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一章 大历史牵动小人物(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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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英。”闻言,我急忙回头,背后的那个人居然是慧慧,就见她与两名大臣正在寒暄,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郑重地对她施了一礼。

她向我点点头,又撇了撇身旁的大臣,那二人连忙会意地点了下头,走向别处。

“洛英。”慧慧见二人已经走远,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紧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回应道:“今日虽然不是我应值,但呆在屋子里左右也是无事,所以就过来转转。”

“真的假的。”她疑惑地望着我,唇边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虽笑应着,但心里总是有点儿底气不足:“你也知道,人一旦闲下来很难受的。”

她点了下头,认真道:“也是。”她的眼睛明明就一直在我身上打转,竟然没有看出我拙劣的掩饰,看来我现在也学会遮掩情绪了,更重要的是还让别人看不出来。

“最近出了件事儿,你可知道。”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道。

我摇了摇头,故作天真:“每天都在发生许多事情,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呀。”

“那倒是。”她笑撇了我一眼,然而转瞬之间,她的笑容便彻底隐去,转而换上一副我说不清的样子,“不过,这件事儿你肯定知道。”

我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可又觉得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向我提及那件事儿。因为我坚信,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在默契地回避,也正是因为如此,现下我才会毫不犹豫地掩饰心中的忐忑。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东林党你总知道吧。”

闻言,顿觉心下一紧,掩饰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东林党是明末一个相当有名的政治团体,历史上对其也是褒贬不一,赞扬的则说该党派成员大都为人正直,而唾骂的则说其肆意排除异己,最终三党的势力相互联合,为东林党自身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她对我眨了眨眼:“分析的倒是很客观,有做评论员的潜质。”

我笑而不语,我知道这必然不是她真正所要表达的东西。

沉吟一瞬,她又道:“现在杨涟在弹劾魏忠贤,还列举了所谓的二十四大罪呢。”

凭着对历史的敏感,我早早猜到了这件事儿,可真正从她口中证实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惊讶的表情。

“你果然一切都知道。”她了然地一笑,随即便放缓了语气道:“我既然可以以一颗平常心去评价东林党,那我希望对待这件事儿,也可以拥有一颗平常心。”

听到她的话,心下掠过一丝暖流,“我当然明白,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这些事情俨然成为了历史,我们根本无力改变。本不想对你说这些,不过今日意外见到了你,就顺便和你说一句,你不要觉得我做这些如何如何,如果不是我去做这些,那历史上的客氏也会促成这桩桩件件的发生,所以你千万不要怪我,千万不要因为我牵扯其中,而无比难过。”她对着我的耳朵,足足说了一长串,听完以后,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直到现在我才渐渐明白,我为何会这样忐忑,这样几乎毫无理由地跑来这里——我的心痛不在于东林党的存在与否,而在于慧慧是否牵扯其中。我简直无法接受,一个身边的朋友去参与策划一个政治团体的覆灭,从而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似乎比我,更了解我。

“我什么都明白,感谢你的良苦用心。”一不留神,我居然说出了心里的独白。

她倒也未再纠结于我的不打自招,温言道:“既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那就回去吧。”

我轻声应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迎着拂面的微风,我轻叹了口气,她刚刚的话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她明明看穿了我的心思,却只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既然明白就快回去”当真是用心良苦呢。

既然一切无法改变,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英,你只是一个小人物,你的心不该被历史所牵动。

如果硬是要强作愁的话,我只会感叹,那些和慧慧一起“心无旁骛肆意谈笑”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叫做“心中再明白也不点破”的装傻精神。

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瞎想。

我将来会不会变的也像她一样——淡定自若,精于权谋甚至是冷酷无情。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实在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比如我曾经要逃避慧慧,比如我一直都要和朱由校保持距离,因为我深知这两人,一个注定没有好结果,一个注定只会活到二十三岁。

很久很久以后,我渐渐学会了理解!真正理解的时刻——久远到我已经逐渐淡忘了这次对话,甚至就连这个人,也被我摆放在脑海里一个未知的角落。

是啊,那个东林党的覆灭和我有什么关系,真的觉得先前的自己很可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烦心事呢!

一日应值的时候,无意中瞧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拿着一本厚厚的奏章,一脸无奈地,走出了朱由校的御书房。我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那一头的银发好有型啊!

果然就如史书上记载的一样,东林党人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大罪”最终不了了之。在最初的几天里,这份堪称惊世骇俗的奏折在国子监的监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之间反对魏忠贤反对阉党的呼声达到了顶点,最后甚至传到了朱由校的耳朵里。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见到的银发老人很可能就是东林党人杨涟,因为是站在外头应值,所以许多事情自然也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

根据有关史书的记载,当时的天启皇帝将洋洋洒洒的“二十四大罪”拿在手中,按说杨涟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相信就连当时站在一边的魏忠贤也已经认定自己大限将至,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天启皇帝看不懂杨涟的奏折,只好找人代读。当时代读的恰恰又是司礼监长印太监王体乾(魏忠贤的心腹),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天启听后并未觉得魏忠贤如坊间传的那般是个大奸大恶之人。魏忠贤逃过一劫,缓过劲之后的他又岂会轻易放过杨涟,放过整个东林党。

戏剧铸就悲剧!回去的路上我绞尽脑汁,总算是回忆起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天启四年与天启五年本就是多事的两载,之后我又该如何自处呢。是不理不睬,息事宁人还是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去求个心安。

这些事儿,都与我无关,更与慧慧无关,而她这么做不过是在顺应历史,而我则大可作壁上观,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给与自己这样自欺欺人的心里暗示。

声明:小非快要考试了,所以这几天更新少点。我不是更不出文,只是想等考试结束再去上架,所以我现在是在拖着文不更,坐等考试,坐等1万字,亲们随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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