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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穿着束腰的礼服裙子，站在舞池的边缘。

衣服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菲为她挑选的。她当时只知道任务要求住宿几日，菲强行让她带了一身女官制式礼服裙，款式是社交季通用女式礼服，料子也是上好的。因为任务与入职时间离得太近，来不及为她定制专属的礼服。

太阳落下山去之后，充满学术的严肃的气息很快就被欢快的浪荡气息取代了。

欧布斯巅没有艺术类的科目，学生们却自发组织了乐团和戏剧团。那些轻快的室内乐，艾莉卡在老家的时候没有听过。舞池里先生和小姐们的舞步她也有些陌生。没有艺术类科目，学院也从来没有放弃为学子们的上流社会路的铺垫。舞蹈课是必须的，请来的老师教的都是王都和西海社交季最流行的舞蹈。

艾莉卡这就漏出了短处。

她在老家里最多参加过乡绅家的家宴，无论是钢琴曲还是舞蹈，都很老旧。

宾客们不像白日那时候拘谨，有年轻漂亮的小姐向她搭讪，艾莉卡几句话就被套出来她是个外地人，不熟悉西海这边的流行风俗，她只能在小姐太太们滔滔不绝谈论某种新面料、某种新珍馐、社交季里某位英俊青年的丑事时附和着感慨一下。

“居维叶小姐您生活的东方是什么样子的？我听说有很多树林。那一定经常打猎吧。我听闻科布尔格亲王殿下就超喜欢打猎。国王还送了他三条新的猎犬。”

“那真是极好的。”艾莉卡只能这样说。

所以在格雷插入她们的谈话，“打扰小姐们的趣谈了，能把居维叶小姐稍作借用一下吗？”艾莉卡感激不尽，也没有太过在意他话里“借用”使用得不太合适。

“看来您不常出入这种社交场合。”格雷这样评价艾莉卡。

“看来你倒是个老手。”艾莉卡插着腰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青年笑了起来，艾莉卡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笑，看来落下的太阳和芬芳的香槟的确能让人性情大变。

“我也不太适应，但是经政院的必修课里有这些。”他解释道，伸手引导她到了奥克利教授边上。

教授一手拿着酒杯，在角落跟另一个人谈论着什么，两个人都是大腹便便，体型相似，另一位好像发须更整齐一些，也大半花白。奥克利看到艾莉卡的时候，故意做了夸张的表情，像是故意隐藏之前的情绪。

“您好，小姐。这身礼服真心不错，就是有些过于简朴了。当然这无损您的美丽芳容，女人嘛，总是需要些点缀，宝石、鲜花，还有……”他示意边上的格雷，“俊美的男人。不过考虑到您的身份，这些无伤大雅。”

艾莉卡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

“居维叶小姐今天的观礼感觉如何？”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合，却是收益良多。”

“那希望您能将我们学院的精神传递给西海总督大人。”

“一定、一定。”

教授又招呼着格雷，青年低着头，教授在他耳边叮嘱了什么。少年会意过后，对艾莉卡说了一声稍等，转而去向了负责演奏的室内乐团，在首席的耳边说了什么。

音乐很快响了起来，艾莉卡惊讶的发现，这是首东部风格的小步舞曲。她看着格雷回到她身边，伸手做出邀请的样子。

——看来是教授看出了她的窘迫，特意更改了舞曲。

舞池边窃窃私语，男男女女们进入舞池，艾莉卡将手交给格雷，跳了她今晚的第一支舞。

“是教授安排的吗？”艾莉卡低声询问她的舞伴。

“为何不当成是我的好意呢？还是说，我一直以来的好意您一直都不在意呢？”格雷这样回答她。

艾莉卡有些困惑了，她没有多说，沉浸在舞蹈里。她刻意的不去在意舞池外的那些目光，自信的完成这支熟悉的舞蹈。

“您跳得真好，您在家乡的时候也是这样跳的吗？”格雷有意压缩了他们直接的距离。

“我一直跳得很好，只是没有适合我的曲子，我是不会跳的。”

“哦？是吗？看来我得研究一下您适合的曲子。”

一曲终了，艾莉卡眼神游移到别处，刻意不去看格雷那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她看到舞池门口，奥克利教授又在和人说着什么，好像还是之前聊天的那个人。教授好像一脸怒气，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两个人就消失在了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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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了一个多小时后，艾莉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地上落满了信封，这是有人在锁门的情况下，把信从门缝塞进来的结果。

数了数将近有二十封，有些纸张都开始皱褶，应该是门缝里的信和外力一起挤压造成的。

艾莉卡猜都不用猜，这些信的目的，她来的时候的官方身份就决定了，她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是西海康宁府来学院的唯一的官员，对于很多人来说她的门缝是传递给西海康宁府的唯一窗口。

艾莉卡坐在床上，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她捧着这些信件，还在犹豫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声音。

“一晚上就收到这么多情书，您真受欢迎。”

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艾莉卡尖叫了一声，心脏疯狂地跳动，她本能地错开身体，跌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个男人，大晚上的一个男人出现在房间里，还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面前。艾莉卡吓得魂都要失了。

就在艾莉卡准备大声呼喊之前，男人点亮了房内更多的蜡烛。

“很抱歉吓到了你，拥有蓝宝石的小小姐。”

艾莉卡听到他说蓝宝石，慢慢在记忆力把他的声音搜索拼凑了起来。

“你、你是那个小丑！”

面前的人没有涂着油彩也没有夸张的装饰，但是他却是是那个小丑。更不要说他身上的，香草的气味。

“在下是鲁比，杰克·鲁比，几日不见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