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炉子不好烧,火墙子它不热,晚上酒我不喝了。”大洋马又说:“哥们儿,你在工地给兄弟打个锅盖怎么样?”
“行,下星期我回去就做,到时候你过来取。”罗滨生答应着。
半个月以来不曾下过一滴雨,正午过后,这空气又热又闷。他们一个个干得汗流浃背,上屋架,钉天棚板,铺锯末保温层,钉挂瓦条子,制作安装门窗。
红日西沉,夏日的黄昏来得较晚,天际边掀起滚滚浓云,正朝着近处汹涌而来。
“大洋马,烟囱要抓紧砌,看样子天要下雨了。”铁刚将石棉瓦铺到烟囱根部了。
“要命阎王、催命鬼,快给我上砖。”大洋马扯脖子呼喊着。
“刁小三,来砖,房上没料了。”
“来了,接好。”刁小三用铁锹撮起一块红砖向上一抛,砖头“嗖”一下飞上房顶。
“下次扔两块。”铁刚像杂技演员一样把红砖在空中接住。
大洋马向下面人又喊道:“上灰,再来两桶灰就完活儿。”
罗滨生将桶装满灰,铁刚用绳子把灰桶拎上房顶,过了一阵子,烟囱完工了。
大片的乌云前推后拥布满了天空,巨雷响过之后,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地上到处是积水,像烧开了似的冒着泡儿。
他们逃回屋里,房屋分为两间,用火墙子隔开,里面是住屋,外间是厨房,他们洗净手和脸,坐在里屋的圆桌前,桌上摆放着一盆家常凉菜和一些熟食品,此刻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老李,整菜喝酒。”刘宝张罗着:“拿碗来,倒上酒,开喝”。
“用不着碗,一人把一瓶,对嘴吹省事。”刁小三从啤酒箱子里拎出酒瓶来每人发一个。
二宝不用起子,左手握住瓶口,食指当杠杆支点,右手用一双筷子顶在瓶盖边缘下面往上一撬,呯的一声闷响,瓶盖应声而落,一瓶酒就这么轻松打开了。大洋马更是牛B,拿过啤酒瓶子直接用牙把瓶盖咬掉,显得他很有男人味。
“来,咱们边吃边喝可劲儿造,菜立刻就上。”李拐子一扬脖喝了一大口:“渴冒烟了。”
“今天的活干得漂亮,外面下这么大雨,屋里滴水不漏。”罗滨生看着窗外的雨水顺着房檐跌落下来。
“来啦,来啦,好菜出锅了,让一让。”老李媳妇把炒好的菜搁在桌上:“多吃点,不够我再添,今天让你们大伙受累了。”
大洋马尝了一口说:“老李,你老婆菜整的不错呀。”
“一小般一小般,倒数第三。”
刘宝说:“大马这菜你也吃,你是真回民还是假回子?”
“我吃什么用你管吗?吃你家的啦?”大洋马有点恼了。
罗滨生一看立刻圆场道:“息怒,想吃就吃,哪那么多事,咱们不能破坏民族团结。”
“二木匠你少喝点,别跟灌下水道似的,到时候又找不着北了。”刘宝看见弟弟一瓶啤酒见底了。
二宝不满的回了他一句:“我怕明天死了喝不着了。”
“不喝干啥去,吃好喝足又能拉得出是最幸福的事。”李拐子在一旁说道。
刁小三的一只脚踩着啤酒箱套子上:“就是,喝酒还有毛病,刘哥你管得也太宽了。”
铁刚接过话来说:“小三你不知道咋回事,上个月开资后我和二宝去喝点小酒,一气喝了一箱啤酒和一瓶白酒,骑车回家的半道上二宝摔倒在阴沟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一兜子工具和自行车都不见了。”
罗滨生指着他:“二木匠你真是二到家了。”
二宝笑嘻嘻说:“喝醉了我谁也不服,就扶墙。”
“二木匠你酒量见长呀,啥菜喝成那样?”
二宝说:“啥菜都行,咱哥们只要几块咸菜,一盘花生米就能喝顿酒。”
大洋马又夹了一口热菜:“嫂子,这炉子好不好烧。”
“好烧,原来的烟囱老是犯堵,现在比以前强多了,今天你可要吃好喝好。”
“咱干活指定没挑,今天这点活是小菜一碟,对我……”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响,房顶一阵颤动,几秒钟过后,一切又平静了,外屋天棚落下一些尘土。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大伙儿屏住呼吸不知所措。
“什么动静,房盖出事了。”
“走,快看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