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听话的坐下，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位大天使。

之前校长被行刑的时候他见过一次大天使，但是那时的大天使是带着面具，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没人能看清大天使的容貌。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大天使的全貌，自然是十分好奇。

眼前这位大天使自然就是白鸟楠，他发现白清在偷偷看他，心中轻笑，想要逗逗这个刚刚名声大噪的小孩。

他兀得板起脸来，语气有些不悦的问道：

"你在偷看我？"

白清一惊，心中猛地一沉。

老师说过，大天使们喜怒无常，自己这行为往小了说是好奇，往大了说就是不敬啊！

"抱歉，我第一次见到您，有些好奇。"

白清左右思索，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白鸟楠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孩心思还挺机敏，一句话就把自己行为的性质定为了好奇，这样我若再发怒，反而成了小题大做。"

白鸟楠暗暗点头，但是没有吓唬住白清，心有不甘，想到昨天看到的新闻，他灵机一动，决定换一个话题为难白清。

"我昨晚偶然间看到了关于你的新闻，你的演讲很不错啊。"

白鸟楠冷笑，不自觉的展现出了压迫力十足的气场。

"有人说你因为你们学员校长被处决的事而对灵界有所不满，给我个解释。"

看着白清瞬间苍白的脸色，白鸟楠心中忍不住偷笑，心想终于把你小子吓到了。

看到白清嘴唇微微颤抖，低头不语，白鸟楠不禁有些心软，正准备转移话题说正事，却发现白清突然抬起了头。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嗯，错就...你说什么？"

白鸟楠一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没有对灵界不满，但是我确实对下达命令的大天使有些意见。"

白清抬起头，眼神重新变的清明，他铿锵有力的说道：

"能够打破次元空间的恶魔几千年才出现一次，而且一生会劫难重重，根本没人能想到人界会有隐藏着一只这样的恶魔，更加想不到人界恶魔竟然会舍得用它的自爆去刺杀一位灵界大使，所以守护灵界大使的四十八位灵界侦探们的责任根本不至于被革职，这是我的不满之一。"

"人界恶魔想要背水一战，奋力一搏，所以才派出如此珍贵的恶魔偷袭，而大天使一怒之下革职四十八位精英灵界侦探的行为正好遂了恶魔的意，可以说这是导致后续人界恶魔大胆行动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这条命令完全是冲动下的行为，这次下界的大天使们要负主要责任。"

白清越说越顺畅，声色俱厉地道：

"而之后对普通人的神罚完全是暴徒行为，我不知道您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这样的行为除了泄愤外，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

白鸟楠听到这里，早已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

白清的推理精准至极，尤其是对神罚目的的猜测，就好像他一直在场一般，这对一个真正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来说，简直恐怖！

至此他彻底没有了打断的念头，他想看看面前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容。

"与此同时，你们下达了处决校长陈炳生的命令，这里，抛开我内心的感情因素，仅仅是理性推理的话，你们在命令和处决行动上都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问题。"

白鸟楠一愣，微微坐直了身体，虽然白清没有认出来，但是他心中清楚，自己就是那个执行处决命令的大天使，他虽然不情愿，但是自认为那次处决行动还是很完美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令白鸟楠心中的好奇更甚，说道：

"哦？我洗耳恭听。"

"首先，校长陈炳生返聘被革职灵界侦探的行为其实是为你们圆场。毕竟那时血月降临，你们应该已经能够预见到人界恶魔借此机会发展壮大，一定会进攻人界。

你们下达了提前征用神圣天使学院未毕业学员的命令，显然是已经察觉到革职大批灵界侦探所带来的人手不足问题，而校长的返聘行为是在尽力挖掘被革职灵界侦探的剩余价值，希望能够减轻你们第一个错误命令所带来的恶劣影响。

可是你们却恩将仇报，直接以大不敬这样的牵强理由，直接处决了这位一辈子忠于灵界的老校长，这会让多少为灵界出生入死的忠臣良将寒心呐！"

白清说到这里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了一个问题：

"然后，关于处决行动的问题，据我所知，这是近二十年来你们第一次执行死刑吧？"

白鸟楠点头道：

"没错。"

"所以说神圣天使学院也只成立了二十年而已，所以从时间上可以推断，大天使上一次当众处决犯人的时候，面对的都是普通人，其中没有一位灵界侦探。"

白鸟楠眉头紧皱："你说的这些和这次处决行动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问题就出现在这里！"白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我猜想，那位大天使执行处决的时候，应该使用了什么控制情绪的技能吧！"

"先煽动起我们心中的情绪，使我们产生极端狂热的崇拜感，等我们的感情宣泄完后，就会进入情绪真空期——俗称贤者模式。在这期间那位大天使无论做什么，我们都提不起兴趣，不会愤怒，更不会高兴，这样我们就不会因为群情激奋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吗？"

白鸟楠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是他们大天使在灵界学习时的必考科目，处决的流程他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老师说这是经过先辈检验得出的最佳方案啊，难道还能出错？

"这个方法的确十分有效，当时全体师生，甚至包括我的老师，实力达到D级中阶的强者都被那种情绪所感染，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从当时的效果上来说，十分完美。

可那位大天使忘了一件事，我们是灵界侦探，不是普通人。"

白清举起散发着乳白色灵力光芒的左手，冲白鸟楠道：

"灵界的技能对我们产生的效果比普通人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