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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age 41 北海、断

痛苦只是刹那

沉沦却漫漫无期

仇恨,悲鸣,终将逝去

只留下一个人的茕茕孑立

在山崖边,在大海里

安静地沉睡,只因不愿再想起你

想起你,心会一阵阵地刺痛

像一只饥饿的刺猬

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放过你

放过自己

但是闭上眼睛最后的那句话,仍是

我爱你

我不后悔,遇见你·

〉〉〉

北海上空的雾霭浓重而忧伤,那些雾霭是怨恨的产物,海面上的水汽里面孕育着浓郁的血腥,看上去这里似乎永远也没有阳光。

漓裳从容优雅的走在略显破损的囚牢,如同要去参加一个华丽的盛宴一般郑重高雅,迈出的脚步落地无声。

黑色的牢壁角落,有丝丝缕缕的红色物质纠结缠绕,散发着熟悉的腥臭。斑驳的铁链悬挂在污黑的天花板,晃晃荡荡的发出声音,在别样寂静的牢房突兀的刺耳。看守这里的,并不是人,因为人是无法终年呆在这里的,即使是看守者。这里太过于寒冷,那些代替看守者的一只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怪兽正在状似快活的飞舞,把整个牢狱弄得冷寂。它们看上去如此的可爱,犹如一只只小精灵。但是没有人敢去招惹它,因为它们非常容易发怒,而它们发怒的后果就是将你的脑髓吸尽,把你变成一个干枯如石槁的人体模型。它们喜欢这种感觉。

那些小怪兽此刻欢愉而活泼,其中一个,在囚牢的某一个隔间里,那里关押着一个人,他的双手和双足被坚硬的铁索定在墙上,带着黑色的斗篷,看不见脸,但是按照他全身上下的伤痕和血迹开看,可能他的脸,已经看不见五官了。

那只小怪兽正慢条斯理的接下遮住下巴的斗篷,结痂的手指神经质的摩挲空气。它正低下头,吸走一口空气中的绝望和快乐。它正在高高在上的享受。

那个人,已经在瞬间成为了石雕。

它吸尽了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和水分,于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雕像。那种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带来巨大的窒息和疼痛,你尝试过骨髓抽离的感觉么?那是疼痛在那一刻已经变得微不足道,而是深切的绝望,还有想要死却死不得的痛苦。

漓裳深黑的瞳孔倏然收缩,凌厉的眉峰斜挑起嗜杀的狠意。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接受安德鲁的残忍与恶趣味,但是每一次到北海,她都不愿意踏入囚牢,因为那里面上演的,并不是对叛徒的惩罚,而是死亡的美学。

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全部服从于那个大祭司,在这里,白骨也能开出花。

这就是安德鲁所谓的美学。

漓裳看到那一幕,脑海里猛然间出现了很多场景,她看见了两个小女孩,手牵手走在囚牢的走廊里,她看见了自己,但是旁边的那一个呢?她看起来比自己小,她是谁?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温柔的呵护她,她是谁?

“姐姐...”

姐姐?谁是姐姐?啊!不要,不要!我的头好痛!那是什么东西,走开!

漓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头,她感觉到自己面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一点光,只有鲜血的流淌,在地上,水面上,身上,还有森林上。

总是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喊叫着姐姐,那声音陌生却有如此的熟悉。小女孩的声音一开始是甜蜜而依赖的,后来变得悲伤,变得不忍,最后,她的喊叫声是绝望的,那绝望之中又带着如此浓烈的恨意。那份恨意的喊叫,她在宣告什么,她在呐喊什么!她在挣扎中服从,她在绝望中疯狂!那样的声音,带着不同情感的声音,却只有两个字,姐姐。

漓裳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是谁?自己又是谁?

想要驱赶走哪样的喊叫,但是越是驱散,就越是在她的脑中回荡着,挥之不散,漓裳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突然之间的感情让她不知所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祭司,已经开始了。”

教会里面到处洋溢着阳光,遍地的青草和鲜花,还有一些圣童圣女在欢乐的追逐着蝴蝶,一切都是如此的充满生机,看上去光明而和谐。

教会的大殿里面只有素色洁白的纱帘,被风吹起轻轻飘扬起来,修道士们穿着同样洁白的长袍走在走廊里面,穿过那些白纱帘交织的梦境。伴随着轻柔的圣歌,响起的钟声悠远飘渺。

地上投射着木格子窗的投影,明媚地让人不忍直视。

越是光明,相对的就越是黑暗。太过于光明的东西,它的黑暗就越是冰冷。

安德鲁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些充满香气的花朵,它们是如此的水灵且美丽。

安德鲁坐在桌子前面,那副长袍还是没有褪下。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但是他正好站在阳光的阴影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那很好啊。”安德鲁低头翻着一本书,“在她死亡之前看到一切,不是很好么?”

“是的,这是一份无上的荣幸。”那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声音非常好听,像流水击打着礁石,清冽。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透着刺骨的寒冷。

安德鲁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个响指,“还是不要让她这么快就想起来吧,有些事要慢慢发现才美好,你说是么?”

“是的。”那个人转身间消失了踪迹。

教会还是一样洋溢着阳光,面带微笑的女仆晒着洁白的床单,脚边是木桶,里面放着一些衣物,巨大的床单在风中飘荡着,带有类似于泥土的香气,混合着港口边的小镇里面都有的香料的味道,弥散着,清雅而轻柔。

安德鲁看着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光明的幻境,轻蔑地笑了笑。

与之欢乐相比的,北海似乎更加寒冷而孤寂了。

漓裳直直地站在囚牢里,还是在那个走廊,她的头发无风而动,她的眼眸里面突然没有了一丝光明,不,是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被控制人偶。

漓裳站立的姿态依旧维持着优雅,右手放在左胸。墨黑的眼眸深处,漩涡汹涌旋转的深处,似乎有诡异浓烈的火光映耀,她微微开启嘴唇,悠扬清朗如虔诚祈祷的圣徒的吟唱,宛如天籁,“伟大的黑暗君主,请赐予我力量......”

——小怪物突兀的停下动作,僵硬着慢慢转身,似乎骨头发出咯咯的破碎声。

“...焚毁!”

——黑紫色的火焰迅速从指间窜起,然后滚落在石板地面,迅速蔓延,污黑被肆虐的火焰渐渐吞噬。

烈火燃烧地如此迅速而猛烈,是的,那种烈火可以燃尽一切,伴随着摄魂怪得惨叫和刺耳的嘶鸣,漓裳毫不在意。

她的脚面开始虚浮,这是灵力透支的象征。

突然间,一道光直直射进漓裳的肩胛骨,不出一丝意外地,漓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那火焰也渐渐地燃尽,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缓步走出来一个少女,那个少女也披着教会里面的斗篷,不同的是她的斗篷是黑色的,只露出一双灵动的褐瞳。

她走向漓裳,看着她倒在地上,白皙的脸现在已是惨白,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她睡得很熟,但是看上去并不安稳,她的眉头一直紧紧皱在一起。

少女轻轻抱起漓裳,很轻松就抱了起来,看着她仿佛被梦魇纠缠的样子,一道光缓缓注入漓裳的眉间,很快,她就没有了一丝动响。

“傻瓜...”

少女喃喃自语,“你为他付出了一切,甘愿为他生,为他死。但是如果到头来你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有一场的骗局,你会怎样呢?”

她一步一步走出囚牢,那些漂浮在半空的中的小怪物不敢再上前,刚刚的业火,它们害怕,它们承受不起。

即使现在漓裳已经昏迷再也不会起来放出那种火焰。

北海上面有一群海鸟飞过,洁白的,翅膀掠过雾霭的阻挡,冷清的水汽和冰寒的冷意弥散着,收拢,又聚合。

高大地建筑矗立在海中的礁石上,海鸟的鸣啼一声又一声,似乎在为死亡的来临哀悼。

不远处,那是一片森林,和海相对的,有海就有森林。森林的某一个针叶林的下面,有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的是华丽的中世界洋裙,非常美丽,那种美丽是可以吸收别人的灵魂的,但是她的脸上是一股透着死气的青灰色,唇上却是浓艳的大红,这种对比反而构成了一种妖异的美感。

女人看着少女抱着漓裳远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后来她缓缓地把目光聚集到那个隐没在北海浓重雾霭的高大的建筑,眼神里面不知道闪过了什么感情。

后来,很久之后,女人也在原地隐没了身影,这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和寒冷,再也看不出任何。

“什么!你说漓裳消失了!”

安德鲁怒吼的声音响彻云霄。

“是的,她不见了,找不到任何的气息。”还是那个人好听而冷漠的声音,他依旧湮没在阴影里面。

安德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稳了稳情绪,“仪式进行的如何了?”

“一半。”

“什么!才一半,漓裳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德鲁有些气急败坏。

漓裳是在受到极度刺激的状况下才能够让她借助地狱业火,现在她在进行一半的时候被打断了,那么让她再一次是不可能的。

安德鲁的面色由气愤变成了暗沉。

“现在怎么办?”安德鲁居然问了他的属下,要不是他现在是在无法可想,他是不会做出这种有损颜面的事的。

“我可以代劳。”

那个人的一句话让安德鲁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个任务可是会让你殒命。”

“不会。”

黑暗处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淡淡的话语,却让人不自觉地相信,更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沉沦。

“那么,就交给你了。”

安德鲁看着重新只剩下他一人的书房,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个原本在森林里面的女人已经离开了,所以她没有看见在她离开不久之后,这里又重新走进了一个人,他披着巨大的长袍。背对着那片森林,看着北海中高大的建筑,风一阵一阵吹着,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就像是风车在旷野中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声,欲要震破听者的耳膜。

PS:哈哈!亲们啊,那个安德鲁的手下,就是那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男的,有一个你们都想不到的身份,基本现在,我已经理清了线索了,以后都会很顺接的联系啊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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