富贵日子！这些汉族人，有几个能够跟她家比？只要她愿意，她的父母愿意，好日子很快就会来到！但是他们一家人，不是那种心比天高的人。他们短短几十年的人生，就看到了两个朝代的争夺，而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被人争来争去，许多人，都有野心，那些有野心的人，就会让这个世道处在动荡中。

老百姓，还是踏实过日子的好！朱英的父亲，就是因为一直抱着这样的思想，才没有去找那个曾经被自己接济过的弟弟——如今的汉族人的领袖！

“我们公子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管家说，“你觉得公子哪做得不好，你可以指出来，他一定会改正。”

管家今天说这种话，完全跟上次来的时候不同，他现在是站在公子的角度，却没有站在她朱英的立场，他不会仅仅是为了讨好公子吧？朱英问：“朱叔，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宋公子人很不错，一定会找到漂亮贤慧的姑娘。”

“我原来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越熟悉你，越觉得你跟我们公子很配。”管家说，“所以，我才说了这话，你很不错，我也希望你成为宋家的一员。”

“那是不可能的，最少近三四年内不可能，我才走上社会，才跑了一点点地方，还没有玩够，还有许多的东西没有见识过。”

“你也不小了，还真是个孩子呀？”宋健阳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完全是个书生，什么都不懂，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做什么？”朱英知道宋健阳心里对于她跟一个蒙古男人在一起的事是耿耿于怀。不说是宋健阳，就是她们家乡那些邻居们看到她跟一个外族男人手拉着手，肯定也要背后指指点点。宋健阳是借题发挥，她却慷慨大度地来到这个地方，来接受宋建阳的批评。

一个女人，总是容易感动的，不管她对一个男人怀着怎么样的感情，但是那个男人，不远万里追寻她，也值得一个女人感动！正是因为这样，朱英才及不情愿被他看到那一幕，那是伤害他眼球、伤他心的举动。

“你后天跟我们一起回家！”宋健阳是特意出来找她的，现在总算看到了她，老天保佑，也是老天可怜他一片真诚，让她还呆在这个地方，让他有机会再看到她，他说什么也要努力争取。

管家这次可能也是铁了心要帮助公子，一个劲帮他说话，他说：“朱小姐，我们不论你们两家的身世背景怎么相配，就是你们两个，是郎才女貌，而且怎么看你们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是个跑江湖的人，见的世面多，肯定也看得出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为什么不好好考虑考虑？你觉得在这么个海国天外，会比家乡好吗？”

“宋叔叔，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你们说也是白说的，宋公子一表人材，家庭显赫，他一定会找到比我强千万倍的女孩子。”朱英实在不愿意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她说：“我肯定还要到处跑，过几天，我就会去山上，奶奶二周年快到了。”

“你还上昆仑山？”管家说。他们都祁连山叫作昆仑山。朱英他们呆的地方，只是祁连山东南边的一个小山，但是她的师兄弟们，跑过祁连山脉的许多地方。

“我还要去那里，我还要跟师傅们学习。”朱英说。

管家没有什么话说了，宋健阳的身子也低了。朱英适当地告辞，管家连忙对宋健阳说：“你去送送朱小姐吗？”

“不用，我比他熟悉，别到时还要我送。”朱英说。

宋健阳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跟在她身后走。管家他们两个都没有出门，也许特意留机会给宋健阳。

宋健阳穿着灰色长衫，梳着条长辫子，跟在朱英的后面，手象个姑娘一样，把玩着辫梢。朱英知道宋健阳心里紧张，也不再说什么，就让他跟着。这个男孩子，其实是个优秀的人，可是他，偏偏长了一个死脑筋，这样，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朱英不禁有点怜惜，如果他不是那么快提成亲的事，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派人跟父母定好日子，假以时日，她没有想过逃跑，他再慢慢跟她接触，或许，结果不会是这个样子。正因为宋健阳把她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姑娘，把她当作一个世俗的姑娘，才让她害怕，才让她要逃跑，才给他自己一些烦恼。

“你怎么那么傻，那么死心眼？”朱英不禁埋怨他，而且语气中有一些怜惜。

“我就是傻，我就是不想要媒人介绍一个不认识的人给我。”宋健阳说，“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又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又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就是你的傻，算子，”朱英说，“你比我年长，比我的学识多，今后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德才兼备的女孩子。”

“我不想找什么德才女子，现在在眼前的都顾不上。”宋健阳一步走到朱英前面，本来朱英就走得慢，没有想到他从后面一步窜上来，吓了一跳。她说：“你不要把我的魂吓掉了。”

“你不是走南闯北的女侠，还怕什么？”宋健阳笑了一下，这一笑，两个人觉得有点轻松了，气氛好了一些。

朱英一看天已经很晚了，要宋健阳回去，免得她到时候还担心他。

“你后天跟我们回去吧。”宋健阳说，“我每天都想着你不安心，我就要上任了，我需要一个有胆量的女孩子来帮我分担。”

“你不要再说这件事，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的，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朱英说，“我对这件事实在抱歉。”

宋健阳身子晃了一下，他小心地拉拉朱英的手，他是想把她的手拉住，但只是碰了一下，不敢正式把那个小巴掌拉进自己的巴掌中。

朱英有点警觉，当然，她是不怕这个男人对她怎么样的，别说他不敢，就算他有什么举动，也近不了她的身。她说：“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们还能够作为朋友、作为亲戚、作为好邻居，但是再说多了，把这些关系都破坏了。”

宋健阳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该认输。他站在她身边，他的心很乱，他不想这么快就失败，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字页上有失败二个字！他真的不愿意，就是一棵浮萍，他也要抓紧一把！

“你就不想一想，我们在一起那些时光，过得还算愉快，你不能忘记吧？”宋健阳说。

“说那些有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不能说话？”朱英说，“我们说过话，在一起呆过，那也是因为你是弟弟的好哥们，怎么了？”

“你不要拿那种话来说，我不想你总是睡不醒的样子。”朱英差不多要声沮泪下了，一跺脚，往前快走，她看到宋健阳也快步跟上来，她又站住了。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内城门口，一进去，就可以看到守卫的士兵，朱英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跟一个男人这么晚还在逛街，又站住了，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们可以作为好朋友，但是其它的，你就不要花费心力了。”

“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是那么一跑了之，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没有看到我已经瘦了好多？你没有看到我的心在流血？你没有想过我那个大家庭还有我，面子被你丢了？你太自私了！”

朱英无言以对，的确，她做出那样的决定，肯定对他和他们家的名声有些影响，她也给自己的亲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让他们都担心了，让他们都受了折磨。

“这责任也在你，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下把我的一生都定下了，我不跑？不跑等着你们宰豁？”朱英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你过去了，我过不去！”宋健阳蹲在地上，用手捧着头。

这象什么话，怎么碰上这么一个说不醒的书呆子？朱英用手去拉他：“你快起来，快回去吧，太晚了。”

宋健阳看到她的手伸来，他一把拉住，不放了，嘴里还说：“你摸摸我的心，是为你在跳动，你看，我们站在一起，哪点不配。”

“你放手了，你怎么这样，真是！“朱英真的气恼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就向内走。

“朱英，你跟我们回去吧！”宋健阳又跑上来拉住她。

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猛地抓住宋健阳的手，宋健阳痛得松开了，一看面前是一个魁梧的黑塔似的人，就着灯光再仔细一看，又是那个早晨拥抱朱英、中午拉着朱英手的家伙。

“你是谁呀，她是我未婚妻。”宋健阳说。

“你搞错了吧，宋，她是我的未婚妻。”*说。

宋健阳吃了一惊，他虽说有这个猜测，但没有想到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我都不是！”朱英听到他们这样，又气又恼，咚咚地跑了。

他们两个没有谁去追赶她，都站在原地，象两条斗牛一样，互相瞪着。宋健阳身高差不了*多少，但是蒙古人是以壮实取胜，他们的身高跟汉人不相上下，就是那宽度、厚度吓人，同样身高的人，站在一起，蒙古人就看着要高要壮，气势逼人。

宋健阳站在*身边，看着象个丝瓜瓣，不经一掌。*笑着对宋健阳说：“远方的客人，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要讲礼貌，不要给人麻烦。”

*的声音不高，他这种驰骋沙场的人，见过的世面不知多少，肯定不会把宋健阳放在眼睛里，也没有必要把面前的人当敌人。宋健阳却是年青气盛，有一股无名火要发泄，也不管对方是谁，自己身在何处，反正心里不爽，大声说：“你走开，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朱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知道你们的事，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气量。”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她把这件事也告诉你了！”宋健阳的心，更加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过，她是我的未婚妻。”*说。

“你一个蒙古人，他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看自己多少岁了？”宋健阳想一想，这个人如果真的跟朱英关系好，肯定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大着胆子说些对方不愿意听的话，故意要激怒对方。反正看朱英这架势，她也是心意已决，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最少现在不会给他机会。

“你们那里不也是一个男人找几个女人吗？”*说。

“那是别人有钱有权人家的事，你们这荒蛮之地的人不配找我们汉族姑娘。”宋健阳说，“朱英更加不是你们能够接近的人。”

“我还真的找定了汉族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的样子不好看了，语气更加不好听。

“你不配！”宋健阳恨恨地丢下一句话，快步往回走了。

*看到宋健阳走了，想到这个宋不仅追到草原上了，还一直缠着她，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是朱英说的那么简单，心里呢，就有点酸酸的，有点恼恼的。他快步去总管府走，要去跟朱英好好谈一下。

他今天吃过晚饭后变就来到了朱英的房间，一直等到很晚，也没有见到她回来，也不知她跟她那些老乡有什么话要说，心里还是有点想法的，也想去路上接她，没有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一男一女缠在一起。

他的心有些恼，但是，他是将军，还是要有大将风度，就笑着以礼待人，没有想到对方是个汗毛没有长全的年青人，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他的耐性遭到挑战，也就不客气了。看着朱英丢下他们两个人不管，现在真要问清楚，她跟那个宋，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英的门已经关了，里面也没有亮光了。*敲门：“英，你睡下了？”

“睡了，你走吧。”朱英的声音不好听，象是赌气。

“你开门，我们说几句话。”*说。

“不想说，烦人！”朱英从来没有这么不礼貌地对将军说过话。她今天有些气愤，本来，她就怕他跟他们见面，他不仅见到了，还故意说是什么未婚妻，那个死宋健阳也是，瞎说。

“你烦，我还烦，你跟宋健阳的关系不简单吧？”将军语气也不善。

“我们根本没有说过什么话，信不信由你。”朱英把门打开了，她才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她，更加不希望别人在男女关系的事情上误会她。

朱英本来是把外衣都脱下了，听到*的叫声，她又把衣服穿上，她本来也不想开门，但是又想把话说清楚，她才不想带着不安睡觉。

*准备走进她的房间，朱英却走了出来，坐在大公文室的椅子上。她问：“宋回去了？你们交谈过？”

“你还是关心他，怎么又要逃婚呢？”*明显不高兴了。

“我不想结婚。”朱英听出了他的不高兴，也不管他怎么想，语气不好地说，“他万里迢迢跑这么远来找我，我们肯定要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了吗？”*问。

“说清楚了他就不会跟着我了，你也不会不高兴了。”朱英才不想收藏着。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高兴？”*问，这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没有说真话？”朱英毫不客气。

*走到她身边，用手摸着她的头发，说：“他说是你的未婚夫，他敢理直气壮地找到这里来，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就是我的父母同意了我嫁给他，他不甘心我逃婚才要来再试一次。”朱英真话真说，也没有撒娇的语气，也没有祈求的语气，她说话直直的，不象对一位将军，也不象是对一位密友，总之她就是没有感情地说出了这些话，一副你信不信由你，怎么处理也由你的意思，反正她也不说谎也不修饰，事情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看她的脸，一点笑意也没有，心里象是憋着一股气，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笑着说：“算了，你好好睡觉，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也相信你，但是你一定要处理好，这个年青人，也有一股倔劲。”

朱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负担真的轻了，笑了一下，这一笑，是很感染人的，*情不自禁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朱英本来是要去房间睡觉，不再跟他说话的，但是她的手被*拉住，她的身子一进*的怀中，就软了。她没有勇气拒绝，没有勇气离开，她紧紧偎在*宽厚的怀里。*也知足了，紧紧抱住她。

朱英的依赖，没有让*很快放开她，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找寻着她的唇。朱英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的意识中想拒绝，身体却没有动。

朱英早晨起来后，梳洗完毕，又练了一会儿小刀和长鞭，便去吃早点，吃了一块奶烙，喝了一杯鲜奶，就出了门。她今天要带着塞罕和阿古达木去草原上骑马，她要教塞罕马鞭，她自己也要在马上练习长鞭。朱英马上的长鞭还没有达木的好，她还得向他请教。

达木和塞罕两个是很守时的小兵，塞罕今天也牵了一匹小马驹，这是将军几天前送给女儿的良种千里马，特意从很远的地方选来的。这是一匹枣红色的马，还是个半大孩子。朱英一看这匹马就喜欢上了，带着塞罕去校场上试骑，这马也真怪，朱英上它身，它都踢蹄子撅屁股，塞罕一上去，它就非常配合，好象知道塞罕才是它的主人，知道塞罕是个不会骑马的生手，要助她一臂之力似的。

朱英更加喜欢这匹小马驹了，觉得牲畜都是通人性的，知道维护主人。她的白花花也一样，早就成了朱英的死党兼得力助手了。

三个孩子骑着各自的爱马，因为塞罕不怎么会骑马，所以，他们都走得很慢。朱英走过宋健阳他们住的站门口，用腿夹了一下马，马果然就快步走过去了。人倒霉的时候，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朱英走到那里，就看到宋健阳站在门边，朝她那个方向看，好象专等着她来似的。

“朱英！”宋健阳一看到马从面前飞奔而过，根本没有停下跟他说话的意思，就高声叫。

朱英见躲不过了，索性让马停住，等着塞罕，她不是怕宋健阳，只是不愿意听他那些废话，再说了，躲也不是办法，看宋健阳又要说什么。

“朱英，你到哪里去，这是哪家的孩子？”宋健阳问。

“我喜欢孩子，带他们去玩。”

“我也去。”宋健阳说，并且要上她的马，脚蹬上了马鞍。

“你去什么去，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朱英说。看这宋健阳，象个撒赖的孩子，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你跟不跟我回去？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会跟你回去。”朱英说，“你不要问那么多了。”

“朱英，走吧。”阿古达木叫着朱英。

“我要走了，我的心意不会改变的。”朱英说，“如果你想不开，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想得开，我们就会成为朋友。”

朱英飞马走了，还丢下一句：“以后你会明白的，也会感谢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