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快意江湖之大获全胜

拳徒们控制了整个局面后打开了大门，李顺因为一只胳膊无法活动而尽量避免与人正面交锋。他左手提刀，右手像个无用的摆设，躲躲闪闪地跑进院子里看看局面。从大门寻着人声摸索前行，黑夜里，一景一物的轮廓依然熟悉，每一处景物都像一个可恶的嘴脸在嘲笑他，让他想起去年在这个院子里受到的屈辱，想起自己布衣粗衫的老婆王兰香突然打扮得如同花蝴蝶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冷着一张脸对自己说“你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卑鄙的无耻的男人和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的结合，就因为有了这高墙大院么？就因为这里面的温柔富贵吗？

每走一步心里的疼痛就加剧一份，马上就要见到这个女人了！我该说什么？我该怎么做？打她？骂她？不要脸的女人，你可不要在我面前求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可能会一脚给她踢死吧？李顺发现自己的额头和后背直冒冷汗，手在发抖，心跳加速，如同锤子的敲打。

继续往前走，走过回廊，来到一方空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养鱼池，池边用石头的栏杆围着，就在这里，当着刘家人的面，刘金成、白海良、还有王兰香，共同上演了一番让他永生难忘的羞辱大戏。

哼！这一切，我今晚就要让他化成灰烬。

“事情进展如何？”李顺高喊一声。

"让开，让开，军师来了！”

“这府里的人呢？都拢住了吗？现在都得了些什么？”

“报军师，府里并没有住很多人，全都被兄弟们收拾了！老狐狸把金银财宝都砌进了柱子里，让兄弟们給找出来了，这不都在这里了！”

“嗯，干得好！咦？这里还躺着一个人呢？"

白海良听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是谁呢？想不起来，他已经意识模糊了，如果是在平时，或许还能记得起来。

“是啊！这个人开枪打死了兄弟们，还有一个陪房的老妇人也被我们抹了脖子！”

李顺走过来，蹲下身看看，又用手试了一下鼻息，“哎呀！怎么让他死了？这人就是刘府里的管家啊！留着他说不定能更快找到枪的下落......还有其他人吗？”

“报告军师，没有了！”众人高喊

白海良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意识忽而虚、忽而实，但是李顺在他身边的说话声，让他清醒了好多，如同一个濒死之人在亲人的呼喊下也会悠悠回转。

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旁清晰地响起，深吸一口气，把洪荒之力聚精会神于瞳孔，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透过眼睫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火把映照下那张脸，是他！那个木匠，被老爷抢了女人的那个木匠，只是......只是.......他怎么成了义和团的军师呢？

思考也是需要体力的，后背和胳膊的血流抽尽了他所有的体力，意识感觉突然像掉进了一个黑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每逢出战或者抢劫的时刻，李顺就会在关键时刻给出举足轻重的指点，所以他被尊为军师，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本领，自从他被活埋在海滩上，被孙家父子救出来之后他就渐渐地发现，自己对很多事情的判断都很准确。

“事不宜迟，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刘家镖局的人来接应了，再耽搁下去，恐怕我们要吃亏！一刻钟之内找出枪支，如果找不到也赶紧撤退！”

“是！”众人再度散开，在刘府的各个角落里寻找着。

李顺自然落坐在养鱼池边的栏杆上，起初，他的呼吸很粗，忽断忽续，忽熟忽生，渐渐地，渐渐地，呼吸收笼了，变得平稳而节律，这说明他的念头已经把控得住了，脸上的表情平和而深沉。进入了无物无念无我的状态，似乎不知道自己坐在什么处所，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心世界，单单疑念心中所寻，不间不断。

一个轻率的人和一个莽撞的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正因为有了畏惧心，经历过极大的痛苦，曾经在死亡的恐惧中艰难挣扎后，才会对一个人有着刻骨的仇恨，这仇恨给了他明确的目标，他才能做到真正的专注，也知道生的可贵，这个时候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感知能力。

这种能力指引他最正确的方向，最明确的智慧。即使周围刀光剑影，人仰马翻，他依旧能做到这样的状态。

忽然一个影像在他的脑海里呈现了，这是一排的马槽，一匹黑绸缎似的马儿正在蹭着一根石柱子，靠着柱子按摩、挠痒，鼻孔和嘴唇喷着水汽，打着响鼻，嗅嗅地面的气味，接着他的前脚跪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躺下来，四脚朝天左右翻滚十余次。这匹黑马站起来的时候是先站前脚，再站后脚，接下来是全身有力的抖动，以抖掉沙土。

怎么会这样呢？这匹黑马和枪支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了，先带人过去看看，于是站起身，问道“谁知道马厩在什么地方？”

士兵里有个人喊道，“我刚才路过那里了！”

"好！前头带路！”四五个人陪同李顺前去。

七拐八拐地，一直走到院子的西北角，才来到一间马厩，空荡荡的马厩果然只见一匹黑马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似乎睡了一个自然醒的好觉醒来后一样。这马厩后面是一间低矮的柴房，窗户很小，屋子不大，一般人家都有的储藏室。

但是这间柴房的与众不同在于门上那把锃光瓦亮的大黄铜锁，锁的个头有巴掌那么大。按照常理，柴房都是不用上锁的，平日总是进进出出，取柴烧火做饭，一天至少要来三次，没有锁的必要。即便小偷来了，也不会偷木柴吧？然上了这么一把大锁！实在匪夷所思，“军师真是神机妙算啊！这柴房必有猫腻！枪支必定藏在这里无疑。”

“砸开它！”

一个拳徒抡起手里的青铜大刀，一刀劈了下去，火花四溅，铁链丝毫不动，再劈几下，链子从木门上脱落，进门一看，满屋子除了劈好的木头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些木头呈十字交叉的走向，一方一方地摆开，高度都在一米左右，再正常不过的柴房和木柴，

“啥都没有啊！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或许老狐狸就是仔细，喜欢给自己东西都藏严实！连一堆柴火也得锁好！”所有人失望地转身欲走。

“等等！”你们大伙都等等！去把那匹黑马牵走！这黑马有玄机！”

拳徒们不解“军师，这和那匹马有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只能先试试看了！”

“好！那我们听从军师的就是，反正平时你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一个拳徒走过去，抬手想解开黑马上方横木上的缰绳，想把那黑马迁出马厩。

谁知那黑马突然咴咴两声嘶鸣，扬起两只前蹄，“哒哒”两下，给那拳徒踢得脑袋歪在肩膀上，当场毙命。

众人一见大惊，愈加知道这凶狠的马儿必定有端倪，不把这马牵走，它脖子下面的马槽就没法挪开，怎么办呢？

“有没有什么法子搬开这个石马槽？”

“这马这么恶，一定是认人，或者认什么暗号和指令，让我想个法子！”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拳徒道。

"好的，胖大哥！那全看你的啦！外面咱们的弟兄们和前来求援的人打起来了，也不知能顶住多久？我们快点！”李顺抱拳一作揖。

“每匹马都有它自己的性格，你要去让它信任你，而不是用蛮力让它惧怕而听从命令。”他回身看看人群，“都散开，或者藏到我身后，不要让马儿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它会有戒心而抵抗！”

人群散开，也有人藏了起来。

“火把也熄灭，只留我手里的这一把！”胖大哥把火把举起来，靠近自己的脸，眼里的目光温柔地盯着那大黑马，大黑马看了一眼胖大哥，就转过头去，拒绝和他有眼神上的碰撞。

“好马儿，你看着我，看着我”胖大哥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就像对待一个刚出世的儿子一样，不停地轻声呼叫着。

慢慢地，那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轻轻地转过头来，盯着胖大哥的眼睛，盯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下来。

胖大哥和大黑马目光对视，一边叫着，"好马儿！”一边慢慢地走进它，慢慢地伸开一只手，放在马鼻子下面，那马在他的手掌上重重地吹了一口气，胖大哥并不躲闪，站在原地，等着它在情感上放松戒备。

胖大哥的眼神继续向大黑马传达着善意，手在马儿的脸上抚摸了一下，轻轻地，马儿没有反抗，他又轻轻地顺着马儿的嘴角向上抚摸。那马儿顿了一顿，似乎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胖大哥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黑马看着胖大哥的脸，终于轻轻地地下头来，把嘴伸向石槽里吃草料。胖大哥用手抓起草料，放在马儿的鼻子下面，并不见马儿反感，而是张嘴吃他手里的草料。

到了这一地步，胖大哥就伸手向栓马的横柱子去解缰绳了。后面偷偷看着的人们都替胖大哥捏了一把汗，上一个解马绳的人死得无声无息，他们可不想看着胖大哥也这样死去。

胖大哥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念力来控制着马儿的思想，那马儿见了他就像见到了主人，不再存一丝一毫的敌意，表情愉悦地摇摆着鬃毛、旁若无人地吃着草料。之前的暴戾一扫而光，反而温柔地任胖大哥对它捏扁搓圆。

可是胖大哥似乎还不放心，缰绳解开到一半，又停下来，温柔地注视着这马儿，在它的鬃毛上来回抚摸了几圈，才又慢慢地去解开了缰绳，他把缰绳扔在地上。又转身在旁边拿起一根胡萝卜，放在马的鼻子上，那大黑马闻到胡萝卜的味道立即来了劲道。

胖大哥引着马儿悄悄地后退，一步一步，退了几步就让他吃一口胡萝卜，然后再继续后退，李顺和其他弟兄们在暗处里悄悄地拍手欢呼。终于，马儿离马厩很远很远了，胖大哥从地上捡起马绳，把它拴在一棵树上。兄弟这才“哇！哇”地欢呼出声。

大伙儿一起推开那座石头马槽，果然下面是一片崭新的方砖铺地，用刀刃将方砖撬开，露出一个大坑，坑里是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大小齿轮与轴相连，最外面轴头上是一把古铜色的手柄。

李顺拿火把照照，感觉并没有其他异样，将火把伸进坑内，也没见熄灭。“好了，没事了，来吧！”拳徒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一座更大的宝藏即将揭晓，哪会不摩拳擦掌呢？

两个人摇动着手柄，只听见柴房里传来“咯噔咯噔”的门响，如同打谷场上辘磙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拳徒被吸引过来，火把照亮了漆黑的柴房，只见正面的那堵墙本来严丝合缝，现在正悄然地裂开了口子，口子有一人多高，越开越大，最后就成为一面两米多宽的门，门里面堆着几口木箱，还有一些锦盒，早有人跑了进去，用刀劈开盖子。

“是步枪！啊!这么多！”

“啊!这里是金条！”

“行了！快抬出来吧！今天到此为止！全部撤退！”

一两百人搬运这些东西完全是风卷残云一样的容易，瞬间就空了，将这些东西装上自己的车辆。

赵新光看看李顺，“兄弟，你看着办吧！没能杀成刘金成，烧了他的院子是不是能让你消除仇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