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己略微有些颓丧地看向北瑶:“那你要如何?”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被掰折的手腕处隐隐作痛。
此刻殷凉已经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家丁。
北瑶转过身,霜月仍然横在她颈前,话却是在对着殷凉说:“把你的人赶走。”
殷凉微微一愣:“为何!?你明知她不怀好意!”
樊知己挣扎了一下,动动嘴,正想说些什么,却一下子被长剑压住了喉咙。
北瑶的目光似两道冷箭般射向她:“这位小姐,我还没说要放过你。”
樊知己的瞳孔倏地黯淡下去,也不管颈间若隐若现的血痕。
“但……”殷凉心有不甘,迟疑道。
“听不懂话么。”北瑶的声音愈发冷冽,放下逼在她脖子上的霜月,在地上划了一条线,“越过此线者,杀。”
殷凉身后的家丁们终究是未见过大场面,开始畏畏缩缩,你推我攘。
殷凉叹了声气,拂袖赶走了那群人。
家丁们忙不迭跑回自己的屋中,一时间,咔嗒咔嗒的锁门声淹没了殷府。
“樊知……”北瑶缓缓转过身,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银光。
他暗道不妙,肩膀上已经插了一柄短刃。
北瑶闷哼一声,樊知己已经转过身,冲出了院子。
他僵立在原地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是故意的,对吧。”殷凉轻轻哼了一下,走到北瑶面前,递给他一卷纱布。
北瑶猛地拔下那柄刀,甩到了地上,随即头也不抬地接过纱布,熟练地按在伤处:“……多谢。”
“嘿,问你话呢。”殷凉显然十分不满他这转移话题的行径,复又问道。
“你不也是么。早就发现了。”北瑶倒吸了一口冷气,反问道。
殷凉冷笑一声:“的确。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心甘情愿放她走。她可是赵老六的人。”
“……我知道。”北瑶沉默了一会儿,涩声道,“我在赌。可我输了,输得彻底。”
他没有说自己赌的是什么,可不说殷凉也猜得到。
他在赌樊知己会不会因为他放弃计划,会不会伤他。
还有……
他在赌她是不是真心……
爱他。
殷凉冷笑:“活该。”
北瑶没有再理睬他,自顾自地走回了房间。
殷凉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也回至屋中。
北瑶在屋里呆坐了许久,眉眼渐冷,手掌不停地按压着伤口。
伤口处的血早已经止住,他却依旧感觉自己全身冰凉,血液倒流。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
梦中之人,扬长而去。
他沉沉地叹了一声气,双拳紧紧地握住,猛砸了一下床榻,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怔愣一下,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也不管裂开的伤口血液直流,径直躺下,闭上了眼。
夜渐深,院内的竹林被这阵阵寒风吹得哗哗作响。
林间闪过一道白影,拾起了还沾染着北瑶血迹的短刀。
那人轻轻抚摸着刀面,一转眼,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今日,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