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对韩凝正色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同学又不是工具，班里缺了一个人，你就不觉得这样不好吗？”

韩凝苦笑了一下，说：“赵恒，我怎么想的，我没法证明。但是你怎么想的，我倒是想知道一下。”

赵恒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他咬着牙，一言不发。

韩凝走过去，赵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韩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赵恒啊，咱们是两年的同学，出生入死的战友，能不能别这么勾心斗角的啊，你不累吗？”

赵恒看着韩凝，眼中满是为难。

“我跟你说我会回去，我就一定会回去。但是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我希望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是我读你记忆读出来的。哪怕那些实话再难听，再无情，那都是实话。”

“唉，”赵恒也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好奇你一天天在干嘛，怎么就那么强了。他们想偷偷观察你，想知道你是怎么变强的，他们也想变强。他们真没别的意思，真的，你别想太多，道理大家都懂。虽然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但你也没法照顾到所有人。你看，李达也死了，杜薇也死了，这些都是在你身边的人，结果反倒是我们那边人死的不多。大家都想变强，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韩凝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赵恒啊，你知道丑小鸭为什么会变成白天鹅吗？”

“因为它很努力？”

“因为它天生就是天鹅。你懂我意思吧？”

赵恒垂下视线，抿了抿嘴，点点头。

韩您又问道：“那你知道普通的鸭子如果像丑小鸭一样努力的话，会怎么样吗？”

赵恒这次懒得自己思考了，直接问：“会怎么样？”

“会变得很好吃。”

赵恒有些不甘心地反驳道：“但弱是原罪啊！”

韩凝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有些感慨地对赵恒说：“赵恒，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是怎么赢唐宝华的吗？”

“唐宝华？”

“就是自称暗·东一的那个鸡冠头中二病。”

赵恒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哦！你是说咱们躲在宿舍里不出去的那次？”

“对。”

“但那不是最后李达把他搞晕了才赢的吗？”

“但是如果当时没有李达的话，咱们一直撑着，也能赢。”

赵恒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你不能肯定……”

韩凝直接打断了他：“弱者战术，赵恒，弱者战术。”

“可当时你是躲在宿舍里的，算是宿舍保护了你。如果没有宿舍的话，你怎么赢？”

“没有宿舍，肯定会有别的东西，或者别的方法。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咱们不是人，咱们比人更强。”

见赵恒还想找什么理由反驳，韩凝继续说道：“弱不是原罪，不会充分利用所有资源，一味地逞强，才是原罪。不会正确认识自己的水平，不甘示弱，强迫自己发挥自己没有的实力，才是原罪。他们想要的，是那种足以碾压敌人的爽快感。可所有的战斗，或者说战争，没有一场是可以速战速决的。经历过这么多次战争实践，你们还没学会吗？”

“可你直接一句话秒杀了所有老师……”

“那是投机取巧了，”韩凝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而且是有人暗中助我。没有这些……”

她话还没说完，手镯忽然发出了光亮，然后投映出韩萧峰的上半身身影。

“这早不晚不……”韩凝疑惑地看着手镯。赵恒也凑过来看，就连董星云也颠颠地跑过来凑热闹。

韩萧峰的投影冲韩凝招了招手：“嗨，韩凝~”

“你这家伙……”

韩萧峰直接打断了她：“哎呀，你要是现在看到我了，就说明一个问题，我，死啦！”

韩凝有些无语：“为什么这家伙死了还这么欢实。”

韩萧峰没来由地哈哈大笑了一通，听得韩凝毛骨悚然。韩萧峰笑完后，神情恢复了严肃，然后说：“林晓柒死了的事，我不怪你。”

韩凝翻了翻白眼：“这俩人果然有一腿。”

韩萧峰继续说道：“我知道，她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到最后是你成全了她。万幸，托你的福，她没有死在新道会的手里。”

趁着韩萧峰停顿的功夫，韩凝叫起来：“不对啊，韩萧峰是新道会的人，他怎么会……”

“为爱背叛了呗。”赵恒耸了耸肩。

韩凝有些无语，心想某些陈姓男子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看人家的觉悟多高。

“笔那事儿之后，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我想跟你接触的话，很难。这次趁着大结界破碎，新道会的人一齐涌进你们学校，我也会跟着混进去。到时候我如果没能把这个手镯亲手交给你，希望你能通过这段录像明白我的意思。”

韩凝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能亲手交给我。”

“这手镯能俯视整个学校，本来是新道会用来监视你们学校的技术，被我偷过来了。配合你的眼睛异能，应该能发挥出挺好的效果。”说着，韩萧峰还竖起了大拇指，“加油吧。”

韩凝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和了这句“加油吧”。就在她以为这段影像就这么完了的时候，韩萧峰忽然又说话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以前我被新道会蛊惑，觉得天道是我们的敌人。可后来我才发现，有那么美丽的女孩儿的阵营怎么会是坏阵营呢？唉，可惜了，林晓柒那么好的女孩儿，应该活得再久点儿。”这句话说完，整个影像才彻底消失。

韩凝看着不再发光的手镯，陷入了沉思。

赵恒以为韩凝是在为故人的逝去而感伤，他拍了拍韩凝的肩膀，有些感慨地说：“别难过了，有些人总是要牺牲的。”

“我不是在琢磨这个，”韩凝看向赵恒，她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受，“他真的不知道林晓柒的异能吗？”

赵恒耸了耸肩：“别看我，我都不认识林晓柒是谁。”

韩凝大叫起来：“林晓柒的异能是改变性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