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皮蛋在脱光了面对霓裳这些女生时做出了一系列出格的身体反应，他那东西愤怒起来了。我拿起一只纱巾挂在上面以作遮挡，结果反而更厉害了，那东西周期性地愤怒。

举头。举头。

像蛇。像蚯蚓蠕动。

有几个女生吃不消，跑去上厕所了。

接到第一笔钱后，皮蛋尝到甜头，不走了，他要在杭州留下。

我又介绍他到别的高校美术系当人体模特。

我只告诫他，头脑里没有色情念头，老二就不会翘了。

他说，我没色情念头，我就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我说，好吧，你有反应是正常的。

他说，你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女生，你没有反应？

我说，有，但我藏在裤裆里面。

他说，哈哈，真应该把所有人扒开了，大家一视同仁。韦雄黄，你做过模特吗？

没有。我说。

他说，我劝你也去做一下，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暴露给别人，也有快感。

我说，你的心理感受还有哪些？

他说，快活啊，就是！

我说，和你刚刚在家里干的那事一样快活？

他说，那不一样，这是精神上的，又面对许多陌生的女孩，不一样，不一样。

……

第若干笔钱拿到手后，他请我喝酒，说：“这里的钱还真好赚。”

我说：“你四处奔走，体型保持得不错，过几年赘肉一长，就没有人要你了。”

他说：“不过你回家去，我做的这事，你千万别说出来。千万。千万。”

我说：“我说这干什么？是我介绍的啊！再说，就是说出去，也是为艺术。以后我们国家的画册上，可能就有你的裸体样子。”

皮蛋吃惊地说：“啊？那我不干，我不干了！我的儿女长大了，看到我怎么办？”

我又说：“那些画册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他说：“没想到城市里的钱这么好赚，难怪你这儿子一直在城市里待着！”

“你不走了？就在这里干了？”

“我算了一下，每天一千，这样下去，我一个月就能赚三万啊！”

“不用谢谢我，我是雷锋。”

“韦雄黄，你是我大恩人。”

那一天晚上，他到我那里睡觉，我们觉得口干，一连吃了三十六只黄岩蜜橘。调光灯调在最低档，照着一堆残橘壳。电视开着，屏幕上，有一个女子在舞蹈。电脑也开着，我玩的游戏，他不会玩。

夜深以后，皮蛋说：“你老婆赵幸福现在在我们那里也算一个人物了，听说马上要竞选县长了。”

我说：“她已经不是我老婆。合肥有人告我，我不能连累她，离婚了。”

“你是为政治离婚，我是为偷情离婚。”

“你不是为偷情，是想生一个儿子。”

“你说得对。但我对我老婆还是不错的，无奈国家不许娶二房。再说她们女人不能容忍女人。”

“女人不能容忍你偷情。”

“哎，不许我龟头乱动啊，跟你们这里的写真一样。”

“你躲在这里，家里的一摊子乱事怎么办？”

“我打电话回去了，寄钱给她们了，有了钱就好办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不。是你的身体长得好，他们都夸你身材。”

“我身材真的好吗？”

“你自己不晓得？”

“我晓得一点点。”

“通过什么晓得的？”

“通过女人。”

“哈哈。皮蛋，你告诉我，以前你们在江湖上搞的那一套，一年能搞多少钱啊？”

“哪里能搞什么钱？就是糊一张嘴！就是到处乱逛，看看世面。骗人能搞多少钱？搞不到钱！还是现在好，我踏实了，安心了。人都想安居乐业的。”

“你跟何有幸联系多吗？”

“他现在不理我了，我找他，他不见我。以前我们是有一个组织的，我是皮蛋，他是老K，还有丁勾，小二子，老猴子，小猴子等等。”

“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这里的钱，你还能赚一段时间。”

“我听你的。我会安排好的。你不要让我赚一段时间，我要永远赚下去！”

“我希望你永远赚下去。”

“那好，我不会忘记你恩情的。”皮蛋又说：“你老娘跟人家拼命了你知道不？上海那里要把很大的一个化工厂迁移到我们老洲，地方政府高兴死了，但你老娘坚决不同意，到处上访反对。”

“真有这样的事？”

“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问枝子乡长！”

“那我们老洲人的态度呢？”

“有些人欢喜，有些人反对。反对的多。”

“我坚决反对，我要动用一切社会关系来反对！我们老洲要一百年一万年不变，一千年一亿年干净。”

“你上过大学，你的同学多，你反对有效。”

“你呢？”

“我现在焦头烂额，等我不焦头烂额了，我也会参与进来反对。”

“什么化工厂？”

“就是一个污染很大的化工厂。”

“我要去了解一下详情。”

“枝子乡长还是很有魄力的，我有一次带人在我们老洲搞一个造纸厂，都上马了，被她看见了，勒令我们停止。好惨啊，好长时间，我不理她，她不理我。我求过她，我说我和雄黄是好朋友，她说，你是我大大都不行。我说，你这是动用你的行政权限来干涉国家的经济发展，我要告你！她说，长江是母亲河，我不允许你犯法啊皮蛋！”

“那个造纸厂你入股了？”

“我是大股东啊。”

“你这些年搞过一些什么名堂？”

“多了去了，离开原来的事业单位后，进入市场经济环境下，那就遇到什么好干的就干啊，每天跟人家聊，什么都想干，最后干得一屁股债，表面光鲜，每天装逼，其实自己晓得自己有多虚弱，没钱是硬道理啊，最后就跑江湖啊，拆东墙补西墙，到处行骗，哪个喜欢骗人？被你这个儿子一眼看出来了！不过我感谢你，你让我从鬼变成人。”

“我看你是一个人才。”

“我们到处打听，谁发达了，就去理关系，接近他。你在合肥我就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跑得快。你是在合肥赚了大钱走的吧？”

“我没有走啊，我还在那里。”

“什么？别骗我了。”

“真的。我即在这里，也在那里。”

“我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