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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归故乡

刘长霸本来是笑嘻嘻的,平时在山上,因为地方宽敞,冯利每次总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因为他灵巧,每次冯利都会赢,今天,好还容易碰上这个窄小的战场,刘长霸赢了一回,怎么不大笑。他笑了一会儿,见冯利没有动静,看了看朱英,又去摇冯利。

冯利直直地躺着,也不动。

“不会吧,我不会把他闷死了吧?”刘长霸吓着了,一边看朱英,一边去把被子掀开。

冯利真的直直的,不动了。刘长霸翻翻天覆地他的眼,又听听他的心,他的眼珠子不动,心脏也好象停止了呼吸。

“怎么办,朱师弟,怎么办,我真把他闷死了!”刘长霸吓得脸都变白了。

朱英不慌不忙,叫着:“冯师兄,师兄!”

冯利还是不动,朱英拿着他的手腕,给他号脉。号完脉,朱英又叫了声师兄,冯利还是不动。朱英用手爪去挠冯利的胳肢窝,因为冯利身上穿了夹衣,朱英开始用力不大,冯利依然没有动静。朱英动了一股气,再一用力,冯利突然大叫一声:“谁叫你逞能,就是你能!”

刘长霸知道冯利是故意吓他的,立即笑了,还笑着打了他两拳。

他们已经闹得差不多了,明天还要赶路,也就把灯吹熄了。

朱英从来没有跟师兄们这们睡过,虽说各盖各的被子,她还是离开他们两尺远,而且一个人把被子紧紧搅在身上。半夜的时候,朱英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感觉身边有个人在呼吸,睁开了眼。

她本来是睡得很香的,好象是突然惊醒了,因为她感觉到头边有点不对劲。睁开眼后,使劲搜索身处的方位,好闻到了冯利的气味。是冯利的头靠在她的头边,那种年青男性的气息传导给她的感官。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冯利睡得很安稳,她静静地感受着这种安详、温馨的气息,觉得很有意思。

冯利跟她隔得很远的,是她向他们移动了,还是他们向她移动了?冯利的头怎么会靠在自己的头边,而且,他的脸还侧向她,她只要稍微动作大一点,就可能碰上他的脸!

冯利的呼吸轻轻吹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还有一点酥酥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气味很好闻,而且,有点让她心跳。

朱英知道,尽管他们是很好的师兄师妹,但他们是男人和女人,男女是有别的,男女也不可以太亲近,女人的手是不能随便让男性看到的,女孩子的手更加不能让男性去接触,女人的脸更加不能跟男人的脸靠在一起!朱英记起了奶奶的话,连忙把脸移开一点了。

朱英不仅把脸挪开了,而且,她也把身子移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英的脸上又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她闭着眼,感受着这种气息,这种吹在脸上,柔柔的、软软的气息,她闻到了男性身上那种青春的味道。冯利的脸靠得太近了,几乎就靠在她的脸上。

朱英又把身子挪开,她的身子已经感觉到木头的墙壁,再也没有地方挪了。她就把身子侧向在墙面。她是有点喜欢这样闻着冯师兄散发出的气味的,但她知道男女的分寸。

“你们怎么睡到那里去了?”刘长霸的声音把朱英吵醒了。

“怎么了?”冯利问。

“你看你,你看你,”刘长霸还在叫,“你不是跟我睡在一起吗,怎么把朱英挤到墙边了?”

朱英一听到她的名字,连忙睁开眼。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房间里有一些微弱的光。朱英看清楚自己已经紧靠着墙壁了,而冯利却还把她的身子紧紧地挤在墙边。

“你可恶!”朱英在说,“怪不得我睡着不舒服,原来你一直挤我!”

“我哪有?”冯利说,“我晚上睡得死死的,怎么跑这么远了?”

朱英没有再就说什么,又闭着眼。她真喜欢这种床上暖和的感觉!

“起床了!”冯利突然叫着。

“你有病!”朱英语气有点不好,也斥责般地说,“突然这么大声,吓死人!”

冯利不做声了。

朱英、冯利、刘长霸又踏上了沙漠之旅。日追夜赶,风餐露宿,跑过了多少黄沙地,越过了多少荒凉山,总算到了平阳。

“现在总算是比较安全了!”冯利说。

他们两个都看着一脸轻松的他,他们不知道,这一路上冯利担着很多心,他又怕兵又怕匪,因为现在还是战乱年代,他们两个,哪知道现在的形势?

平阳这时只是个小集镇,有二万来人,如果不是唐明镇的名气和经济带动了这个地方,恐怕人更加少。一个地方,有上万的人数,而且密度大,又没有耕田种地,肯定都是经商或者做苦力。这时候,老百姓也只是盼着一个过太平日子,至于生活是否富裕倒在其次,所以这些城镇,老百姓倒也是满足地过着小日子,因为世道还是比较太平。

朱英对于这个地方,是很陌生的,不只是离开了六年,而是因为在六年前的那十二年里,她几乎是没有出过门,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地方。

冯利虽说也没有来过,但他倒是没有太慌张,慢慢地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找,看看有没有“郝记绸缎庄”的招牌。这里店铺一家接着一家,每一家都有很宽的场地。热闹的地方,街上的人是比较多的。闲逛的男人多,女人们走路,总是微低着头,匆匆忙忙的。

刘长霸牵着马,张着眼四处望,感觉很新奇;别说他这个大男人,朱英一个女孩子,还昴着头、张着眼四处看,一脸的兴奋。可怜他们这些长年在深山,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到了集镇,真正象是神仙到了人间。

朱英对于找家,现在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不是她不想自己的爹娘,因为过去,她几乎一直要死不活的,对于家、对于亲人,根本没有多少印象,她的印象中,刘长霸冯利都比她的父母要亲,她最亲的人就是奶奶和师傅。特别是师傅,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他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教她生存的本事,教她立足的本领!

她现在出来,象是在游山玩水,她巴不得找不到家,她可以又跟着师兄们回山了,这个时候,她就有理由留在山上了:我连家都没有了,一个女孩子,师傅,您让我去哪里呢?这样,师傅肯定会收留她!

现在,师傅是在况兑现他的诺言,她呢,也是在尽到为人儿女的一点义务:至少,她这一生,要认识自己的生身父母,要认识自己的亲人!

天阴沉沉的,象是要下雨了。

“赶快找,如果下雨,就不好出门了。”冯利说。他们在山上,天气阴沉得厉害,很可能就会下一场雨,或是暴雨或是绵绵细雨。

他们把整个平阳镇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郝记绸缎庄”。今天,大概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他们只好找了家站,先住下来再说。

“你住的地方也不记得?”刘长霸问朱英。这一路上,他的眼睛都瞪麻了,虽说他认识的字不多,但一个“郝”字还是认识,因为眼睛胀,他就对朱英有点怨意。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是个活死人?”朱英说。他们已经把马拴好,朱英坐在大厅的条凳上,笑着说,“我是哪个地方的人都不知道。”

冯利说:“就你好意思,要是我是你爹,早把你扔掉了,放在家里还有点害怕!”

“他们就不扔就不扔,看我现在不活得健健康康的!”朱英晃着脑袋、撮着舌头。

冯利也笑了一下。

他们跑了半天路,逛了半天街,腿麻眼胀,现在要好好享受一下休息和吃饭的乐趣。正因为心里轻松,而朱英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他们才敢乱说话。

“你的家不是住在黄土坝,明天我们去你家里找找。”冯利说。

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店铺都没有了,家还在不在,他们会不会搬到其它地方去了?师傅前年是来过这个地方,也告诉朱家人,朱英好得很,等到她把医术学到了,把配药的本事学到了,他就会送她回来。

他们吃完饭后,因为没有什么事,他们继续坐在大厅里。

“小二,你们这个店开了几年了?”朱英问跑堂的小伙子。

“开了有七八年了吧?”小伙子回答,“人来才两年,我去问问后面的厨师。”

这跑堂的小伙子现在也不忙了,跑到后面去问厨师,厨师说是有七年多了。

“你们老板在不在?”朱英又问。

“老板在后院,和先生对帐。”小二回答。

“你能不能够带我去,我有些事想请教他。”朱英又说。

冯利看着朱英,知道了她的意思,说实在话,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大,如果是老街坊,应该都有耳闻,哪怕不认识,这里有几家店,都做什么生意,应该是清楚。

“你还是很希望见到他们。”冯利说。

“也不是啦,但是既然回来了,总是要见一见,找不到他们,我心里肯定也不踏实。”朱英这会儿说了一句正经话。

他们坐在前面闲话,等着小二的回话。不一会儿,小二出来说,老板让她去后面。冯利跟在朱英后面,朱英不让他们去,冯利说:“把你交到你家人手上是我责任。”

冯利他们跟在朱英后面,一齐进了老板的客房。老板是个做生意的人,说了些客气话,问他们有什么事他可以效劳。

“请问您知不知道这里原来有一个郝记绸缎庄,老板是黄土坝人?”朱英问。

“是有一家,但是不久前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老板说。

“他们是没有做了还是搬走了?搬了多久?”朱英着急地问。

“搬了有大半年了,好象在别的地方开店了。”

“他家里还有人吗?”朱英又问。

“那就不清楚了。”

朱英他们失望而回,晚上,朱英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冯利怕朱英有什么想不开的,拉着刘长霸一直呆在她房间。

“你也不要着急,总会找到的,明天去黄土坝找。”刘长霸说。

“她急,她自己下午都说找不到最好!”冯利说,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朱英是个比较开朗的人,现在不说话了,他就觉得不对劲,故意斜着眼睛那们说。他没有刘长霸壮实,也没有刘长霸高,但也是一个标准身材的帅小伙子,特别是那张长方形的脸,红中带白,加上端正的五官,就算斜着眼睛,也很英俊。

“我下午哪说了哪说了?”朱英不承认,“我就不急!”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你爹和娘,还是舍不得师傅!”冯利又说。

朱英仔细看了看冯利,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心里究竟想什么,是想刺激她呢还是想安慰她。她看不出来,别看师兄平时好象想什么就说什么,但他在必要的时候狡猾着哩。

“你希望我找到爹和娘,还是希望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她将了冯利一军。

冯利的脸红了,他的眼神也闪烁了。

“她肯定是要爹娘生活好,她这么大了,还在外面流浪也不是办法。”刘长霸说。

他们两个听长刘霸这样一说,也不便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下去了。

晚上,朱英一个人睡一间房,这是好最希望的安静自在的时候,但是她却睡不着,她现在其实还是想见到自己的亲人,而且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特别想见到他们,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想回忆起父母样子,但是她只有个大概的轮廓:父亲个头不高,有点壮实,母亲身材细细的,声音也不大,但是眼睛很大。她记得的就是那大的眼睛和细细的声音,因为母亲总是会用那双大大的眼睛,担心地看着她,声音细细地跟她说话。

娘的影子,在这一刻好象清晰了一些,已前,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是因为她从来不去想那件事还是因为她根本记不住?现在倒是记起了声音和某些轮廓,是因为自己开始想他们了?还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朱英早盼着一个人睡一间房,美美地睡一觉的想法,在这一夜、在这么好的机会中没有实现。

早晨,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冯利在外面敲着门叫着她:起来起来!

“你叫什么,这么早!”她有点不耐烦,闭着眼吼了一声。

“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们耽误的时间够多了。”冯利也没有好语气。

冯利和刘长霸两位师兄,为了送她,跑了这么多的路,吃了不少的苦,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中,如果不是他们,她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样子!现在,冯利也是为她考虑!

朱英实在不愿意离开床,她晚上没有睡好,但她必须起来。

黄土坝在平阳镇的边缘,这里的确是个高土坝,但没有看到黄土,一些青的黄的蒿蓠、野草长在土坎上,平的地方种了庄稼,再就是一些树。这个地方看起来,没有他们所经过的土地贫脊,看来还是个有点收成的地方。

昨天是阴天,晚上没有下雨,今天早晨倒出现了些太阳光,而且空气也很干燥。看来这里也是干燥无雨的气候环境,不象他们呆的山上,是比较湿润的森林草原气候,雨量充沛。他们这次走过沙漠,都是见到比较干燥的地方,没有见过雨。

黄土坝是个小村庄,居民们散散当当地各占一个院落。清早,看得到早起牵着牛出门的人,也许牵牛喝水,也许出去放牛;还有一些鸡咯咯地欢叫,听得到它们扑腾翅膀的声音;哪家的院门吱地一声开了,还有女人叫着孩子起床的声音。这种情景,是他们山上见不到的,给人一种来到人间、有个家的感觉。

朱英他们早晨起得早,因为知道就在附近找人,都不饿,所以不愿意吃饭。现在,看到别人房顶升起的袅袅炊烟,他们有点饿了。

前面一位老伯牵了一头黄牛出门,在一口水塘边站住,牛把头伸进水中喝水。他们走到面前,下了马。

“老伯,请问你知道这附近住了一个姓郝的人家吗?”朱英有点急切,刚走近一点就问。

“原来这里是有一户姓郝的,就在前面。”老伯看了他们一眼,虽说觉得大清早有人牵着马有点奇怪,还是回答了他们。

“您知道家里有人吗?”朱英又问。

“好象没有了,房子交给邻居帮忙照看。”老伯说着。

他们道了声谢谢,又上了马。来到一个个院子前,朱英站住了。这个院子很普通,跟别的院子一样,但是这个院子多了一个院门廊,院门上方修了一个遮雨的门亭子,上面不是盖的草,而是瓦,瓦下面有一个横梁,上面掉着一个小布人,布人是红色和黄色的布做的,还有一支乌黑的发辫,辫子从后面斜搭到胸前,在黄色的衣服上面。

朱英动了一下,这小人儿好象在梦里见过多次。她猜这可能就是她的家,而且,这肯定是母亲怕她找不到家,特意放在这上面的。为什么梦里会多次出现这个布人儿?这肯定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她走的时候,妈妈忘记给她带走!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有人吗?”冯利看着她的神色,知道了一些什么,大着声音叫。

他叫了两声,隔壁院子的门吱地一声,一个大娘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大娘问。

“您知道这家是姓郝吗?”冯利问。

“是的。”大娘的眼睛在他们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朱英身上。

“他们家有人吗?”刘长霸问。

朱英同时也在看着这个大娘,想看一看这个大娘有没有她母亲的影子。

“你是英子?”大娘突然对朱英说,“是那个小英子?”

小英子,她在家里别人是叫她小英子?朱英点点头。

大娘突然走近,拉过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脸,笑着问:“你真是小英子,小英子长这么高了?长这么胖了?”

“我叫朱英。”朱英的脸红了。

“快进来快进来。”大娘拉着她的手,向自己家的院子走去。她边走边朝里面叫着:“小英子回来了小英子回来了!”

冯利和刘长霸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跟在后面进了院子。这个地方的人,并不是记不住朱英,朱英自己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呢?她走的时候也不小了?

他们进去后,里面立即围了几个人,有一个老人,一个中年男人,也许就是这大娘的丈夫,还有几个年青人,有姑娘有小伙子。那个中年男人和老男人,一齐把眼睛盯着朱英,还有那几个跟朱英上下相差不了几岁的年青人。

“象英子,有点象。”那个中年男人说。老年男人也说象英子,其中一个跟冯利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说问朱英:“你是郝家英子吗?”

“我叫朱英,爹叫郝德仁,原来在镇上开绸缎庄。”

“是郝老板德仁家的姑娘!”老男人说。

“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去做。”大娘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5745

大娘去做饭,大爷就给朱英讲父亲的事。原来,朱英走后,郝家的生意在这里维持了两年,后来,越来越不景气,父亲就把生意交给伙计,自己跑起了其它生意。郝德仁祖籍是濠州钟离,朱英的祖父带着一家人经常四处逃难,据说祖父母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还是在灾荒年间饿死了。朱英的父亲是在逃荒路上送给郝先生作了养子,后又娶了这家唯一的女儿做老婆,郝家没有其他人,前年,朱英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父亲决定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家。这个时候,他们那里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因为本身他们家乡的条件就比这里好,只是那些年有些自然灾害。郝父这几年在外面跑,主要就是想回老家,所以,他跑的是家乡的一些生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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