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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逃婚出走

“你怎么会这样想别人?也这么轻视自己?”宋健阳问。

“还有一点,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后,才处心积虑想攀什么高枝?”朱英说,“如果是这样,你就错了,我爹是被人收养才活下来的,虽说也曾经在叔叔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但我们不会去找叔叔的麻烦的,一个刚刚建立的朝庭,有许多因素不允许我们去找他麻烦。”

“你看我就是那么一个人吗?”宋健阳的脸更加红了。

“我们只是叔叔民间的一个亲戚,你如果想只望我们帮你,那肯定是不实际的。”朱英索性把话说透,“象我这种野姑娘,你们那种人家是不能接受的,如果我只是朱德仁的女儿,而不是当今皇帝的侄女,你们会在心里说我不守礼仪的。”

“不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也许你现在没有,但是你开始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肯定会想,还有,如果你父母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会这样想,而且,他们决不会接受我。”朱英曾经跟医馆的老中医打听过,因为宋家在这个地方算是豪门,宋家的生意做得大,眼睛看着高处和远方,对于这里的一些小生意人来说,不管生意做得多大多好,在他们眼中也是小户人家。宋家一直是商人,他们在有钱后,也想向官场靠拢,希望他们的后人,做官经商都有份。

“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如果我们两个有感情,他们肯定会接受的。”

“如果我就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就算我们有感情,你家人也接受我,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的身份。”朱英很认真的说。她虽说下山不久,可以说是刚刚接触这个社会,但她见的跟书中看的还有奶奶讲的,告诉她,女人在这个世界也能够做的事和能够拥有的身份地位。

宋健阳也许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这样犀利,而且这样精辟地剖析社会。一个男人,只要稍微有点地位,哪个没有三妻四妾?还有,哪个女人敢在外面出头露面?他有点招架不住,因为他开始接触她的心里,都被她猜中了。

“不否认,我开始是有点游戏的意思,哪个男人不拈点花惹点草?“但是后来,我会来提亲,完全是因为你本人的性格吸引了我,还有,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你家庭背景的问题。”

朱英看着他的红脸,笑了笑,说:“我不会计较这些的,因为我早就跟母亲说过不会这么早谈论婚事。”

“你是个幸运的姑娘!”宋健阳说,“你比所有的姑娘都自由,你也有一对开明的父母,但自古婚姻就是由父母作主,他们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我这次是回京去准备的,过些日子就会来迎娶你。”

“有没有搞错?”朱英一听这话,心跳起来,难道父母真的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她的话吗?

“你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吗?”宋健阳问。

她摇摇头。

“因为你的幸运,你可以先跟男人认识而且是个看得过去的人,你还觉得委屈吗?”

她又摇摇头。她算是幸运的,这个家伙说对了,她不仅先认识了这个男人,还知道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并且,她还能经常见到他,还能够先跟他交流、沟通,世上有几个女孩子能够有她这样的幸运?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问。

“你觉得我哪些地方不配你?你觉得我有哪些缺点?”他问。

“你很好。”她说。她是找不出他有什么大的问题,她不喜欢他的文气,让她觉得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这是理由吗?她自己知道,这个不是理由。是她不愿意这么早就嫁人吗?是的,她不想受约束,不想被关在笼子里。她知道,一旦她成了俗世中俗人的妻子,她便永远失去了自由!她不想那样,她要把自己的医术用来救死扶伤,她不想被关在家中,看着几个人的脸,让自己的本领作废!

“你允许你的妻子四处流浪吗?”她问。

“不可能,我的妻子只能相夫教子。”宋健阳连考虑都没有。

“我是个关不住的人,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思。”

“我有信心改变你!”宋健阳说。

“反正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朱英说。

宋健阳果然有些天没有露脸,而朱家,真的是在准备着嫁妆。朱英知道宋健阳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而且父母也没有理会她,她还是找个机会对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天晚上,父亲和母亲都在家,也都忙完了进了他们的房间,她敲门说有事跟他们说。母亲开了门,笑着迎接她。

“你们真的准备要我嫁人了?”她问。

对于她这样没有礼貌的直入主题,她的父母已经习惯了,就当做是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教育义务,而原谅她甚至溺爱她。

“你今后到了婆家,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母亲摸着她的头说,“你才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也不想你这么快离开我们,但是,你年纪小了,又难得碰上这么好的人。”

“宋举人今后可能是前途无量,我的眼光不会错的。”父亲也说。

“这件事不能让我自己作主吗?”朱英问。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作主,你已经很幸运了,先认识了他,每天都见面,现在有几个女人结婚前见过男人面?”父亲说。

“反正我不会嫁。”朱英说。

“这事可由不得你。”父亲说。

朱英没有再顶撞父母,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希望父母看在她受不了约束的份上,免她不嫁。

“你已经散慢了几年,现在是该有人好好管教约束你了,我相信你婆家能够**好你,会使你成为一个见得世出得门的好女人。”父亲说。

看来父亲对她的行为已经很不满了,只是碍于她是个捡回来的孩子,自己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才不得不对她作出让步,任她我行我素!

朱英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日子已经定好后,在前五天,留下了两封书信,一封给父母,一封给宋健阳。她牵着她的白花花,云游四方去了。

她要提前走,是因为想给父母一个回还的余地,免得他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到时候闹笑话,她不希望自己的行为给父母太多的伤害,也不想对方为她浪费太多精力。

朱英是晚上离开家的,白天,她已经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准备好,而且还写了一张纸条,跟父亲借了五两银子。她给宋的信和父母的信中,都说明了她不是对宋健阳个人不满意,是因为她不想成为深锁囚笼的囚犯,她要自己广阔自由的天空!

朱英走的时候,在信中再三告诉父母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她有功夫在身,而且有技艺在身,决不会饿着的,她会好好保护自己。

朱英的爱马白花花长得膘肥体壮了,这段时间,主人很少骑着它出门,而且生活又好,毛都长亮了,眼睛也长黑了,是一匹漂亮迷马的母马,风情万种,出门的时候,总是有些同类对它踢腿甩尾,或者仰首长啸,或者垂首低鸣。

朱英这段时间在家里,生活好心情好,而且正是人一生中最美丽漂亮的季节,而且她的母亲又给她做了不少得体而且时髦的衣服,她整个人虽说没有在山上的时候白嫩,却变得更加水灵而有风韵。她的脸长了肉,变圆了一些,显得更加妩媚;身上也长了肉,身材丰满而又窈窕。她已经是个有女人味的女孩子,是个别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的姑娘。

她这次出来不仅仅是逃婚,她想师傅他们了,也想去奶奶的坟上看一看。这次赶路不赶,而是悠闲漫步,她所经过的地方,特别是乡村,总会逗留一些时候,给一些病人看诊,不仅能够治病救人,还能够挣点饭钱,寻个睡觉的地方。她对自己的行程没有计划,现在还是开春不久的季节,天气比较寒冷,在经过大沙漠的时候,天气暖和一点最好了,所以,她计划最好再过两个月才进沙漠。

这一路之上,她如果看到比较珍贵、稀少的的草药,还会采集起来,她出门之前就准备了两个麻袋,别说路上花费两个月,其实她在路上呆一年都有事做。

她这一路上之上,不仅被人叫着郎中小姐,还有人叫她神仙姐姐,还有人叫她女侠。她沿着上次经过的路线,虽说她记得不很清楚,但是二十多天就到了平阳,到了她的家,她出生的地方,她准备在这里再呆上二个月,才进沙漠。

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虽说那十二年都在在半睡半醒中过来的,但是,亲不过故乡人,暖不过故乡水,这里的一草一木,在她第二次踏上这片故土后,深切地感受到了。有时候想起来,她算是个幸运的人,她这一生,不管是在病痛之中,还是在学艺的时候,她都是在别人的关爱之下生活,都有那么多人在关心保护着她。她也应该关心别人,帮助别人,把医术用到实处!

邻居看到朱英,那一家人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大娘大伯大爷都跑到她家来,还有那家的几个青年或者半大的孩子。朱英也非常高兴,这家邻居,也象是她的亲人,如果在这里生活几年,她都不会寂寞。

每天晚上,不是她去邻居家,就是邻居一家人来她家,听她讲她老家的事,特别是他爹和娘的事,还有她山上的事。有时候说到山上,她就有点心酸酸的。她很想那些师兄师弟还有师叔们。如果她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惊呆!除了师傅、冯利和刘长霸,没有人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

朱英每天在四乡跑,还把自家的院子修理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的树还有花都长得很好。她在平阳并没有呆满二个月,因为她想慢慢往沙漠进发,那一路上还有不少的居民,或许能够帮助他们。

从平阳一路往西,有许多未知的事在等着她,她知道,她慢慢走入了险境,走上这条路,要想平安,必须有勇气加运气。

越接近沙漠,人就越少。她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里看病的时候,要了不少的干粮,后来,她就不再给人看病,或者采集草药,而是一心去赶路,跟着一个小商队。这个商队只有五六个人,个个都骑着骆驼,后来,她嫌骆驼行进慢,就沿着别人走地过的脚印往前走。

她已经有了行走沙漠荒原的经验,每到有水的地方,总是把水袋灌得满满的。这一路之上,她也不敢太大意,毕竟,她走的是一条有着累累白骨荒凉凄冷之路,而且,这种旅途会时刻威胁着生命,她不敢在大意,也不敢放松自己。

正午的阳光照在沙漠上,在一望无垠的浩瀚戈壁之上,朱英骑着马,享受着阳光和微风,心情还是比较明朗的。白花花是匹很敬业的马,懂得主人的心思,也许马和人也有同性异性之分,她们这两个同性相处倒很是融洽。白花花可以从朱英的一个手势,一个夹腿的动作明白主人的意思。

朱英的兴致好,白花花也跑得欢。

突然,朱英和马都停住了,也许是马先停的,也许是朱英给了暗示。她们看到股股旋风拔地而起,旋入太空经久不散,一会儿象是涛涛海水,时而波浪滚滚,汹涌澎湃;时而如息秋水,泛起涟漪。一会儿又象似鱼鳞密织,那波光鳞鳞,非常炫目耀眼。这一切都若隐若现,被掩映在奇光异彩的纱幕之中。

朱英看到这种奇妙景象,真是呆了,她想走到近前看看,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种景象,眼看着到了近前,还有更前方。她一直朝着那美景驰去,但是一会儿,就看不到那种情景了,眼前又恢复成无垠的大戈壁。

朱英有点傻了,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在做梦?其实,她也嘲笑自己有点天真:这茫茫的戈壁滩,哪有海哪有水?如果有树林的地方,那还差不多!现在想到水,真是妄想!朱英自嘲地笑笑,策马前进。

天渐渐暗了,朱英有点急了,因为她到现在还在茫茫的沙漠上,没有见到一棵树的影子,他们上次回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终点了。

朱英看看天上,星星已经露了脸,她们在山上,都是看自己的山的方向知道方位的,现在,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只有从天上看出点大致的东西南北,她现在应该向北走,那是北斗七星,那是北极星,看着星星走吧,总有走出沙漠的时候!她这样给自己鼓劲、打气。

后来,她觉得这样走,不行,速度慢,又累马。她决定休息一下。于是找了一个沙峰处,用手扒拉出一个小圆窝,把马背上的麻袋放下来,给马喝了点水,喂了些马食,自己也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然后伴着马,缩在小窝内,把麻袋盖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睡意,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那些或明或暗的星星,想着奶奶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世界,原先有黄帝统一中原,再经颛顼、帝俊、尧、舜等四帝,至禹、启而立夏王朝,百姓总算过上了平静的日子。话说在那夏王朝的强土之外,还有一些很小的国家独立的存在着,在其中的一个小国里,诞生出了九位非常不平凡的神仙帝王,在后世,他们影响着整个神仙的世界。这个古老国家的名字,已经无从查考了,只知道这九位帝王的出生,是在该国的龙汉年间,当时国王叫做周御王。这位周御王在国内广施仁政,圣德无边,但是他的百姓生活得并不富裕,也不快乐,因为这个国家的土地非常的贫瘠。由于海岛天险,他没有受到来自邻国的战略性质的威胁,但国家的边界上却因为有很多的强盗,而导致边民的生活总是朝不保夕。他的爱妃紫光夫人,明哲慈慧,发下大愿,要为周御王生下几位圣子,把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一年春天,御花园中百花齐放,紫光夫人寻着春天的气息,游戏于芳香天地之间,玩累了就来到金莲花温玉池沐浴,忽有所感,竟生出九子。大儿子成为后来的天皇大帝,二儿子更加尊贵长大后成为紫微大帝,其余七子出生时,并非胎形,而是七颗明星,生落地来,即自动排为斗勺之状,柄指一方。排列成形后,方才化为胎儿的模样,周御王为他们分别取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和破军,他们长大了以后,修成正果,成为了天上的北斗七星。

贪狼星生来任性妄为,善恶之行常在一念之间,一直被诸神视为异类。巨门星与贪狼星性情相近,性格好走极端,大是大非,还好认死理,常一意孤行。禄存星品性淳厚,待人热情,虚怀若谷,但凡事大包大揽,常做出些过尤不及的事情来。文曲星天资聪敏,好文不好武,世间书卷,过目能诵,出口之言,字句珠玑,七星闹天宫之时,他更由文入武,创出一套十分厉害的法术来。廉贞星性情残暴,心胸狭隘,好忿好争,得理不饶人。武曲星为人中规中矩,好武不好文,是北斗七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使一杆紫纹龙音枪。世人知武曲星使枪,个个都学枪法,把枪称为兵器之王!直到当代出了个大剑客虬髯客,才破了枪法是适合人类练习的说法,后世习剑之人才日多。破军星心性狡诘,以狠毒、冷血闻名神仙界;又被世人称为灾星,原因就在于他善施各类瘟法,从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创新出极具破坏力的奇门遁甲之术,有改变局势于顷刻的能力。

朱英虽说不想记得那么多的仙子,只知道文曲星和武曲星,看着满天的繁星,她的胆子大了些,仿佛那些都是有生命的人,不管是仙还是神,都还是有生命的,有他们在天上陪伴她,她觉得这旷野有许多的生命。

朱英的心情不错,她要好好的睡一觉,天上有那么多双眼睛在关照她,她一点也不怕。这个季节,已经进入夏天,虽说白天气温高,但是晚上还是冷,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在迷糊中,有点打颤,双手乱抓,抓到比较温暖的东西,就死死抱住。天快亮的时候,她还是冻醒了,一看,自己搂着马的脖子,白花花的身子蜷曲在她的身边,身子是弓起来的,因为想要照顾她,也不顾自己身体是否放平稳,是否舒服。

朱英抱着马,在它的鼻子上亲了一下。

她给马喂了一点水,看看水袋里已经只剩一点水,只是抿了一口,润润喉咙。她看看干粮,硬硬的,不想吃,就喂了些给马吃。

看看天上,太阳还没有见影子,四周一看,只有自己的左手边的天际有一些彩色,她想这可能是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她就骑上马往右手边走,一直走到太阳当空,今天的太阳不圆也不亮,有时候朦朦胧胧地露出脸,有时候又缩了进去。

她看看前面,有一个沙峰,她觉得有点眼熟,走近去看,眼睛搜索的地方,看到一个小圆窝,里面很光滑。她又转到圆点子,今天一上午,她就在圆地转着圈圈?天呀!她进入了一座沙漠迷宫!看看水袋,只剩下一点水,今天所经过的地方,没有看到一棵绿草。

她只给马喝了两小口水,马的嘴直朝她的水袋凑,她不敢给它了,她自己也只是抿了一小口,嚼了几口干粮,虽说这时候她饿得慌。

现在,太阳正当顶,她分不出东南西北,看看自己早晨出发的脚印,她稍微向右偏了一点点,继续往前走。这一路上,她多么想碰上一个活着的、能够走动的动物,哪怕是狗,或者狼都可以!最好是能够碰上一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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