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刺破重重乌云，笔直地落入人间。紧接着又是一道，再一道。密集的金色光柱瞬间横扫雪原，所过之处只留下火焰。这是经过钢弹改良后的广域覆盖模式，削弱了每一道激光的威力，却能一次性杀伤更大范围的目标。

僵尸瞬间遭到沉重打击。刚刚从地洞里钻出来，立刻落入火海。雪原上乌云滚滚，是蒸发的水混合着灰烬随风飞散。

战局在瞬间向人类倾斜。截断了后援，尸潮突然变得稀薄。黄春丽立刻发动反攻，集中拳头兵力，一口气推过长坡，攻到关墙之下。

“胜利是我们的！”

远远地，艾虎看见关墙上出现了人影。一杆红旗竖起来了。三个士兵推着将它插在醒目的最高处，最后一个士兵握住旗角一甩，顿时一片鲜红随风招展。

“胜利！”

“战无不胜！”

关墙上下，欢声雷动。

当艾虎抵达关墙，黄春丽已经上了墙头。没过多久，两人就站在一起，肩并肩地俯视着脚下潮涌般的人海。僵尸已经全面退缩，士兵们正在追击。天水关终于又回到了人类手里。虽然只是一部分。

几年时间，关墙以及两侧断崖被僵尸挖成了筛子。下面是一个坑洞又一个坑洞，简直就是个大迷宫。勇敢的士兵们成群结队地跳进坑洞，展开犁庭扫穴的歼灭战。火焰喷射器成了最好的武器，见到洞穴先喷过再说。许多隐藏在角落的偷袭者僵尸成了火炬，想冲出来反击，结果半路就被烧成灰。

以红旗插上天水关墙为转折点，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天多才慢慢趋于平息。地面的僵尸基本被清理干净，全部烧成骨灰埋掉。地底仍有不少僵尸，士兵们以五人为单位组成剿灭小组，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逐步清理。工程队紧跟在后。一条坑洞清理干净，立刻灌上水泥，夯实地基。天水关是千秋万载的基业，谁也不想它因为僵尸乱挖变成豆腐渣工程。

这几天，艾虎一直陪着黄春丽在关墙上巡视。三宅茉莉倒是跑得不见人影。她在基地里找到了木魅火秘传书，如愿以偿，又说要带到沼泽让十七姨也看看。临走时，她笑着挥手，非常开心的样子。

这几天，艾虎见到的最多表情就是笑容了。天水关上红旗招展，人人喜笑颜开，就像过节一样。虽然地底时常还传来震动与枪声，硝烟的味道依然浓重，但胜利已经确立，无可动摇。

“报告！”

一个赤龙军士兵急匆匆跑上关墙，见到艾虎和黄春丽赶紧立正。他的军帽歪在一旁，大冷的天，跑得满脸是汗，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

“发现……发……发发……”

“发什么发？”艾虎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舌头给我捋直了！”

黄春丽递过去一个水壶：“别着急，慢慢说。”

那士兵喝了几口水，气顺了不少。“报告，地下发现一个遗迹……很大！”

“很大？有多大？”

士兵摇摇头：“不清楚。里面还有很多僵尸，正在一点点清剿。”

这不是最近每天都在做的事吗，有什么好报告的？艾虎仔细把士兵的话又过了一遍，注意到一个字：遗迹。

“什么样的遗迹？”他追问士兵，“如果只是普通的地洞，就是僵尸挖出来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洞穴，你肯定不会说那是遗迹，对不对？”

士兵猛点头：“是啊，下面是石头砌的，上面还雕了很多画像，像个庙。”

毫无疑问，必然是虚灵皇帝的地宫了。艾虎想也不想，立刻说：“带我去。”

“不行！”黄春丽破天荒地反对了他的意见。见艾虎诧异地看过来，她担忧地说：“你一定要现在就冲进去吗？为什么不让部队逐步推进，慢慢扫清道路？我们要尽量把风险降低到最小，不是吗？”

说实话，春丽妹子的意见完全正确。谁也不知道虚灵皇帝的地宫里会有什么埋伏。稳妥的办法自然是逐步推进，一点点扫清道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让指挥官冲在最前面替小弟们挡枪，说不过去吧？

但艾虎实在是不愿意再等了。哪怕能提前一分钟见到躺着的虚灵皇帝也好。谁知道现在沙弗拉丝在干什么，万一被她抢先篡位成功，成了下一个虚灵皇帝……他几乎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结果。天水关上堆再多士兵都没有用。以虚灵皇帝的力量，横推几十万人也毫无问题。

最终，两人的意见来了个折中。部队将逐步推进，慢慢扫清地宫。艾虎将带领这支部队，作为一线指挥官冲锋在前。黄春丽很想参加战斗，但身份已不允许。最后她只能特别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

接下来好几周都是艰苦的战斗。艾虎累得坐下来就能睡着，每天如此。遗迹的庞大超乎想象，真不知道百年前的虚灵是如何建造了它。每一个房间，每一条通道都得付出性命去争夺。士兵们背着火焰喷射器，向黑暗中倾泻怒火。他们时不时会遭遇反击。火人一样咆哮着冲出来的暴君僵尸还算好对付的。最怕是骨刺僵尸。黑暗中射出的骨刺，让人防不胜防。

他找人做了一批盾牌，精钢打制，极其沉重，以至于只能放在特制的平板车上推着走。这东西十分笨拙，但很有效。骨刺僵尸的刺能射穿防弹衣，却拿盾牌毫无办法。一旦遭到攻击，火焰手立刻从盾牌上开孔的地方向前喷射。这办法几乎百战百胜，每次都能烧死几个躲在黑暗角落的骨刺僵尸。到了最后，它们不敢再贸然偷袭，看见盾车就远远躲开。

快一点，我要更快，沙弗拉丝这时一定在尝试着篡夺虚灵皇帝的位置。每一秒拖延都能增加她成功的几率。每当筋疲力尽时，艾虎便如此警告自己。他拿着激光枪，每天作战在第一线，每天都将战线往更深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