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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许幕清(预言)

“李老师待会儿找你会是好事,信不信?”

“啊?”我有些懵,胡珂今天着实反常,有种迷之自信,“你什么时候改行做预言家啦?”

“恭喜你答对了,今天的胡珂就是预言家!”

胡珂的话我没太在意,纯当玩笑。下午去找老师,说的第一件事便是论文不用再改,我可以参加第一次答辩。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或是激动,大概因为这个结果是心里预设过的。正想着胡珂这算不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就听到李老师问我:“江临是你什么人?”

江临?

江临!

我甚至怀疑是我听错!

老师怎么会知道江临?

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我……我……我男朋友。”

其实我想问问老师为什么会知道江临,整个人都被惊讶裹挟导致我没能问出口。

老师笑笑:“还真是你男朋友啊,之前他说你是她女朋友时候我还不信!”

李老师大一上学期带我们公共课,大二开始每个学期都有她的课,人比较随和,和学生也能玩在一块儿。同学们都说她一点不像快四十岁的人,活得异常年轻,走在校园里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凌晨一两点还能看到她发微信朋友圈,第二天又能早起晨跑,我们都在想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大三有一次去图书馆找她请教几个问题,发现她用两个手机,一个手机用来打电话回微信等,另一个手机用来听歌,于是终于解开了她网易云听歌时长第一的谜底。

我清晰记得那年她晒出网易云年度听歌报告,无论是听歌时长还是单曲循环的次数都遥遥领先,胡珂当时还问她怎么做到听这么长时间歌的,得到一句——挂机懂不懂啊?

比起“老师”,我们更愿意把她看成朋友。所以她说以为我一直没谈恋爱这话时候,我是信的。

“他之前找过我……”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有打断老师说话的勇气:“找过你?他来我们学校了吗?”

“网络发达的今天找我一定要来学校吗?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这点儿觉悟都没有?”

虚惊一场。

“我……我可能比较跟不上时代。”

“哈哈……”李老师笑了,“这次毕设抄袭呢已经调查清楚了,学院之前发的通报撤了,会补发一个声明。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天,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一些影响。就算是真相大白,之前的片子也不能用,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是这样的处理办法,你应该能懂。”

“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留不住了。

“你和吴仟慈都能参加第一次答辩,好好参加答辩吧,其他的也别想了。”

“老师,那……那吴仟慈……”

我想说学院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吴仟慈会不会受到处分。可我没能问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学院这边肯定是要从轻处置。我是支持的,吴仟慈大学四年表现很不错,优秀生没少拿,现在要毕业了,学院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给个处分影响她后面的人生,你说是吧?这个是可以理解的,母校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老师,我理解的。”

我也不会想吴仟慈背上处分,否则我大概会愧疚。

走之前,李老师说:“你这个男朋友,找得不错!”

“谢谢老师!”

江临啊江临,我该拿什么去感谢你?爱你好像已经不够了,哪怕爱你就像爱生命。

胡珂不是什么预言家,也不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说那话,她肯定早就知道了。否则,在不问我的情况下,江临怎么能联系上李老师。

回到寝室,胡珂问:“怎么样?是不是好事?”

我把买给她们三个的奶茶递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江临找你们了也不和我说,你们都瞒着我!”

李婷丽喝了一口奶茶,咽下奶茶里的珍珠,说道:“谁和你说的?”

“还能有谁啊,李老师呗!”

胡珂一幅乖乖投降,任凭发落的模样:“我发誓,和我无关,是他不让我们和你说的!”

“到底我是你们室友,还是他是你们室友啊?他不让你们说你们就个个都瞒着我!”

“你还知道我们是你室友啊?大晚上在楼道里哭,我们也不知道,害得我还以为你心理承受能力异常强大呢!难过找男朋友肯定没有错,可我们也是能和你一起分担的呀!”

胡珂说得很对,我无力反驳:“不好意思啦,我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就是吧,一听到江临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哭。”

在这个寝室,有这群室友,我很幸运。四年来,虽然有过小矛盾,但没有谁真的恨过谁。有些时候我会想几年之后,我们寝室几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也会像江临他们一样。

学院发了新的声明,有同学从学院主楼回来告诉我公告栏那里也贴出声明了。大晚上,我套上外套特地去一趟学院,就想看看证明我清白的声明。声明已尽量客观地叙述这件事,我忽然在想前几天我的处境会不会就是接下来几天吴仟慈的处境。

流言蜚语会淹死人,没被淹死的一定都能涅槃重生。

答辩,我和室友们坐在一起。李老师说吴仟慈也可以参加第一次答辩,可我看了几遍也没看见她。

到吴仟慈时候她从后面走上讲台,胡珂凑我耳边小声说:“原来吴仟慈坐我们后面,她肯定是不敢看见你,才坐小角落躲着你的。”

“也许吧,听答辩啦!”

“我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答辩,前几天把她能的,气焰那叫一个嚣张,现在估计追悔莫及了吧!”

答辩结束,出报告厅事一抬头就看见吴仟慈,眼神对视不超过一秒她就立刻移开,紧接着先我一步出门,走我前面。她是看见了我的,装作没看见,不想说什么也是真的。

她越走越快,最后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就这样吧,同学一场,天南地北,此后再见即是有缘。

我只想快一点去兰州,去见我爱的江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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