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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海军准将斯莱德,刚刚交出“月面兔”情报网络的管理权,但他仍然是国家情报总监驻亚太战区全权委任代表,仍然是A国所有情报与秘密行动机构在这一地区的总协调人。

就在几分钟以前,就在亚太战区最高指挥官莱布其海军上将的座舰“布什”号航母上,一个极为普通的舱室里,斯莱德在太平洋司令部J2(情报)副参谋长乔森纳.魏少将的见证下,将一个编号为549864的电子密钥盘,交给中央情报局派来的某资深情报主管,尔后在交接手续上签字。

魏少将所能做的,仅仅是作为临时见证人,确认指定编号的密钥盘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移交到指定的人手中,最后在交接手续落款处副署而已,对这个密钥盘能够解锁的内容一无所知。

简短而严格的交接程序完成后,中央情报局某资深情报主管将549864号密钥盘放入腋挂式微型密码箱,戴起厨师白帽,套好袖套,经4号水兵食堂的货运通道直接登上甲板,钻进刚刚卸完补给物资、准备飞回关岛的“超级种马”运输直升机。

斯莱德则回到规格仅次于莱布其海军上将的套房式舱室,继续履行国家情报总监特使的职责。

K上校,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西太平洋分区联络官、太平洋司令部首席宪兵参谋官,已等候他多时。

“是的,阁下。不论从哪个角度讲,现在就把1号嫌犯移交给CIA,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是不折不扣的军人,我也是。只有军人才更明白,军人心里在想什么。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他老老实实开口的。”

前海军准将斯莱德退役以前,这位黑人上校曾是他在亚*全研究中心(隶属于太平洋司令部)任职时的同僚。或许是出于这层关系,K上校信心满满地顶住了各方压力,始终将“1号嫌犯”即华军某位功勋特工的关押权和预审权牢牢抓在手里。

可惜K上校想错了。

“这是命令。上校。”退役海军准将斯莱德从那身或许不是很得体的西装里探出手来,重重地点了点桌子,对军装笔挺的K上校如是说道:

“J.S.C.O.(注: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是行动单位,不是情报单位——从来都不是。如亚历山大阁下(注:现任国家情报总监)所说,专业的事情还得由专业人员来办。行政上,我不是你的上司,但在这件事上,742号总统令赋予了我无可置疑的决定权——总统令——上校,请不要让我再强调这个词。根据742号总统令第三十七条第四款规定,我,国家情报总监派驻亚太战区全权委任代表,柯克.斯莱德,以地区情报及秘密行动总协调人的身份命令你:必须在24小时内,将1号嫌犯移交给CIA,移交给更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专业单位!如果没有其它事,请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然后再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再见!”

“阁下。您拒绝采纳我的建议,但我不得不遵守742号总统令,服从您的安排。”在毫无道理可讲的所谓法令面前,K上校起身敬了个军礼。

“是命令。”柯克.斯莱德强调道。

“好吧,柯克。你赢啦!”K上校摊摊手,大马金刀坐回沙发里,瞅着已经说过“再见”的国家情报总监特使,露出那口随时可以上电视代言的白牙,笑道:“当年在横须贺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有霸气的一面?”

“这就是你迟迟不能晋升准将的原因。”斯莱德反言相诘,“你太固执,固执认为地球没了你就会停止运转。”

“政治的确需要妥协,可我只是个军人。”

“嗯哼。军人。不懂政治的军人永远当不了将军。”斯莱德倏忽话头一转,“我相信你没拧头走人是有原因的。说吧,老搭档,什么事情非得我出面不可?”

颇有默契地短暂沉默后,K上校摸了摸鼻子.

“乔治那孩子.....”

“上帝!”斯莱德有一种跳出来掐K上校脖子的冲动,“乔治!又是乔治!昨天,七月四日,凌晨五点,还记得吗?就在台东岸上那个通风不良的集装箱里,我闻着七个‘三角洲’大兵的脚臭不厌其烦跟你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放屁?”

“您是提醒过我,别在中国人搅浑的水里跟着中国人的节奏走。”

“那还咬着乔治不放?你管得太多了,上校。莫非.....”斯莱德倏忽狡黠一笑,“你对那位华裔同事,也抱有某种偏见?”

曾经有个倒霉的国家情报总监特使,因为在争执中不慎爆粗说了一句“只会吐舌头的黑鬼”,而遭到K上校投诉,最后在国家情报总监一纸训令下,灰溜溜滚回华盛顿。拜这位阴险狡诈的老战友所赐,退役后仍不甘寂寞的斯莱德才有机会重返亚太,为“人类皿煮自由的伟大事业”发挥余热。

K上校黑脸一红,“你无须怀疑你我之间的友谊,柯克。”

斯莱德握拳“咳”了一声,“从横须贺初识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连地球是方是圆的都要执怀疑态度的,百分百敬业的情报官。可是老弟,你现在是J.S.C.O.亚太分区联络官,不是什么都可以怀疑的情报官,更不是只凭怀疑就敢写报告的FBI调查官。”

*/注:隶属于司法部的联邦调查局(FBI)在必要时,可介入军中间谍案件。

“没错,FBI。如果出面调查的是FBI,而不是蹲着茅坑不拉屎的军中安全调查部门,司令官阁下就不会误会我对他有什么意见了。”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几天前,乔治奉命代表司令官阁下,前往原本还算安全的奇莱山我军控制区慰问前线某部。很不幸,某部被ID团的秘密穿插分队歼灭了.....”

“ID团荣誉营,压倒花莲战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斯莱德对于花莲战役的前前后后自然也不陌生,“你怀疑他与此事有关?”

“能听我说完吗?”

“啊哈。”斯莱德给了个抱歉的手势。

“说实话,这事不重要,就连他此后失联的那段时间里干了什么,都不存在疑点。”看着斯莱德有些迷惑的表情,K上校从怀里拿出一份报告。

报告是审查报告,审查是例行公事的审查。在此之前,斯莱德早已看了不下三次。

出于礼貌,斯莱德又看了一次。最后摘下区区一百五十度的近视眼镜,用汉语无奈道:“看在一起扛过枪的份上,你能不绕弯子吗?”

K上校淡淡说道:“是的,没问题。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你我从军那么多年,什么意外没碰过?尤其像我们这样的涉密人员,隔三岔五的审查,不管例行的,还是指定的,早就家常便饭了。”

斯莱德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拿起审查报告,他终于发现:

附页上的过往审查记录空空如也。

“从未。”K上校向一脸震惊的斯莱德报以同情的目光,“追随司令官多年、涉密无数的侍从副官,此前从未受过审查——不论公开的、秘密的,还是例行的、指定的——从未。”

“上帝......”

“是的。一个忠于职守、从不犯错的军人没受过审查,这很正常。可忠于职守、从不放过的安全部门,从未审查过前敌最高司令官身边最亲密的人,这样合适吗?”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柯克。”K上校见怪不怪道:“开始出于好奇,我随机调取了几位三星级以上司令官的相关资料,类似格林恩.乔治这样的情况,似乎不少见。好吧,就算军中安全部门平时蹲着茅坑不拉屎,可战争爆发之后,亚太战区各级部队几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情报外泄,安全部门闹得上上下下鸡飞狗跳,怎么就从来没盯过司令官身边呢?”

柯克.斯莱德陷入沉思。

K上校说道:“从个人角度讲,我非常尊敬莱布其海军上将阁下。问题或许就出在这里,莱布其海军上将阁下的威望光环实在太强了,强到亚太战区每一名军人,都跟之前的我一样,下意识忘记自己本该做到的事。这让我想到一个《辞海》里没有的词汇。”

“灯下黑。”斯莱德长长地叹了一声。

“让FBI查一查,总是好的。我喜欢乔治那孩子。”

扔下这话,上校收起他该收起的东西,戴好大盖帽,起身、敬礼、走人。

K上校直奔甲板,一刻也没停留。

在那架只为他等待的“黑鹰”直升机上,他摘掉大盖帽,扒掉帖满资历职级章的常服和擦得乌黑的皮鞋,从助手手中一一接过凯夫拉头盔、数码迷彩服、防弹衣、快拨式枪套、手持式步话机以及等等,以多年来始终保持的速度,完成平战转换。

他得马上赶回岸上,继续带领他最得力的部下,跟蛰伏在某处蠢蠢欲动的“红蜘蛛”、跟阴奉阳违的台东当局及其纵容下兴风作浪的令狐迟、刘正义那些人,斗智斗勇。

至于乔治.....

呵,海军上尉有没有问题,关陆军上校什么事?

国家情报总监特使柯克至少三五天内都没法回到岸上,对“三角洲”台东分遣队在做的和想做的事指手划脚——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台东方面来消息了。

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例行公事式的报平安。但对于秘密战线来说,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

听完时小兰的汇报,林兰上将拉开抽屉。

掏了半天,只掏出一包焦油量高达11mg的软云。

林兰的抽屉里当然不会随时备有女人的烟。若非如此,林兰不会早在担任AD集团军少将军长时就获得当时还是二号的当今一号首长的亲睐,不会一到任职最低年限期满就顺利晋升,不会继乙姓某空军上将之后成为现役最年轻上将。众所周知,当今一号首长对拟晋职高级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向来是“吹毛求疵”。

“这个好,首长。我家那位就抽这个。”

时小兰很爽快地接过烟,自己从手提包里拿出镶钻打火机,干脆利落,“叮”地点燃。

“少抽点。以后要孩子不好。”林兰说。

时小兰“嗯”了一声,继续吸烟。

庭婷(一井由子所生)一岁多了,可庭车常说好的退役还遥遥无期。庭车常不退役,就没法与时小兰(加拿大籍华人)结婚,更不可能非婚生子。

吸到一半,时小兰抬起头说道:“她有事瞒我。”

林兰沉默。

她,自然指的是某计划前期准备工作在台东方面的重要人物之一,贾溪。

在中国军中,贾溪代号“蝎子”,是中央军委授予个人荣誉称号的功勋特工;在海外,贾溪化名“冷月”,是多国警方通缉的国际杀手,是某国际情报贩子集团内部公认的“守护女神”。

女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奇妙的电波,是男人根本感觉不到的。所以时小兰表情笃定地说“她有事瞒我”,林兰并不感到意外。

“她目前的任务是找到仓鼠。”时小兰不再说“我家那位”,“没有仓鼠的消息,她没事报什么平安?是了,这是业内惯例。在处境最危险的时候,向家里报个平安是很有必要。可这不是她J国四年的作风——一贯作风。”

“然后?”林兰问。

林兰不是(情报)业内人士,但军内外各大情报系统派驻战区的所有单位和个人,都要接受由他担任组长的中央军委前敌工作领导小组的统一指挥。作为决策者,而非执行者,林兰只需要结果。

时小兰狠吸一口,呛了几下,抬起头说道:“我去一趟。”

“不行。”林兰回绝得很干脆。

时小兰入行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五年,但头脑和手段都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将“时氏商业帝国”和W字号部门经营得风生水起。她提出这要求,必然是经过深思深虑的,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然而林兰首先是军人。总参二部、八司十一局属于军队情报系统,假如主动要求以身涉险的是王达明少将,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可时小兰毕竟是中Yang统战部情报系统派驻战区的二号人物(见注),更是W字号部门的直接主官。时小兰一旦出事,而且是在军方的批准下......出事......

*/注:“一号”为徐风昂,中Gong党员,W字号部门原副专员时风扬烈士的同胞兄弟,现任中Yang统战部驻台北联络办公室主任、“林指”情报组第一副组长。其余详情见第九章第四节《友邻单位》下半部份*/

“好吧。”时小兰掐灭烟头,仿佛刚才的要求还真是心血来潮。态度转变得如此迅速,让林兰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招了。

“从组织关系上讲,我管不了她......”

“无关组织关系。”林兰纠正道:“‘林指’早已明确,台东方面前期工作部署以你为主。如果你觉得她工作不力,或者存在其它不当之处,随时找王达明,必要时让他直接换人——这是‘林指’明确授予你的权力。”

“我知道您很忙,可我真不是来告状的。”

“直说。”

“关于某计划。”时小兰危襟正坐,郑重道:“我请求组织上,提升我的知情权限。”

“......”

“知道得更多,要担的责任就更重。我明白。我很感谢您对我的保护。”

“必须这样?”林兰不解。

“在我目前的知情范围内,仓鼠是直接影响到某计划全局的关键人物。现在他不见了。组织上信任我,安排我找他。该派的人派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最好的消息,却是蝎子自己给自己.....报了个平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玩这手——当然,可能是我多疑——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知道的不比你多。”林兰强调。

“谁知道多少,是组织需要。重点不在这。”时小兰自己从桌上拿了那包烟。“蝎子和仓鼠共事多年,仓鼠信任她,王部长信任仓鼠。所以从组织关系上讲,或者说,基于军人之间的那个啥,不管她做什么、怎么做,王部长都会给予她同等的信任,不会过问太细。可我和她不一样,我们之间缺乏磨合。”

“你很坦率。”

“毫无疑问,蝎子是一名久经考验、忠于职守的军人,不会违反组织纪律乱来。但是从个人角度讲,我有一种直觉,请原谅我毫无事实根据地这么说,首长,她或许会在我——她现在的上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她认为正确的事。”

时小兰把烟和火机都放进包里,继续说道:

“是否正确,得从某计划整体大局来看。而现在的问题是,她和我的知情权限都不足以支撑各自的‘正确’。这是我今天来找您的原因。”

说完,时小兰缄口不语。

“给我一支。”林兰伸手。

林兰平时不吸烟。时小兰面前的烟灰缸,之前还是崭新的。

据情报头子时小兰有意或无意了解到的情况,林兰早年是个不折不扣的烟鬼,直到担任步兵营长第三年,才戒掉烟瘾。戒烟后第一年,“第三代中央领导核心”在中共十五大报告中宣布启动建国后第九次裁军计划,正当军校同期同学大多在正营或副团职任上填写转业申请,准备回到地方做一个清闲小科的时候,平时不哼不哈的林兰突然出现在集团军军事干部大比武优胜名单里。林兰所在师奉命改编为武警机动部队的前一个月,林兰调任集团军司令部侦察处参谋,此后,晋升就再也停不下来:

AD集团军侦察处副处长、处长、装甲步兵团团长,中国驻坦桑尼亚军事专家办公室陆军组专家,西藏军区山地EB旅旅长(副师),西藏军区副参谋长(正师)、参谋长(副军),总参作战部副部长(副军),AD集团军军长,济南军区参谋长,成都军区副司令员....第八战区司令员,兼军委前敌工作领导小组组长。

*/注:请无视该履历与现任西部战区司令员的某上将存在着某种相似,嘎嘎。*/

林兰上将熟练但并不怀念地随便吸了几口,转着椅子,侧过身,望着临窗墙上那幅字。

良久,上将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将自娱自乐燃尽的烟屁股包起来,隔着桌面,准确无误掷入沙发旁的垃圾篓。

“这烟还是你家那位抽剩的。”林兰笑着说,“临行前达明带来一条,他连半包都没带走,说回来再抽。达明抠门!除了这半包,全部带回。”

时小兰没反应,只是同样看着墙上,但表情有些麻木。

和所有军队会议室、首长办公室的墙上一样,都是“努力建设一支听党指挥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字面也就那样,本来也没什么看头。

“这幅是真迹。”时小兰忽然叹息。

林兰道:“玉石珠宝商的眼力,倒是不至于分不清真迹和印刷品。”

时小兰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兰眉心。

“那么张扬挂在这里,不太像您的作风。”

“亲笔写了送来就是让我挂的。所有副总长、战区副职随便挑个出来都比我资历深,没这尚方宝剑,我还真不敢坐这位子。”林兰半开玩笑道。

“您打仗一向求稳。”时小兰回归正转,“偷袭关岛这种险招,确实不像您的作风。”

“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再完美的阴谋也抵不上老天爷一个喷嚏。钟不悔(注:战区空军司令员)这招险棋能够说服我的根本原因在于,关键变数只有一个,而且可控。只要常上校不打喷嚏,它就有可行性。A国人不可能比你知道得更多,连你都缺乏信心,他们就算听到点、猜到点什么,又能如何?话说回来......最坏结果,你我都知道。”

最坏结果,无非是规模空前的歼轰混成机群半路折回,休整半月;无非是庭车常再也回不来.....

与之相比,突袭成功的收益无疑是丰厚的。

自“花莲-中横”战役结束,A军就失去了宝岛地面作战主动权。

关岛基地作为A军西太平洋作战体系的重要战略支点和联系本土与东亚的重要枢纽,一旦遭受重创,A军海、空持续作战能力将大打折扣。地面主动权没了,海空优势又发挥不出来,A国人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面对既成事实。

北戴河当然没有忽略J国作为A军西太平洋作战体系东亚前沿支点的存在。单就军事角度而言,J国完全可以在这场战争中替代关岛,起到战略支点的作用。抛开A军驻J国诸基地不谈,J国至少还有一支号称东亚最强的海上武力。

然而,二战之后因“A式皿煮改造成功”而历来短命且弱势的内阁,很难再像当年的大本营那样,随时可以倾全国之力来赌百年国运。举个简单例子:横须贺、冲绳诸港涉军物资日均吞吐量在战争爆发前夕突然爆表,可战争持续没多久,便每况日下。对于A国军事运输司令部的质询,J国统合幕僚监部首席后方补给官的解释是:码头物流罢工。

码头物流为什么罢工?因为国内物价飞涨。

国内物价为什么飞涨?因为携带模拟弹头的东风21系列中程弹道*时不时“试射”,因为亚洲规模最大的常规潜艇部队(尽管不是质量第一)频繁出没民用物资输送海域......

什么?统统抓起来?放屁!今天防卫大臣敢授权,明天内阁就得集体辞职!

总而言之,J国人有趁火打劫的野望,没有火中取粟的决心。

突袭关岛计划是钟不悔空军中将研究A军西太平洋作战体系多年的成果,但真正让计划纲要进入北戴河并促成最终获批的是林兰。“战争是Zheng治的延续”,如果只懂得打仗,林兰顶多就是数十名上将之一,成不了反分裂战争的前敌总指挥。

二战后J国独特的Zheng治生态决定其不会为A军西太平洋作战体系的破产买单,是计划实施的前提。否则,计划再成功也只是战术上的巨大成功,并不能对战争进程起到决定性影响,自然也就不值得投入空军总预备队几乎全部精锐,以及无数默默潜伏在黑暗中等待召唤的秘密力量......

如此计划无疑是绝密的。

时小兰目前的知情权也仅限于它的存在,至于贾溪等人,更是连“关岛”二字都没见着。

“一将功成万骨枯。”

林兰上将突然毫不忌讳蹦出这话,时小兰反倒笑了。

“您这是自嘲呢,还是自责呀?”

“这都是命。”林兰摆摆手,挥走空气中的烟草味,“程习、周成武、林爽、欧阳克.......都是命。可自嘲也好,自责也罢,既然穿这身军装,能够驱使我、驱使王达明、驱使庭车常以及无数个有名或无名者的,就不再是命运。是命令。”

时小兰沉默。

发完本不该在下属面前轻易表露的感慨,林兰从桌上拿起电话。很普通的一个电话。

“政保组机要谁值班?来一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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