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哒——！」岩石开裂的声音如一连串的燃烧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自缠满月盈全身的锁链上迸发，「嗦啦。」

最后，雨点般连绵不绝的铿锵响声随着少女的挣脱戛然而止，月盈抖落体表残留的水晶碎片，挥肘向后猛地一撞，喜子的尸体——或者说幻化成魔，周身犹如大自然中经历悠久岁月的岩石般之躯体——即刻便支离破碎，「影缚这种级别的封印，您也好意思耀武扬威地在我面前显摆呀？心魔大人，不是我嘲讽你，而是你的底牌实在让我失望。」银发蓝身的少女面露寒意。

有了刚才德体的庇佑，她颈间受挫的凹痕已然痊愈，但心魔却没有力气回答，只能勉强曳动嘴唇：「你对我做了什么？」

浑身犹如冰封般，被囚禁于水晶雕塑中的心魔愕然道：「我承认你很强……但是见鬼，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强，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他的宿主自脚跟被水晶席卷而上，周身除了一张肥脸没有半点裸露在外。「当然是做了坏坏的事情呀。」

月盈的笑颜威力堪比毒药，心魔听了只觉脸色发青，「你以为，月盈会闲着没事去割你们又脏又臭的衣服来装果子么？」

在那双凝如冬塘的眼眸注视下，心魔如遭醍醐灌顶，马上明白了少女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在我身上刻下了符咒？」

明明可以用蛮力撕裂水晶盔甲，但不知怎的心魔四肢无力，仿佛他身处严寒的荒野，手脚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反抗之力。

他回忆起王二死后，月盈捡起小刀，的确在他身上用匕首涂涂画画过，但她的陷阱却被细心裁布的认真神态掩盖得很好。

“这不可能……”心魔的内心发出尖叫，“符咒的制作最低也需要咒术大师级别的人物，花上一段时间凝练墨宝，注念于符，但她却只用了短短数秒就完成对我的封印，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不用这么震惊也没关系的，月盈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在心魔胡思乱想之际，少女用斧子横劈竖砍，把喜子的肢体粉碎到无法复原的程度，以防止他再度复活：「还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吗？恶魔叔叔？月盈要把你‘碎尸万段’呐，你就保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摧毁吧？」语毕，她提着斧子踱近。

不论是出于对恶魔的仇恨，还是方才心魔摆明的杀戮行径，月盈都有一百种理由将他粉身碎骨。此刻，她的宝石甲胄自胸口绽放出一朵华美的荧光之花，光辉的花瓣点缀于少女的长发，最后化作一条流动的银河，游走在她的双臂与那柄烂斧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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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灵?水晶国王，念刃?石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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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幕绝美的景致，极黑无云的天空洒满星灵，幽暗密闭的小巷充斥奇迹。恍惚间，月盈紧握的斧头化身为水晶构筑的宝剑，刀锋似水清澈，刀身有一只手臂那么长：「吾将秉持全力于一掷，赐予你永生轮回的救赎，将你自烈火之渊焚化至虚空之源。繁衍灾害的恶鬼哟，在吾之剑下洗涤战火，重塑神念。」少女忽然持剑竖与眉间，口中默念着祷告咒言，接着挥剑砍下。



这是信仰坚定的传教士，在无数岁月来的奔走相告中散播在大陆各处的除魔悼词。安德亚十字教廷的先贤们认为，经过神咒加持和真诚之心的淬炼，这段文字能为恶魔带来毁灭性打击。凡念此咒者给予恶魔致命一击，那么受害者将永世不再作恶。

毕竟，符咒能束缚恶魔身体，却无法消灭恶意。月盈身为东方人原本对悼词嗤之以鼻，但两年前她却彻底将其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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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心魔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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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我附身在这个流氓的身上只抢劫过一个老太婆，我还罪不至死！」心魔瞪着剑刃狡辩。

但不待他表现出更丑陋的举止哀苦求饶，月盈的剑终究是来了。这柄水晶剑似乎比寻常的晶莹盔甲硬度更上一筹，少女没费太大的力气，心魔也不觉渗入心脾的疼痛，一切都随着剑刃从王二的胸口刺入，再从后背鱼贯而出画下休止符：「噗嗤。」

「罪不至死？这可伤脑筋。月盈从没讲过我杀你是为了判你罪名吧？我呀，只是单纯地看恶魔不爽而已。」月盈眼眸中的寒意随心魔的心跳停止而逐渐升温，「要是王二叔叔是暗裔就好了，我会无视你继续去找哥哥，当然，你是人类再好不过。」

将水晶剑刃拔出心魔体内，笼罩他周身的透明物质也像碎玻璃一样四分五裂，无数闪亮的光辉碎片洒落一地，琳琅散逸。

「结束了嘛，月盈也该继续找哥哥了，没想到这次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少女抬脚踩在王二敞开的胸脯，双眼的宝石视觉确认着他的死活：走运的是，也不知是悼词生效，还是这一剑的威力颇强，王二身上的悲哀气息不见了，黑影也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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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已经不在了。现在的王二，只不过是具冰冷的尸体，以及默默无闻的死人，抑或曾经是什么人的亲友，无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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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为了缅怀死者，月盈默念两遍王二的名字，她俯下身，为死不瞑目的壮汉阖上眼，真诚地祈祷他在天之灵能够安逸。

她回想起两年前，自己和哥哥初次遭遇恶魔的那天夜里，心中不由再度坚定除魔的信念，棱角分明的石英手掌探向天际。

「唔？谁记得我刚才来是走哪个方向啊？是这边……还是这边？可恶，我又迷路了，早知道应该先问问心魔出口的说。」

解除代灵的月盈拍拍裙摆，拎起一袋瓜果朝巷口溜去。一时间，震撼如冰封王座的水晶要塞缓缓淡去。仿佛遭遇极度高温的冰雪一般，水晶褪去蓝色的外衣，最后和黑夜的影子融为一体，似乎从未降临过一样，月盈也在失去特征的巷道里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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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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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咦？」

正当月盈左顾右盼，看哪条路都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快速从她身边闪过，月盈从中闻到了悲哀的气息：「这味道是……心魔？不对，他已经死了，那是什么东西？」少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方才和心魔遭遇时她也闻到了其他恶魔的味道，但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可这次……「呼呼呼呼呼……」影子一被发现，立刻加速逃窜。

在恶魔裔这个种类繁多的大族群里，心魔的血统阶级属于中等偏上，但却依赖于找寻寄生者维持生存。多数恶魔为制作人心之恶而生，但心魔却不同，它们以扩散人性之恶繁衍。例如对老妪心存善念的王二，正因为被心魔附体，才会堕落为魔奴。

「通常来说，心魔会选择一个宿主培养他的罪孽，通过引诱他内心的‘恶’犯下种种违背本心的罪行，以此，心魔从中汲取营养，一边边宿主的恶意强化自己的魔力，一边寻觅下任宿主，好在利用完魔奴后安然撤离。」月盈紧随那道影子喃喃自语。

「可是，当心魔刚奴役宿主时，它的力量还太过弱小，不足以在短时间内附身到下任宿主身上，所以它会驱使魔奴作恶，用他们在犯罪时产生的罪恶感茁壮自身：可这些都建立在魔奴没被他人察觉的情况之下，初阶段的心魔离开宿主就是找死。」

终于，在一阵峰回路转的漫长追逐中，月盈把那道影子逼到了死路，头顶的月色也愈发圆润，皎洁的银光让漆黑的暗影无所遁形：「我说的对吧？为了保命而离开宿主的脆弱心魔啊，你的胆量可是我见过的恶魔中，最出类拔萃的，我甚至都不用追你，你便会自行化作尘埃消散，活下去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吗？」少女依旧持握着水晶剑刃，剑锋直指虚妄的一团紫烟。



「我是高贵的恶魔，体内流淌着地狱的血统！我的所作所为只是我喜欢，才不是你口中的为恶而生，以恶为食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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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鬼火般游弋活络的黑雾回应月盈，与其说它是一团，倒不如形容为一抹，雾气的聚集飘飘渺渺，似乎随时会消逝不见。

「‘恶’魔就是‘恶’魔，折磨人类从中取乐，和奴役人类犯罪以此维生，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区别嘛？」月盈罕见地一挑柳眉。

「当然有——！你这多管闲事的代灵师……我告诉你罢，前者，是证明我们高于人类，弱肉强食，藐视低贱者的证明。」

「而后者却是寄生虫般的蝼蚁，靠诱导人类做恶为生，这是恶魔比人类低级的说法，我绝不允许有人侮辱恶魔的荣誉！」

从恶魔的嘴里听见荣誉，月盈情不自禁地露出冷笑：「如果恶魔的荣誉是摧残弱者，那么我愿意为你而冠上此等殊荣。」

她边说，手中的剑刃边直贯一刺，但雾气却不惜消散一部分躯体，朦胧的烟尘从中裂开一分为二，分别朝月盈两侧逃离：

「那你就留着这扇小丑面具自娱自乐吧，本大爷才不会任你宰割，咱们走着瞧！」剑刃捅在石砖砌成的院墙上擦出火花。

心魔的本体出了胡同口便分道扬镳，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游走而去。「该死，你是认真的吗？看我不把你用瓶子装起来！」

月盈仓皇跟踪，在两道暗影间犹豫了一秒，旋身向看上去最浓厚的烟雾奔去：“离开宿主的初级心魔非常弱小……那团比较暗淡的本体，应该会在逃亡中自行消逝吧？”少女拐过小巷，爬过院墙，没有任何远攻手段的她只能用步伐紧追心魔不放。

大概只有拳头大小的雾团来去无痕，再加上战后的街道破败狭窄，碎石嶙峋，月盈稍不留神便会跟丢心魔。为此，她重新佩戴起水晶甲胄，全副武装的骑士不但速度没有减缓，身手反而更加敏捷，如若遇到矮墙拦路，她还会选择直接用蛮力冲撞。

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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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逮到你了！别以为你能靠分身的法子金蝉脱壳，杀了你之后，我会把你另一个本体也斩草除根，看你还往哪……诶？」

全速前进推倒一面土墙，月盈借助惯性双腿微曲，炮弹般弹射的身体在空中一划，终于擦到心魔的本体，令他重伤坠落。

「嘿嘿……」

「嘶嘶……」

「你们，是什么人？」

少女还没来得及庆幸，并上前给予雾气之躯最后一击，便惊讶地发现：有人代劳了杀死心魔的行径，来者是一个穿着皮革外套，肩裹夜色披风的中年人。男人用一双镶了钢板的靴子踩在心魔的本体上，他摘下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在了雾球的边缘。

那真是幕怪异的景象，因为心魔降落的地点乃是一条死巷，除非男人早就在此等候，否则只有他从影子中浮现一种解释。

「呲啦——！」

一声嗤响，烟蒂的余烬灼尽了奄奄一息的心魔，将它与烟草一同化为灰烬——这一次，他是真的烟消云散了。「我们？」

中年人抬起那顶矮帽，满是疤痕的脸上有一双幽碧如翡翠的莹色双眸，「呵呵，如果我说是路人，不知小姐你会信么？」

他抛出一个反问。「三更半夜，臀嵌长尾，对恶魔的存在视作理所应当，就算是路人，大叔你应该也是知道很多的人。」

月盈神情如雪，嘴角的微笑紧抿成一条直线，她头一次如此警惕对手：「你们是同伙……还是仇敌？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看见弄堂的一头出现了三个陌生人，其中之一，便是烧死心魔的中年人，而另外两个，月盈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在男人的右手边，蹲伏着一个背生蝙蝠状双翼的石像鬼，他全身镂刻着石质甲盔，双眼的位置则镶嵌了两颗深红如火的血色宝石。

男人的左手处，则娉婷站立着一位舞娘装扮的丰腴女子。瓜子脸，丝绸衣，香肩裸露，唇似野火。她皮肤白皙，乍一看就像个死人，双眼和石像鬼一样流露出血色，双手抱在胸前衬于胸下，好像不这样做澎湃胸部的便会让她重心失衡，向前倾倒。

若是比谁的胸大，月盈一定会自愧不如，但若问她是否讨喜，月盈绝对会朝她脸上吐口水。不是因为她没她漂亮，而是因为后者的腰际，舞动着一条红似彗星的长尾，这三人毫无疑问和恶魔存在瓜葛：「既是，也不是，我们同属恶魔裔的军队。」

看上去最想领头羊的中年人开口：「而既然是军队，就代表我们不需要废物，连宿主都敢舍弃的心魔，太没用了不是？」

三者散发出凌然的阴森气场，场间每人的衣衫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无风自起，就连月亮也产生了畏惧，掩了黑云不敢窥视。

「劳伦斯，你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依我看，不如把这小妞生擒回去，带给佩恩她好好调教一番，用不了多久，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一等一的名伶。」一旁的女性提夫林吐出蛇信，她的眼神仿佛具有魔力，月盈得暗自咬舌才能甩开与她的对视。

「珊莎，如果你真想这么做但去无妨，可我绝对不会援助你。」被称为劳伦斯的男人莞尔一笑，「我们不如听听莫里奥的看法，看他会不会想把这位小姐抓回去生一群石像宝宝，哈哈，你觉得如何伙计？」他把语锋对准石鬼，可后者根本不理他。

「我闻到附近有微弱的魔力波动……劳伦斯，如果要打的话请速战速决，在天亮之前，我可不想留在这里。」石像鬼依旧保持着双手撑地的蹲伏姿态，一双硕大的羽翼像盾牌一样包裹他的后背，不难令人想象它伸展开的模样。「不如说天亮之后，你根本没有行动能力。」劳伦斯指出，视线又回到了月盈身上，「总之，我们就是这样一个默契的组织，大家都和谐的很。」

他摊开手，身边的两个伙伴异口同声地哼了一声：「和谐归和谐，但领头人有没有用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劳伦斯大人。」

「那你们是来肃清队伍，并来剿灭发现恶魔真身者的讨伐军？我应该也在你们的清除名单上吧？」月盈逼迫自己直视恶魔，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会成为恶魔的营养，她可不想临阵退缩。「也不尽然，小姐您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这事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只心魔敢把主意打到您的头上是他自讨苦吃，我们呐，可不想和代灵师有过多的牵连。」男人摊手。

尽管永乐城在三个月前便“破镜重圆”，但仍有不少恶魔潜藏其中，伺机展开复仇，月盈可不敢相信他们会好心放过自己。

「最好是这样，我必须承认一对三的风险极高，如果你们不打算动手，我保证不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她还嘴。

「不错的筹码，这很公道。」劳伦斯评价，「但我有一个问题，冰冷却不失风度的小姐哟，难道您真的只因仇恨而暴露身份？据我所知，代灵师的身份可吃香咧。无论是教廷还是西林，代灵的存在都被其视作机密，乃是一个势力的终极底牌哦。」

他抬脚碾灭还未燃尽的烟头，旁边的提夫林为他点了只新的：「你们应该被各大势力想方设法地挖走，而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无人之境。就在刚才，你还念叨出了教廷的除魔咒语，这段文字，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知晓的，哪怕是代灵师也一样。」

「这……」月盈想起悼词对恶魔的威胁，不由大悟对方肯定会陷害自己，以免有更多同类遭她杀害，「是偶然听来的。」

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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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轰隆隆——！」

「那可真巧了，我们也是偶然经过这里，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想填饱路途带来的饥肠辘辘，怕是只能对小姐你下手了。」

「什——？」

男人的邪笑伴随四面八方崩塌而来的墙壁来到月盈耳畔。一时间，各处的墙壁向内倾倒，大地产生了距离摇晃。这条街道仿佛一张画上的产物，此刻正被作画者嫌弃地揉做一团，使得街巷内的物体尽数挤压坍解：「莫里奥，给我碾碎她和代灵。」

男人拍拍一直匐于地板，双手正源源不断往地面输送魔力的石像鬼肩膀，他打了个响指，一旁的提夫林也手持双刀袭去。

「别用吩咐的口吻跟我说话，我的资历可比你老的多。」石像鬼维持魔力的供给，将街道随他心愿扭转乾坤，天旋地转。

「我只是说说嘛，你总是这么不通人情……那么珊莎，记得把她的舌头给我留下，剩下的部位，你可以随便切，留口气就行，我相信你不会像莫里奥那样让我失望。」语毕，男人深吸一口，烟雾朦胧漫空。「遵命，我的兄长大人呐。只是我做事前从来不是为了让你得意，下一次再这么跟我讲话，我就在做爱的时候把你的命根子夹断。」命为的珊莎提夫林妩媚地吻了他。

她的身影犹如瞬移，香吻刚落在劳伦斯脸上，人便出现在了月盈的身前，两手一正一反各持一柄弯刀，刃锋还开了血槽。

而毫无防备的月盈经此一役，坚固的水晶甲反倒成为她的牢笼，沙土，石砖排山倒海地向她扑来，整个人淹没在尘海里。

「可爱的小妹妹哟，不知道你的内脏是否美丽动人？看这代灵的能力，似乎是操控水晶，里面不会也长着宝石疙瘩吧？」

珊莎一舔紫黑短刃，下一秒，刀锋便嵌入水晶铠甲的裂痕，「就让我一点点把你的壳儿给剥开，露出漂亮的内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