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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红尘缘浅之遥望关东

白海良打量这一家子,孙家和白家从自己父亲起就是莫逆之交,要不是孙永炎年少气盛,失手打死了人,闹出了人命,到现在也不会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时候我们抱怨命运,可是有时候,人们真的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伯父、伯母、永炎兄弟,我这里给你们准备了五两银子,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好面子的孙永炎第一个站起身拒绝,“白大哥,你收回去,我们的银子够用了!”

“是啊!良儿,你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也不容易,平时人来人往的也要应酬,不要管我们了!”孙大娘笑着推辞。

“伯母,你听我说,我虽然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可在刘府做管家,刘老爷给的报酬也不低,这些钱,您就拿着,万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急用,这是侄儿孝敬您的!”

“好了,都不要争了,这个银子可以收下,炎儿,白大哥的深情厚谊你要记着,到了东北,务必走正道,赚大钱,将来好好报答你白大哥!”

“嗯嗯,这就对了!伯父是个明白人!”白海良的脸上顿时笑容灿烂。

接着他看看孙永炎,“大兄弟,我三十好几的人了,比你大了一旬还多!哥哥应该可以嘱咐你几句话,希望你不要嫌大哥啰嗦装大!”

“哪里会啊!大哥请讲就是!”孙永炎两手垂在身边,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到了东北要切记,脾气就是抹了毒药的双刃尖刀,一方面伤了别人,另一方面伤了自己,要论受伤程度谁最大,那当然是自己,这句话你慢慢地就能体会了!况且东北人生性粗犷豪放,我们刚到那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吃了眼前亏!”

“哥哥的肺腑之言,兄弟我都记下了!多谢哥哥的提醒!”孙永炎脸上微微发烫。这么多年来,白大哥在父亲面前一直是个谦虚后辈,今天在自己面前才像一个真正的大哥。这位大哥连夜骑马来送信、又真心实意的送盘缠,他是真心实意的为孙家着想。一个人有多大能力,往往不是看他征服了谁,而是看他为别人做了什么帮衬。

这时他是真的服了。他望着白海良,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的肚子,白净的面皮,额头和眼角也扯出几条不太明显的皱纹。

孙永炎低下头,想想自己,十九岁那年,因为和别人怄气而动手打架,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人。自那时起,家里就没有过上一天安宁的日子,弄到现在,连老家都待不下了。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也体会到,真正优秀的人以做事为主,都把伤害大局的情绪丢在一边,收拾好情绪、控制好情绪,才能成就最大的能力。因为一个人如果任由情绪滋长的话,那么他能量的消耗会很大,创造力的发挥能力却变小了。

油灯的灯花爆开两声,月光的影子也从隐蔽的天窗透射进来,“伯父伯母,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预祝一路顺利,到了复州城就寄信回来,说一下那边的情况”

天亮了,关家的院子里依旧鸟鸣婉转,只是少了几个来来回回忙碌的帮佣,以前两个人清扫院子,现在只有一个人,门房兼职起清洁工。厨房里也只有两个妇人在忙碌,为了节约开支,白秀屏已经辞掉了好几个佣人。

推开纱窗,小彤回身看看关应谦,他揉揉眼睛醒来,“你怎么醒这么早?家里来人很激动啊?”

“是啊!我娘还没来过呢!白大哥昨天已经送信过去了,再说,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肯定来看看我们再走啊!不知什么候能到,我得早起等着!”

“来了后,不知我爹娘做何应对,希望局面不要太尴尬!”关应谦说。

“所以我睡不着啊!"

“不要担心,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娘的气消了也就好了!”

小彤点点头,刚想伺候关应谦起床,婆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你们两个孩子起来了吗?”语气里还算温和,但也透着着急,不过听起来不是兴师问罪来的。二人迅速对望,“娘怎么来了?”

小彤站起身,迎接到门口,婆婆白秀屏带着一个小丫头正从院子里走进来,她连忙迎了上去,怯怯地站在几步以外停下了脚步,“娘,您早啊!什么事情这么急,让你亲自跑一趟来!”

“哎呀!我这几天都气糊涂了,光忙着收拾你俩留下的烂摊子,忘记了应谦在杭州定下的那批杭绸已经抵达码头了,昨天白天接到了通知,睡到夜里突然想起这事了,我想问问应谦,这批布料怎么办?”

顺着这串声音,她的身影就移到了屋内,“儿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儿子的眼神跳动,似乎有很多心事,“关家布店被烧,那批布料只能暂存别处了,存哪里好呢?这几天‘赛城墙’那边有没有来找麻烦?”

“没有,兔子急了还咬人,我正想一把火把他们家烧了,他还敢再来找麻烦?”白秀屏一脸怒气,柳眉倒竖。

“我想看看那个恶霸到底怎么死!不报此仇,我死不瞑目!”关应谦在床上坐着,眼神直直的。

“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谦儿,恶人自有恶人磨!放心吧!”白秀屏坐在床沿上,在儿子身边坐下。

“那咱家的店怎样了?有没有找人去修缮?”

“当然得加紧修缮,而且还要修的比原先更好,就是要让他们那些流氓恶霸知道,我关家不是那么容易垮掉的!”

她一边豪气干云地说着话,一边打量这屋子里,“儿子,以后的每一天,从早到晚,你都要在这屋子里度过,走得再远点就是院子里,想出门一趟也实在不容易了!娘考虑给你添置一些古玩摆件和书籍之类”

“娘,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由小彤照顾我,我也没觉得很难过!”

“孩子啊!你要知道,漫漫岁月,在这屋子里日日枯坐,我怕你会闷出病来!”

小彤垂手站在一边,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你站在这里干甚么?码头的那匹布料,我打算让你到大街上卖掉。就在我关家的店门口摆个摊子,卖掉一些算一些。去!收拾收拾就去店里等着接货。货物还没来的话,你就等在店里,看着那些装修工人干活!”

“娘!她是个小女子,这些事情哪能做得来!”

“闭嘴,你可以做得来你能去吗?不许你这么护着她!”

“娘!今天不行!她今天哪里都不能去!”

“为什么?”白秀屏站起身,“儿子,娶了媳妇你就变得婆婆妈妈了!这不,我已经把小喜鹊给你带来了,今天让她服侍你!”

“不是的娘!今天我不让她出去,我只让她陪我,就这一天!”

“岂有此理!那码头船上的布料怎么办?你没听说?现在漕运码头上经常出事?经常有货物莫名其妙的失踪,弄得两方面都说不清,以前井井有条的码头,现在乱成一片!我们的货物不赶紧提回来,将来出来事情怎么办?”白秀屏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关应谦不响,孙小彤也沉默着。“反了!真是不像话!自从你这丫头来到我们家,一切都乱套了!”白秀屏转头瞪着儿媳妇,顿了一会儿,拂袖而出。走到门口,又看见外面跑进了一个小丫头。“夫人!家里来客人了,说是急着见您!”

“是谁?”

“您的娘家亲戚!”

白秀屏回头道“小喜鹊,你留在这里,孙小彤,你准备一下马上去店里!”说完气愤地出门。

怀着心事的夫妻二人焦虑地对望着,"娘家来人了怎么办呢?"

"又不敢说已经暗自送信出去了,"

"那样当婆婆的又该火冒三丈了,现在又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小彤慢慢吞吞地换着衣服,梳着发髻。

另一边,在关家的会客厅里,白海良正在竭力全解着白秀屏,“姑母,孙家人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彤的爹娘年纪都那么大了,说不定小彤连老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你就派小彤回去见见她的爹娘,给他们送点盘缠。再怎样也还是一家人,能包容就包容一下吧!”

“我的好侄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早来给我问安的啊!今儿这么早来,原来就为了那个死丫头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人人都帮她?都围着她转,你知道吧?她给我们家惹了多大的乱子?”白秀屏的目光咄咄逼人。

“是啊是啊!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现在不是赶在一起了吗?姑母,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于我而言,这边,您是我姑母,那边,孙伯伯和我家是莫逆之交,你们两家人能好好的,我也高兴啊!再怎么说,她是您的儿媳,是表弟一辈子要依靠的人!”白海良陪着笑脸。

“哎呦,我不想听你讲这些大道理!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家人要走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走就走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吵得全城皆知!”

白海良楞一下,“我.....我,是孙伯伯告诉我的,我们两家是世交,他自然来我家道别啊!”

“所以呢!你来监督一下,我这个亲家有没有做好人情?有没有周济好孙家?你这个媒人管得也太宽了!这好像不归你管吧?”白秀屏的袖子一挥舞,那阵势就是无声地下了逐客令,"走!离开我家!"

白海良看看劝说无望,明的是不行了,只好再暗中相助到底了,他站起身,“既然我的劝告您不听,我也没法子了,我去看看应谦表弟!”抬脚望关应谦的房中而来。

收拾好正要出门的小彤迎面看见白海良走来,停下脚步行了个弯腰礼,“妹子,要出门啊?先等等,我有几句话要说!”白海良招手示意小彤回到关应谦房中。

“兄弟,我已经尽力了,也是我不好,本来孙家二老是定下来今天要来,可是你俩的主意我给他们交了底,他们就无论如何也不来了,今儿你们等不到他们了,我刚才也去劝说过姑母了,让她同意小彤回去一趟,光明正大地送点盘缠,可是姑母不放人,唉!惹了她生气,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爹娘定下来哪天走?”小彤着急地问

“八月十六!”

孙小彤和关应谦对望着,关应谦道,“别急,还有两天,会有办法的!”

八月十五日晚上,孙家三人推着一辆车,趁着黑夜出发了,这一天,胶州城的百姓都沉浸在中秋节那团圆欢喜气氛里,对零星进出的行人都大方让过,出城显得容易多了。城门的士兵心情格外好,对化了装的孙家父子也不细细盘问,一听说是要出城给车上推的老太婆看急病,就赶紧放行,“哎呀!这大过节的,可怜见的!快走吧!快走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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