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晚，我又从武林门看相部落那里经过。我又看见到了那女的，她这么年轻，就在这里拦路打劫为人看相，我很好奇。我问她几点下班，她笑一笑，因为我用了下班这个词。

然后，她说：“你天天说带我到你公司去为你的员工看相，可你到今天一笔生意都没让我做过。”

我说：“我现在就让你做一笔，你有空嘛？我们到前面吃饭，我请你吃豪客来，到那里你给我看看。”

她狐疑地看了我半天，走去和一个人打了声招呼，就跟我一道走了。

我问她生意怎么样，她说不行，下一个礼拜准备到灵隐那里去做。她说她是青阳人，高中毕业就来做这个了，家乡许多人做这个发了财，经人家介绍，她找到了这个不错的据点，但这个地段的生意受股市影响太大，而中国股市又非常不理性。

前面就快是湖滨了，进了店，找一个靠窗的位置，我把报纸给她看，我说：“我写了你。你是我老乡。”

她吃惊地看了起来，说：“耶，你从我这里走了三趟，就写了一篇文章！”

我说：“一般看一次相要收多少钱？”

她说：“没有价的，随人家给。”

我开玩笑说：“江湖机智！物价部门没给你们核定？”

她看着我说：“我现在给你看，不要钱。”

我打趣她说：“你真会看嘛？看得不好，我们今天各付各的帐，AA制。”

她说：“是你请我来吃的，你不付帐啊？好，让我一个人付帐我也认！”

她把“请”字说得很重。

我跟她说：“告诉你啊，以前我住家的地方，隔壁有一个刘爹爹，我老婆偷偷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他，让他给我算命，刘爹爹说我这一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结果我到今天都恨他。”

她听了，说：“不准的！本人一定要到场才行的！……就是瞎子算命也要听声音的。人的长相、动作、声音里面，有宿命的东西。”

我说：“不简单啊你，你还知道宿命？”

她的那份牛排上上来了。

我说：“你能算出这头牛的命运嘛？”

她笑笑。我的那份也来了，揭开铁盖，油花四溅。服务生说了一句什么话，普通话不标准，我没有听出来。

瞬间，我的西服前就布满了麻点。

我自嘲地说：“我不怎么来吃的。”

她说：“刚才那人要你用餐巾布挡一下。你听不懂浙江话？”

我们开始吃和聊天。

我说：“我老婆把我的命算出以后，我很在意，我一气之下就走了。那个刘爹爹我也恨他，他把我的命算了。他住在我家隔壁。平时我在家吵架、发脾气，他都能听到。这样的人，我还对他有什么好感？”

青阳女子看着我说：“我看你挺面善的，只是……为人不够心狠手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是要吃亏的。”

我说：“你觉得我有公司嘛？”

她搪塞地说：“我们看相不看这个。”

我问她名字，她说她叫米芬芳，还立即把身份证给我看。

她的动作表示她相信我了，而我觉得她这么快就拿身份证给我看，一准是假的。我说，我也不是查身份证的。她笑了。

接着我说，我现在一个人在杭州闯荡，很想认识一些人做朋友。

她审慎地看了我一会，则开始为我算命，说：“我看你现在还没有公司，不过，你要是想有公司的话，你很快就会有的，你很有才能，我相信五年以后你会有很大发达的。”

这时我有点奇怪了，对她刮目相看，因为我老娘说我刚出世时一个瞎子算命的也这样说我。

出来后，我们竟然到湖滨逛了一圈。

她说她住在拱墅区的九十亩头，要坐816路过去。

我把她送回去了，她要我进屋去坐坐。

她和一个中年女伴住一起。那里的房租比较便宜，内部设施也挺好。我看了她的房间，里面还有高中课本，米芬芳说她虽然高中毕业了，但明年还想回家参加高考。我跟房东说了几句，说以后说不定也到这边来租房。

我一直没有机会把想找她做霓裳替身的事，说出来。

但我说，你如果现在想参加自考，我可以帮助你。

……

星期天上午我去那个教学点上课，居然只有霓裳他们4个人在。

天气非常好，杭州的桂花都开了，香得死人。这不能怪他们，天气太好了。

校长也不在。

我说：“霓裳，你怎么没出去玩？你们都走光了，校长也会给我开工资的。”

霓裳说：“啊……你还不晓得？今天是刘德华来耶！”

临到我吃惊了，我说：“难怪刚才我过来时整个文一路都披红挂绿的！……哎，既然刘德华来了，霓裳，你怎么还在这里？”

霓裳说：“啊这个这个我今天来例假了。还有，我……星期三啊就要临到我……当模特了，你给我想好办法没有？……我特别不想脱的，不想给别人看的，啊你说我怎么办？”

下课后，霓裳跟着我到了办公室。

看着她顾虑重重的样子，我就说：“霓裳，你这样整天心神不宁的，会影响学业的。”

看到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她大叫起来，朝我闹，说：“韦雄黄，星期三我怎么过？你能帮我请假吗？”

我点了一根烟在抽，她还跟在我后面哼。

当我抽第二根烟时，她要给我打火。

我说：“你来杭州后，画过几个裸体了？”

她说：“7个。”

我说：“你都已经画7个了，现在临到你了，你就要走，这不道德吧？”

她说：“啊……我就是很不想给人看的。”

我说：“你身材这么好，人家都等着，想画你。”

她脸红了。

我又岔开，说：“霓裳，你美术系考上了，以后想做什么？”

霓裳说：“啊不说这个我可能是要做美容的，或者去做服装的，不说这个，你还是帮帮我，这个星期三我到底怎么过？是你要我来杭州的，我来了，就遇到这个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