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尽臣职文徵君迁谪辽东 重朋情洪太常奔驰吴下(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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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臣心上更自感激,正欲根问红豆于赏赉之外得何恩旨,怀恩已立起身来说道:“咱去复东宫爷令旨要紧,文先生也不可耽搁,当速赴兵部,省得又有变端。”素臣应诺,同日月等送出怀恩。写一封家书,分银五十两,长跪痛哭,托长卿寄回。略略吃些茶饭,就忙忙的同着校尉,向兵部投到,自奔辽东去了。长卿、日月同送素臣回来,日月自去收拾行囊,挈眷回籍。长卿在本衙门给假两月,要亲往吴江寄书。因向亲友借贷盘费不出,典去了半宅房子,担搁至九月十九日,方得起身,带一老家人洪年,雇着长行牲口,到扬州换船,直至吴江,问到素臣门首,只见门上贴着吴江县的封条,吃了一惊,根问邻居,俱说是报了保举的一日,合家搬避,不知去向。长卿疑惑不定,且寻饭店住下。

次日,问到双人家中,只见墙门内高贴红单,上写“贵府相公余玉冰中式戊子科应天乡试第二十八名”字样,长卿见双人高中,心中甚喜,忙叫洪年投贴进去,里边走出老苍头来,说道:“家爷到南京谒见房师去了,老主母又有小恙,老爷是那里来的?有甚说话?待老奴传进。”长卿道:“我在京中下来,一则拜贺你主人,二则要问那文素臣老爷的家眷现在搬往何处?”这老苍头不等长卿说完,慌忙摇着头道:“不知道,不知道,连影子也不知道,请老爷别处去问罢。”连连的摇着头儿,竟自进去了。长卿气得发昏,暗忖:这老奴怎如此放肆?待要发作几句,却因与双人相与,兼知他令堂有恙,不敢造次,只得走了出来。想起素臣的堂叔何如,并好友景日京,因逐家去访问。那知何如、首公与双人同榜中了,俱往南京;心真、无外,久经游学;日京小试不利,七月初间出门,连家中都不知所往;梁公、成之出场后即结伴进京去了;只剩一敬亭在家,三日前又被江西提学接去讲学。累这长卿连日寻访,杳无下落,各家门上俱像约会定的,一说到素臣家眷,都变色摇头,连声拒绝。长卿又气又急,惊疑不已。这一日清早起来,正打算城隍庙中去求签,只见双人家中那苍头从外面问将进来,长卿正待叫应,询其缘故,却随后就是几个青衣人,一拥而入,把长卿主仆二人一索锁住。正是:

弓弦入酒疑蛇影,鱼服潜龙困豫且。

总评:

素臣征苗一段议论,非洞悉古来平苗方略者不能道其只字。不得其意,百征不服;即取,亦旋叛耳。作者边才高出成继光、俞大猷诸君之上。

入湘灵后复补叙璇姑,此更与红豆照面,所未见者天渊一人而已。素臣红豆与士豪同日引见,此已联络无痕,而究未及天渊一字也。今使士豪与素臣觌面长谈,透出止有一弱女云云,遂使天渊如帘内美人若隐若现。文心之妙,更何可言!

分是容丸以赠士豪,不过为军中之用耳。而天渊复于此百十丸中呼之欲出。文心之妙更何可言!

素臣具此才德,本思用世;因恐不能了事。尚在两可,大约出者六七,处者二三。今受东宫知遇,其出而不处之意方决,拨乱之机实由于此。使伊吕不遇汤武,亦终其身为农夫、渔夫而已。吁!可叹哉。

红豆之数素臣,妙以委婉令其憨直,以憨直济其委婉。不委婉则直言不入,不憨直则其气不壮。况在七岁之小女娃,尤足动人主之惊且怜耳!邺侯而后,一人而已。

素臣极谏迁谪,庸手为之,只一层叙述耳。此则先拟极刑,后得开释。、而开释之前,于素臣意中时作加重之虑,开释以后忽更迁谪,一层分作四层,遂平添无数变幻、无限波澜。

不特素臣被谪层叠作势,即红豆于殿上宫中两次奏对,亦先虚后实,分作四层叙述。拜跪御前,奏对多时,龙颜欢畅,此于素臣目中虚叙;殿上之对,不知所奏何语,极力辩白,侃侃而争,并说皇上是个昏君,此于长卿耳中虚叙;宫中之对而未究所奏之详,然后之日月、怀恩两番口述为实叙;而股上之对始知其语,宫中之奏始得其详。于此可悟古人作文从无笼统囫囵之事。

“双人老苍头摇头而答”一段,可诧极矣。尤诧者苍头从外问入,随后青衣人拥入,将长卿方仆锁住也。奇文妙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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