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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中书街(5)

三十五、那幅对联

任何历史人物都有两面,冯保自然也是。包括《明史》在内的诸多正史中都记载,他是一名奸诈弄权的大太监。所以才会和张居正勾结陷害高拱,还会假传圣旨"司礼监与内阁同受顾命",在张居正与高拱的首辅之争中,里应外合,是导致张居正最后上位的头号功臣。冯保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所以才能够历经三朝不倒;他又很有些文化,在司礼监任上时曾刻过《启蒙集》、《四书》、《书经》、《通鉴直解》、《帝鉴图说》、《经书音释》等书,直至崇祯年间(公元168-1644年)那些书籍还在宫中流传;冯保会写字、会弹琴,还会同三法司进行全国"大热审",平反昭雪了许多冤假错案。

冯保最大的手笔就是颇识大体,深知张居正与李太后的**,更知儿皇帝对自己老师的依赖,便主动联手张居正,改变了明代以来宦官集团与文官集团互相恶斗不断、内外不睦、虚耗国力的政治格局,使得张居正政令所至,畅通无阻,可以全力以赴、大刀阔斧地推行自己的新政"考成法"和"一条鞭法"一系列的改革,成效地开创了万历的新局面,也造就了大明王朝最富庶的十年。而最后落得个抄家贬谪、老死江南的下场,也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虽然如此,冯保"贪财好货"是有名的,据史料记载,他曾经接受过张居正"七张名琴、九颗夜明珠、珍珠帘五副、金三万两、银二十万两"等贿赂;通过卖官鬻爵获取钱财更不在少数。据史料记载,冯保花费巨款给自己建造生圹,"宅第店房遍布京中,不可胜数。""而盖在原籍的房子有五千多间,连郡跨县,无论规模还是华美程度,都跟王居不相上下。"而他最后被抄家时,"尽籍其家,保金银百余万,珠宝瑰异称是。"那个被《明史》称赞为颇有"儒者风度"的大太监冯保所造之琴如今早就下落不明,而今天仍能从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后的题跋和房山兜率寺内的一面石壁刻下的《四十二章经》上领略他的书法。

自此以后,因为有了李太后在隆庆皇帝面前吹枕头风,又有大太监冯保这个"大伴"在皇帝面前推波助澜,张居正的仕途之路自然走得顺风顺水。先是隆庆皇帝赶走了自己原来的老师、内阁首辅徐阶,然后就是内阁次辅张居正联合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赶走继任的内阁首辅高拱,从此张居正开始与冯保联手把持朝政。到了那个因为沉迷**,也服用**助兴,导致荒于政事,身体亏空的的朱载垕仅做了六年皇帝就一命呜呼的时候,张居正和冯保就成了顾命大臣,而那个年仅十岁的万历皇帝登台以后,李太后对外器重张居正,对内依靠冯保,属于张居正、可以号令天下、实现抱负的时期终于来临了。

就和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一样,女人的一半也是男人,女人的身体是需要男人滋润的。如果长期的缺乏情感、也不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会使女人处于爱和性的双重**状态。隆庆一命归天的时候,李太后还只有二十八岁,自然需要男人来关心她、欣赏她、滋润她。《明史》记载:李太后"教子颇严。帝或不读书,即召使长跪。每御讲筵入,尝令效讲臣进讲于前。"所以,张居正出入后宫如履平地、简单得很,找点皇帝课间休息的空闲时间,和一旁监督皇帝学习的李太后做些圈圈点点的事情,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

张居正当然会在后宫经常碰见冯保,一看内阁首辅筋疲力尽的神情,冯保就知道那个长相英俊的大男人去干了些什么,却也不去说破,笑嘻嘻的问了一句:"课上完了?"

张居正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冲着冯保一笑,点了点头。

"张先生劳苦功高,实在可嘉。""张先生"是李太后给张居正的专用的称呼,而小皇帝朱翊钧则敬称张居正为"先生。"大太监话题一转:"不知首辅是否还记得艾自修那个书生?"

"当然记得!"张居正的记忆超群:"我与他同科中举,下官名列榜首,艾自修则倒数第一,所以当时还出过一联笑话他:'艾自修,自修没自修,白面书生背虎榜'。"

"人家不也是进士,不也与张先生同朝为官吗?"冯保依然笑着说:"前日听得东厂有报,当年那一联人家对出来了。"

"是吗?"张居正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倒想听听他怎么对的。"

"听说是:'张居正,居正不居正,黑心宰相卧**'。"冯保心平气和的读了出来,接着问道:"张先生认为对的如何?"

张居正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冯保对他的提醒,告诉他有人在拿他与李太后的**散布消息,其用心自然是抹黑他,脸上马上就有了黑线。

冯保声音小了些,只能两个人听见:"找个人妥善处理,要不要咱家出手?"

"冯公公提携之意下官心领了,还是走正常程序为好。"张居正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下官准备让王篆去会会他,都御史正是干这个的!"

冯保会心一笑。

回眸中书街(6)

三十六、王篆献鹿

熊召政的长篇历史小说《张居正之木兰歌》第二十二回《辗转烹茶乃真名士指点迷津是假病人》专门写了张居正与王篆的关系和一些密谋,对了解张居正的为官之道以及王篆的心腹地位和阿谀奉承有所帮助,也有些意思。特摘抄其中一部如下。

且说这天上午巳牌时分,张居正穿着一身家居度夏的酱色茧绸方巾道袍,躺在书房的竹躺椅上,拿着一卷闲书翻阅……忽听得前面客厅里传来喧哗之声。

“来了什么人?”张居正蹙着眉头问书僮。

书僮也茫然不知,只得伸直脖子朝前面望去。只见得一位家人飞快跑过来,在莲池岸边对着亭子喊道:“启禀老爷,巡城御史王大人求见,还给老爷送了一只比小马驹还大的梅花鹿来。”

“介东(加注:王篆的字),你为何要送一只鹿来?”命人把王篆喊到亭子里来坐定,张居正不解地问。

王篆虽然穿着夏布官服,浑身上下冒着热气。他约摸四十岁挂边,生得白白净净,窄额头,刀条脸,浅浅的眼眶里,一双微微有些发黄的眼珠子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这会儿见张居正拿话问他,便收了正在摇着的黑骨撒扇,说道:“卑职昨日来看望,听辅台说两腿发软,而且脸色也不大好。卑职就想这是因为辅台前些时心忧国事,操劳过度,身体伤了元气,中暑只是一个诱因。我便问了京东大药房的沈郎中,这个人医术可了不得,太医院一帮御医,碰到什么疑难杂症,也前去找他会诊。沈郎中说,人到天命之年,先天精气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以致肾库虚竭。这时候如不注意后天保养,百病就会趁虚而入。这期间的保养,应以填精固元为本。沈郎中还说,新鲜鹿血最有补元功效。卑职于是就托人买了一只两岁的公鹿。”

王篆向来话多,别人说一句他说十句。张居正对他这毛病批评过多次,但他就是改不了。不过今天是闲聊,张居正也不计较,耐着性子听他咯嗦完了,笑道:“你一个堂堂的四品巡城御史,牵着一头鹿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王篆挤眼一笑说:“卑职虑到这一层,让手下班头牵着鹿游街,我坐轿走另一条道儿来的,碰巧在胡同口碰上了。这头鹿血气正旺,一天割一碗血伤不着它。沈郎中嘱咐,鹿血要现割现喝最有疗效。因此,也只能把鹿牵到先生府上。割鹿血也有讲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活儿。我把那割鹿人带来了,辅台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让他动手割血,您趁热喝上一碗?”

“今天就不喝了吧,”张居正耸耸鼻子闻了闻清风送来的莲香,惬意地说,“待会儿,我请你品饮焦坑密云龙。”

“密云龙?”王篆一惊,他久供京职,当然知道此茶的来历及身价,不由得拿舌头舔了舔嘴唇,神秘地问,“是皇上赐给先生的?”

张居正不置可否,转头看了看莲池那边葡萄架下的竹笕。接着问王篆:“我让你打听的事儿,可有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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