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9章 戈壁女魃(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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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镇岳说了声“得罪了”飞身后跃,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色圆球,抖手甩到空中,大喝一声“疾”。一声巨响,红色圆球炸裂,在空中形成一大片血红色的浓雾。所有人立刻感到热浪扑面,皮肤有明显的烧灼感,明明是寒冷的初春季节,转眼间就像来到了赤日炎炎的仲夏。

木荣春心中一凛,红雾竟如此灼热,就算荣煌师弟的丙火太阳功也绝无此威力。迟镇岳名垂荆楚三十余年,自是有真本事的,他放出的红雾绝非等闲,自己不可大意轻敌!屈指一弹,绿光大亮,乙木玄阴剑咆哮升空。

红雾在空中翻卷一会,幻化成一个人形,发出吱吱的尖叫,犹如苍鹰扑兔,从高空扑向木荣春。乙木玄阴剑上前拦截,红色人影半点不惧,抡起一掌将飞剑击飞,绝无丝毫停滞,继续向木荣春扑来。眼见红色人影飞剑难伤,竟似铜皮铁骨,木荣春吃了一惊,回剑拦截已是不及,只得飞身后退。

红色人影如影随形,跟随上前,飞起右掌击向木荣春面门。木荣春旧力已尽,无法变招,仓促间上身急速后仰,血红色手掌紧贴鼻尖一掠而过,可谓间不容发。一击不中,红色人影不再恋战,尖叫一声飞上高空,身后划出一条长长的红光。

木荣春暗道一声“好险”,挺直身体,感到肌肤灼痛,同时闻到一股焦糊味,伸手一摸,发现眉毛和胡须竟被红色人影发出的高温烤焦。他吃了一惊,召回飞剑护身,转为守势,方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红色人影。只见她竟是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裸体女人,秃顶无发,双眼火红,暴突于眼眶之外。鼻孔朝天,两颗长长的獠牙伸出口外,长的很像猿猴,十分丑陋。但双乳高耸,腰肢纤细,又极具妖异之美。皮肤火红闪亮,手肘等部位不时有蓝色火舌喷出,周身上下烟雾缭绕,仿佛是一个来自梦魇中的恶魔。此时她悬在空中,正在等待迟镇岳发出下一个指令。

木荣春见多识广,只看了一眼就已知此女来历。此女名叫女魃,是轩辕黄帝的**,自幼跟随上古真仙广成子修行道术。餐霞饮露,吞玉食琼,加之身具异禀,不久就炼成了不死之身。阪泉之战时,黄帝的大军被蚩尤布下的雨雾所阻,道路泥泞,分不清方向,无法前行。为了父亲一统华夏的霸业,女魃启动乾天阳极功,周身上下散发出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一天后,大雾散尽,雨停日出,在乾天阳极功的强大热力烘烤下,路面滴水不存,泥土完全烤干。黄帝大喜,统帅大军长驱直入,一举击溃了敌军,蚩尤被斩首,大胜而归。

此次战役,奠定了黄帝作为华夏初祖的崇高地位,女魃居功甚伟,但因功力损耗太多,大战之后竟失去了神智,变成了一个魔神。黄帝十分伤心,请了很多能人异士给她诊治,但这些人不是被女魃亲手杀死,就是无法承受从她身上发出的高温,纷纷告辞而去,最后一个也没剩下。

黄帝无奈,只得任由她自生自灭,几年之后,黄帝在乔山乘龙登天,再也无人去管束她。此后几千年,女魃与禽兽为伍,和草木为友,吸取天地灵气,采补日月精华,损失的功力完全恢复,但灵智一直未能复原。所经之处,草木枯死,湖泽干涸,形成旷日持久的大旱。久而久之,世人就称她为女魃,她原来的名字已无人知晓了。

几十年前,女魃曾在太行山出现,晋冀二省爆发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死于旱灾者不计其数。当时,木荣春担任道门掌教不久,准备亲自前往收服女魃,为民除害,但不知为何,不等他赶到,女魃就已失踪,此后再也未曾出现。

木荣春为此困惑了数年,此时总算想明白了,定是在自己赶到太行之前,女魃已被迟镇岳收服,从此成了他的护身法宝。想到这里,高声道:“迟道友,你本是修真者,绝无能力役使上古魔神,听老道良言相劝,尽快召回女魃,以防发生意外!她一旦魔性发作,局势就不再是你我所能控制。届时,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了。”

迟镇岳见李布在和清虚的战斗中稍占上风,心中大定,微笑道:“木真人不必危言耸听,迟某役使女魃已有四十余年,从未出现问题。只要您归还驭兽玄机棍,迟某自当召回女魃,礼送真人西去。”

木荣春缓缓摇头,道:“请恕老道难以从命!”迟镇岳冷哼一声,道:“木真人执迷不悟,迟某只好得罪了!”盘膝坐下,双手在小腹前结成一个十分繁复的印决,双目圆睁,大喝一声:“疾!”话音未绝,女魃尖叫一声,火红色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弧,再度向木荣春扑来。

木荣春丝毫不敢大意,驾驭乙木玄阴剑射向女魃双眼。纵使周身刀枪不入,双眼毕竟是柔软之物,女魃似也感到惧怕,身形一缓,待飞剑临近,伸手就抓。木荣春一惊,驾驭飞剑转向,绕过女魃手掌,直奔她的后脑。女魃不再理会,双肩一晃,向前冲来。

木荣春掣出拂尘,扫向她双目,女魃只得闪身躲开,砰的一声,乙木玄阴剑击中她后脑,除了冒起一股青烟,并未给她形成伤害。木荣春功力极高,飞剑上所挟的劲力不可小视,女魃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了几步,虽未受伤,但剧烈的疼痛,却令她狂性大发。纵声长啸,声音凄厉,抡起双臂,犹如车轮旋转一般,向木荣春劈头盖脸打去。一时间攻势如潮,热浪翻涌,木荣春不敢硬接,无奈只得和她展开游斗。

女魃出现后,小云称奇不已,此等怪模怪样的上古魔神,他平生头一回见到。见女魃和木荣春暂时难分胜负,便将目光移到李布和清虚身上。只看一眼,就发现情况不妙,二人各自指挥飞剑攻击,但神情大不一样,李布神态轻松,争斗中步伐灵活,富有余力。反观清虚,神色狰狞,咬牙切齿,显得颇为痛苦,反应缓慢,竟有力不从心之态。

小云大惑不解,道教神功号称玄门正宗,是世间最强的一门功法,但清虚明显不敌李布,原因何在?他有所不知,清虚功力其实高于李布,只是吃亏在法宝不如人。李布的白骨散瘟剑炼制方法极为邪恶,首先截取一节死人的小臂骨,每日以九十九种毒物,外加胎儿的胞衣和女人的经血,予以反复淬炼,历经五年方始炼成。对敌之际,白骨散瘟剑中所含的邪毒在飞行之际就会散播开来,不必直接击中对手,就能让对手中毒身亡,当真是厉害无比。此剑所经之处,草木枯死,人畜绝灭,就如爆发了瘟疫,故得名白骨散瘟剑。

清虚不知此剑来历吃了大亏,交手只三五回合,就感到头晕目眩,心口烦恶,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咬牙强撑了一会,毒素在体内行开,眼前一片漆黑,已看不见敌人所在,步伐踉跄,眼见支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木荣春也发现清虚情况有异,于是全力挥起拂尘,一口气发出十几招,此前他一直是守势,陡然转成强攻,女魃猝不及防,头面部被拂尘击中五六下,头晕耳鸣,眼冒金星,她原本就神智不清,重击之下心神更是混乱,暂时不再发起攻击。木荣春舒了一口气,飞身赶到清虚身后,用脊背顶住他的后背,调动乙木真气输入他体内,同时指挥飞剑直取李布,逼迫李布回剑自救,缓解清虚所承受的压力。

迟镇岳见女魃只是发呆,显是忘记了使命,于是再度发出指令,催促她出手。女魃身体一震,赶到木荣春身前,抡起双拳击向木荣春的太阳穴。此番她是全力出手,拳头表面射出蓝色的火舌,招式所挟的力量更是雄浑无比,劲风弥漫,木荣春眼目难睁,此时他既要维护清虚,又要抗击李布,情急之下,飞起右足,踢向女魃的会阴要穴,右手抡起拂尘击向她面门。

女魃尖叫一声,凌空后翻,只躲开了踢向会阴的攻击,右肋被拂尘击中,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等她再次冲上前来,已不敢靠的太近,在几尺开外发起远攻。木荣春承受的压力有所减轻,暂时维持平手的局面,但他心里清楚,时间一久自己必败无疑。

交手仅仅两三回合,木荣春感到一阵眩晕,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他马上猜到必是李布的飞剑有古怪。他身具百年玄功,白骨散瘟剑所含的邪毒尽管厉害,也无法伤他分毫,最多让他有点头晕而已。他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让清虚排毒,便装作已经中毒,身体左右晃动起来,神情痛苦,并召回飞剑,转为守势。

李布自以为得手,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攻势一缓,心想:我倒要看看老杂毛中毒后,会是一幅什么样子?一剑杀了他,岂不便宜了他?趁他攻势放缓,木荣春将乙木真气加速输入清虚体内,以助他对抗邪毒。

清虚本来已经神智不清,得到木荣春相助后,精神一振,引导乙木真气和自身的丁火少阴真气和成一体。木能生火,丁火真气的力量随之强大了几倍,在体内循环一周,就将邪毒排出了体外。他用传音之法对木荣春道:“谢谢师伯!弟子没事了,您暂时装作不知,待弟子寻机破敌!”木荣春大喜,不再输入真气,仍旧装作中毒的样子,十分吃力的招架着李布和女魃的攻击。

李布洋洋得意,说道:“你们道门神功一向号称玄门正宗,但在我看来却也稀松平常,毫无出奇之处,徒有其表,浪得虚名罢了!”言语间极尽调侃和嘲讽。就在这时,清虚大喝道:“狂徒!看剑!”红光一闪,破空声大作,丁火少阴剑直奔李布面门。

李布毫无防备,大吃一惊,赶忙召回飞剑拦截,仓促间力量无法使足,一红一白两条光华在空中相撞,白骨散瘟剑竟被撞的粉碎,化为一片白色粉末被夜风吹散。飞剑和操纵者之间气脉相连,飞剑破碎之时,李布如受重创,口鼻中涌出鲜血,踉跄着后退十几步方才站稳,面色铁青,犹如鬼魅。清虚一击得手,乘势再度出击,李布体内气息紊乱,暂时失去再战之力,见丁火少阴剑又向自己飞来,不由得亡魂皆冒,一面飞身躲闪,一面大呼道:“迟兄救我!”

迟镇岳此时实际上也已近强弩之末,女魃作为上古魔神,秉性凶残,野性十足,功力之强,更是宇内罕有其匹,所以极难驾驭。迟镇岳以万兽门的役兽心法控制她,其实极为勉强,效果也很不理想。缠斗至今,为防女魃失控,他差不多用尽了全力,已无能力相助李布。但李布是他请来助拳的,眼下面临生死关头,他又怎能袖手旁观?无奈他只得启用万兽门最高役兽心法灵犀无量。双手十指轮番变换,结成一个繁杂无比的手印,随后屈指一弹,大喝道:“妄动无名!”从他指尖飞出一缕白烟,钻入女魃后脑。女魃如被电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抽搐起来,慢慢蜷缩成一个红色圆球,飞上高空。木荣春和清虚担心她发起突袭,暂时饶了李布,召回飞剑防守。

砰的一声巨响,红色圆球爆裂,女魃再度现身,此番她的身高竟在一丈开外,比先前长高了三倍有余。皮肤呈紫色,周身上下缠绕着暗红色的火舌,形貌极为狞恶。她从空中扑向木荣春,人未到,发出的高温已让人如处火炉中,木荣春和清虚的衣服、须发全部被烤焦,皮肤灼痛,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让两人几乎窒息。木荣春向清虚使了个眼色,不等女魃靠近,二人驾起飞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向女魃展开夹击。有时两人会一同发起攻击,有时一个在前方攻击,另一个则在后方袭扰,让女魃无法全力攻击一人。空中红绿两色光华交相辉映,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女魃长高了三倍有余,力量强大了很多,但反应明显不如先前机敏,被飞剑击中多次,剧痛之下发出阵阵咆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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