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管鉴录(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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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成一样气,胡作两般基。

不必生凶戾,无劳用祸施。

是非如有谓,彼此是怀私。

枉费钻研虑,空劳梦寐思。

顺情伤世教,抗论谩神祗。

默默人何见,苍苍孰敢欺。

未堪方圣治,实恐混民彝。

空使磨心镜,终难去此庇。

无能开秘义,卿尔动歌诗。

次早,以诗持示诸友,皆称其论确而言切,义通而理当。有录之人稿者,有读之成诵者。

一日,其友有张生者,自别墅而归,少憩西关之树下,因口诵管生之诗。适有一樵夫窃听于侧,张笑曰:"汝知何事而听?"樵曰:"恨君诵之速,未得悉其意。"张复诵一过。樵曰:"斯何人作也?"张乃备言管生之诗本末之事。樵曰:"管为何如人?"张曰:"痒生也。"樵大笑,取担荷于肩,以口唾地曰:"如此学识而称痒生,宁不自愧耶!是一控仆不足拟也。"径投西门向下而去。张大怒,逐而詈之。樵者但笑而前走。

将及市,适管生自东而来。张急挽管,备言所以,邀与共往挞之。管曰:"不可。彼异人也,或隐士欤?正当求尽其言,乌可犯之以非礼乎!"管遂前揖樵曰:"窗弟愚幼,不解下问,轻渎明诲,万冀先生勿罪。倘不吝善,乞开后蒙。"凡三问而不答,但微笑以目他视。管愈敬异,乃跪而告曰:"夫仁者爱人,先生以学自善,非大儒之用心也。"

樵笑引管兴,曰:"仆野夫也,非儒,乃知儒之人也。君若下问,有何堪答?"又却之再,而答曰:"闻君之诗,立意谓天生人性善恶之差者,似天有所主见而用意彼此,使其善恶各受之性,而又加之以报应惩创之。佳作之兴,有此未安也。呜呼,缪之莫甚。夫万物之始,本乎无极而太极,一动一静,阴阳分焉。阳变阴合,五行生焉。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类。气理错综,形性特异。惟人秉独秀其心最灵,而有以不失其性之全。然以气理之杂,刚未免有刚柔之别。善恶之差,祸福之应,盖由此也。惟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者,不过守之以静,谨之以动,人之太极于斯建矣。建极之道,诚与敬而已矣。夫阳之善者,仁也,中也,正也,善也,福也;阳之恶者,柔也,弱也。阴之善者,义也,刚也;阴之恶者,邪也,恶也。其在人之善恶有福祸之报者,乃气通理合,自然感类而聚。善与福会,恶与祸期,正如阳燧取火,方诸取水,火发水生,是果天之与夺乎,鬼神之作为乎?呵呵,又何难明耶!"

言毕,负担长啸而去。其行若飞,管生追挽不及,归而浩叹累旬。

是后,闭户读书,立志不出。集十余年,遂成名儒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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