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六十一章:公子央求娶苏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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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走后,临水又下了两场大雪,长城内外千里冰封,人迹罕至,飞禽走兽都不见踪迹,想必是寻一方暖和之地过冬。疫症平息之后,不见有复发的迹象,附近的几个发病村落,苏苍派人送去药草,因苏白刀伤未愈,执意不愿让她深入疫症多发的地带。但只要有难以医治的病患,会派人送至临水镇外的一处屋舍,由苏白进行救治。久而久之,苏白的名气大了起来,没有知道她是赵国的长公主殿下,百姓唤她一声“白先生”,当菩萨一般供着。

苏白不肯感叹,她一个整形外科的医生,当年闹得快要家变,才从中医世家脱身,而今却又重操旧业,浪费她整形外科一把刀的天纵奇才。

那日与田宗彦摊牌后,他也没再纠缠,自己带着他的将士在临水镇找了片瓦歇身,平日与苏苍商讨布防事宜,即便与苏白碰面,也仅仅只是点头问候,不再多做言语。

这般的洒脱放手,倒叫苏白无所适从。他曾舍命相护的往昔,历历在目,纯粹而又执着。但放手时,又是如此地决然。倒她叫怀疑当日的情谊,如梦般不可再寻。终究不过是一场孽缘,爱了不该爱的人,该是自归其位的时候。

元日前五天,苏苍带着苏白回了云中大营将养身子,田宗彦承诺会守在临水,在开春之时为他守住临水的第一道防线。

“他怎么也不问问我?”坐在车中,苏白从车门的缝隙中看着田宗彦一身铁甲的肃穆身影,他的面容依旧冷峻,眸光深邃,在白雪皑皑之间,遗世而独立的姿态叫她移不开双眸,他身上那点征伐之气在塞外边陲愈发浓重,苏青率领的赵军对他莫不是欣然领命。

苏苍笑道:“不甘心了?你与他决裂,不就是不想他继续沉溺于这段情中,他有他要做的事,你不想成为他的羁脚石罢了。可回头想想,你还是不甘心,想着他总该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绝望地为你放弃所有,只为求与你天荒地老的机会。”

“二哥,你不去写话本子委实是屈才了。我不过是不想做小三罢了,我堂堂赵国长公主,也该是明媒正娶,宗妇正妻,而是没名没份地跟着他。”苏白闭上眼睛,逼自己狠心回头,“天高海阔,我又岂能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可是这塞外边关,寂寞难耐,又值年节,让他一个人守着临水,终究有些不太地道。不如我们回去后,我寻个理由召他回云中,你看可好?”

苏白冷冷地拒绝,“你与他行事过于亲密,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二哥,你可曾想过,我在云中与他偶遇之事,能如此快地传到齐国国中,在他身边一定有齐王的人。西衍此番而来,是冲着你我兄妹而来,为的就是破坏你与他结盟。而目下大哥把西衍带走,已然坐了与他结盟之实,你切不可与他过往甚密,而令赵王提前动了杀你之心。”

“这也是你与他决裂的原因之一?”苏苍侧目,“小白你想得倒是长远,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想的都是话本上的戏码,这可不是赵国的攘侯该做的事情。”苏白斜倚着身子,语气慵懒,“赵王是想除掉你,可他还要你替他抵御匈奴人。这些年,你虽闭关不出,但匈奴人也没讨到半点好处。这也是赵王不除掉你的原因,因为你从入军时的锋芒毕露,到如今的碌碌无为,正是他想要的无用公子。是以,才会一直留着你的性命。但若是长久下去,朝堂舆论压力增大,他也是会除了你的兵权,一劳永逸地除了你。总之,你是好是坏,都会让他有理由除掉你这个攘侯。”

“大哥也与我说过这件事,是以开春之后我准备开几场漂亮的翻身仗。”苏白和苏青所言不差,苏苍不能再一味地天真下去,以为赵王不敢除掉他这个亲生儿子。八年来的不闻不问,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还有一事我始终不明。”苏白蹙了秀眉,“当初在邯郸时,阿妙自刎,苏銮被赐死,可始终都没见着子安君府上治丧,虽说苏銮孀居,可也是魏家名媒正娶的宗妇,阿妙也是写入魏家名册的嫡女。他为了这对母女而令你我兄妹三人分崩离析,又如何会如此绝情地杀了她们?不过是想一个由头,让阿妙不必与大哥完婚,而他终究与让苏銮光明正大地入赵王宫罢了。不管怎么说,你和大哥都是他的亲生,他万不可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而对你们痛下杀手,以绝自己的子嗣。”

苏苍惊讶于苏白惊人的洞察力,自小深受赵王宠爱的她,在被如此伤害与背叛之后,仍能清醒地看待,不失为一桩幸事。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一个这样的女人竟比他的亲生儿子还要重要。”

苏白说:“是以留着性命才能明白,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对待,谁的心里都不会痛快。但我还好,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我所做之事,也是情理之中。试问,有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帮奸,夫养大孩子,真心相待的。若他果真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云中大营的年节没有所谓的热闹可言,倒是被浓浓的乡愁所笼罩。将士们一别家乡数年,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娇妻,思乡之情不言而喻,尤其是到了年节,这份情结更为浓重。

苏苍亲临各营走访慰问,此时此刻也唯有赏钱可以弥补些许的离愁,但赏钱也只是杯水车薪,难以满足将士们的期许,倒叫苏苍的安慰有些苍白无奈。

苏白不免吃惊,“你这些年来闭关不出,没有重大的伤亡,也没有耗损的兵器,平日的军资也该是够的。”

“不瞒你说,我这里虽够,但大哥那里却是入不敷出,我不得不接济他,以维持与秦军的对峙局面。大哥是赵国的大公子,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父王那里也派了人在军中,一旦大哥做错了事,一纸奏书便会父王案前。我这里倒还好……”苏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全仗着这张脸,周边的百姓都会送来粮食。”

“是周边的姑娘吧?”苏白揶揄他:“依我看,二哥往后数年都不宜过早地成亲,这十万大军的肚子都靠你这张脸了。”

兄妹二人正说着,魏方来报,说营外有人求见,持的是燕国国书。

苏白不禁奇道:“过两日便是年节了,燕国使臣在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来送礼的。”

苏苍狡黠一笑,“说不准还真是来送礼的。”

为了证实苏苍所言,苏白特地留在中军营帐,她到云中后换了男装,带了一副俊俏公子的人皮面具,继续以白先生的身份留在军中,对外宣称白先生平息疫症乃是大功一件,留在云中以防再生疫症,也是情理之中。

苏苍对她须臾转换的容貌曾有过疑问,但她推说在宫中所学,还为苏苍做了另一副的面具,打消他的疑虑,但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法,苏苍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苏白怕吓着他,不敢说她还能真的换脸,叫爹娘都看不出来。

“公子苍别来无恙。”进来的人是姬央,如花孔雀般的装扮,衬得他那些儒雅的脸多了几分轻浮之气,进屋时香粉扑面而来,叫苏白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苏白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对香粉过敏。”

姬央见他相貌出众,多看了一眼,淡淡地还礼,“央认识一位姑娘,也是对香粉过敏,每次喷嚏不断,眼泪直流,倒与足下颇为相似。”

苏白捏着鼻子起身,“连姑娘都受不了的味道,叫我这样的男儿怎么能够忍受!这位……”

苏苍忙说:“公子央。”

“原来说公子央,失敬失敬。”苏白躲着走到帐门前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方才还说燕国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来送礼的,看到公子央前来,某就放心了,当真是来送礼的。”

苏苍大笑,“白先生这话岂不是在笑话公子央?”

苏白欠了欠身,“不敢。”

苏苍道:“公子央请上座。”

姬央的华衣曳地而行,走动之间,香气吹送,苏白又是很不给面子地一连打了数个喷嚏。

“央这次前来正值年节,备了些薄礼,还请公子青笑纳。”姬央也不避讳,大方地坦承来意:“赵齐攻燕之战在即,央是来请公子苍手下留情。”

“公子央这是何意啊?青乃是赵将,又岂能对敌国放水?”

姬央说:“不瞒公子,赵齐攻燕之战旨在杀公子彦。而公子彦一除,列国的忌惮也就没了,赵国仍有灭燕之心,但燕国也有灭赵的能力,这一点公子苍不会怀疑吧?”

苏苍说:“听闻你国中的上将军印宣可与公子彦一战,看来是真有其人。只不过,公子央想与我结盟,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公子央该去邯郸才是。”

“公子苍是明白人,央此番前来,只为求娶令妹长公主苏白,叫公子苍明白,央是真心实意与公子结盟。央可许长公主燕国王后之位,此生绝不再娶,宫中姬妾愿为她散尽,只求她展颜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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