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莹手握镰刀，头也不抬的挪动着，割着割着，眼前的两条垄变成一条垄，再割一条垄也没有了，她拎着镰刀沿着垄沟走过来。

“小莹，没听说还有蹲着割麦子的，让别人看见了都得笑掉大牙。”

“这几天我的腰弯下也疼，直起来也疼，像要折了似的。”徐小莹摘下草帽扇着风：“小白脸，我的镰刀不好使，有时连根都拽下来了。”

“你的镰刀怎么摇头晃脑的？”罗滨生拿过她的镰刀：“都卷刃了，你先用我这把，我将它收拾一下。”

罗滨生跑到地头，找了块磨石，沾上水磨起镰刀来，不大一会儿镰刀就磨好了。

“咱们快点干，不能让人甩下。”他满头大汗的赶回来。

徐小莹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拿去，擦擦汗。”

他随便擦拭几下还给她：“好了，给你。”

她没有接：“我不要了，送你了。”

正午时分，送饭马车来了。张连长大老远就吆喝：“吃晌了——”大家上去把饭桶围了个水泄不通，张连长帮着付饭菜。罗滨生掰了根草杆当筷子，串了四个大馒头，盛了碗菜，蹲在地头吃起来。这时，大皮拿着几串馒头走了过来。

“大皮，你小子整这些馒头能吃了吗？”罗滨生问。

“老子肚子都饿扁乎了，今天得干掉七八个。”

“你要吃八个馒头，我就能吃十个。”大头叫着号。

罗滨生说：“算了，别把肚子撑爆炸了。”

“不行，今天我非让他吃十个。”大皮放松裤带，深呼吸一下。

人们闻讯纷纷凑了过来，他俩胸有成竹，拿过一盆馒头，张开大嘴，大吃大嚼起来。在一片喧闹声中，十八个大馒头被他们俩狼吞虎咽吃下去了。

二毛子双手作着喇叭筒状“喂，我宣布，现在授予大头大尉（胃）军衔，大皮中尉（胃）军衔。”

张连长问道：“今天好像人少了，都是谁没来上工？”

“有俩个女青年来事儿请假了。”老排长回答。

刁小三喊道：“连长，我肚子痛也要来事儿，想休息两天。”

张连长说：“小三，你咋这么贫呢？”

“连长，你不知道我是贫下中农。”

“你用镰刀把自己的老二割了，老排长就给你休例假。”大皮拎着镰刀比划着。

“刁小三，你要是割了就成了太监了。”

大伙哄的一下笑了起来，几个女知青在一起也捂住嘴偷着乐，接着她们男人长女人短，三个蛤蟆六只眼的聊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男青年也会来事儿。”假小子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假的。”几个姑娘大吃一惊。

“小点声。”假小子做个手势：“这是真事，一般每个月一两次，他们管这叫跑马。”

“它是什么色的？”

“没有颜色，粘糊糊的像鸡蛋清一样。”

“是吗？”

假小子说：“不信你留意一下他们晾晒的被褥，上面常有分泌物画的地图，那东西怎么洗都洗不净。”

“这不是耍流氓吗？”

“他们怎么不使卫生纸呢？”

“哎，假小子这事你咋知道的？”

“我听她们农村妇女唠嗑时说的，老爷们直到结婚成家后那事就终止了，不像我们女人50岁以后才不来事了。”

远离家乡的知青们对每天单调乏味的劳动、生活感到厌倦了，这些青年男女由于性心理的驱动，对异性生理方面的变化产生好奇感，开始萌发各种渴望与性想象，这种性幻想在睡觉那段时间经常出现，这是处于青春期孩子生理上的正常现象。

“集合了。”张连长天生大嗓门：“这次麦收战役是对每个人的考验，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大家用小镰刀战胜康拜因，战胜老天爷，为保卫边疆，建设边疆，反击苏修侵略贡献了力量。今个儿后晌把5号地割完，晚上全连职工坐车去营部看电影《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和《列宁在一九一八》。”

“乌拉，毛X席万岁！同志们，冲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