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24章 鬼蜮伎俩(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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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典礼至此结束,众人解散。中午时分,知客弟子前来报告,正统皇帝的使节前来宣旨。小云召集诸堂堂主一起前往无为堂,安排香案接旨,片刻后,翰林大学士李涤非和三千名衣甲光亮的禁卫军士兵,手持仪仗,列成方阵,步入无为堂大厅。几天前,官军已经收复太和山所在的府县,所以正统皇帝才能派出如此大规模的使节团前来宣旨。

李涤非在香案后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夏智亲王,太子太师,道门掌教,大宗师云天鹤,不畏生死之险,不存私意,统帅道众,引领豪雄,指挥正义之师,发起天雷之战。睥睨华夏,绥靖乾坤,妖魔伏诛,扫除奸佞,与国分忧,为民解难,青天皇皇,厚土浩浩,功德之大,旷古绝今。朕躬甚喜,加封云某为大夏智勇亲王,世袭罔替,领双俸,食邑万户;加圣号至圣大宗师,配享宗庙,千秋万代,与国咸休;另赏帝女锦一宗,庄严圣体;黄金五万两,祭祀英灵,抚恤伤者;封赏再厚,不足以匹配大功,聊表荣宠而已。钦此。”

小云心里颇感滑稽,自己每次立功,封号就要多加两个字,如能歼灭魔教和无稽山庄,名号的长度难不成要加到七八个字?真要如此,既拗口,又无实际用处,种种繁文缛节十分无聊。但政治原本就是如此无聊,他只能是一本正经的领旨谢恩,丝毫不能露出取笑之意。李涤非和他寒暄了几句,在交割了赏赐物品后,下山启程回京。

荣浩在查看了赏赐物品后,发出啧啧赞叹,说道:“正统皇帝的此番赏赐可是下了大本钱了,别的且不说它,单帝女锦的价值,已足以把太和山买下来。”小云吃了一惊,拿起帝女锦仔细观看,见它除了颜色猩红,入手厚重绵柔,并无出奇之处,说道:“师兄说笑了,它只是一匹质量上乘的红布而已,怎会具有如此价值?”

荣浩道:“师弟有所不知,帝女锦又名天孙锦,乃是天帝的七名女儿历尽十年岁月,用飞星之火和云霞之水织成的。所谓天衣无缝的天衣,就是用帝女锦制成的,它入火不烧,见水不湿,刀劈不入,枪刺不穿,实属绝世奇宝。据我所知,人间只有一匹帝女锦,一向是轩辕家族的传世之宝,师弟,你说它的价值究竟有多高?”

小云哈哈一笑,说道:“就算它价值再高,于我又有何用?”荣浩道:“正统皇帝在圣旨中宣称,赏赐帝女锦是为了‘庄严圣体’,是要师弟把帝女锦制成衣服穿戴起来,用以彰显师弟自身和本教的威严。”小云哼了一声,说道:“正统皇帝就爱搞此等华而不实的把戏,于国家和本教有何意义?”随手把帝女锦抛给了清雅,说道:“我要来无用,清雅你拿去作衣服穿吧!”

此后几天,负责监视无稽山庄和魔教总堂的侦查人员,把打听到的情报上报真武观。天雷之战结束后,无稽山庄明显感到了压力,六十元辰纷纷出动,分头联系新的江湖组织,想要重新创建起外围势力。但鉴于道教对为恶人员所持的严厉打击态势,并无新的江湖组织投靠无稽山庄,六十元辰只得无功而返。魔教的情况恰恰相反,好像并不准备替死去的几名堂主和几千名教徒报仇,并无新的行动,二十多天里毫无动静。只有一名幽冥神教的信使,曾前往魔教总堂,但侦查人员未能查明他此番来访的目的。

此前荣锋曾前往丰都,请冥王阴长生参与天雷之战,但未能如愿。死在木荣春手下的李布曾修炼魔教神功,此番又有幽冥神教的信使前往魔教总堂,莫非二者真有勾结?小云得知此事后,十分重视,准备亲自前往丰都查明真相。尚未成行,竟收到了上柱国大将军澹台复羽的一封亲笔书信,他只得暂时放弃了此念。

书信的大意是:澹台复羽统帅三十万大军,兵分五路,历经二十多天艰苦奋战,歼灭了楚省叛军的大部分主力,已于三日前在丰必正所在的武昌府会师。只要拿下武昌,战役便结束了,丰必正明知大势已去,但仍是负隅顽抗,指挥残余叛军坚守武昌,官军久攻不下,死伤极为惨重。昨日午夜,澹台复羽亲自披挂上阵,指挥十五万大军分从不同方向,向武昌发起大规模攻击。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官军死伤三万多人,眼见就要攻破武昌南门,约有七八名修真者出现在武昌城门上方,驾驭法宝,居高临下发起攻击。官军绝非对手,顷刻间死伤五六千人,只得暂缓攻城,大军后撤三里,重新扎下营寨,仍保持对武昌的合围之势。

澹台复羽是孔居义的首徒,排兵布阵可谓当世无双,一身浩然正气功更是已入化境,但他并非修真者的对手。眼见丰必正利用修真者镇守武昌,他无计可施,考虑再三,想起道教是本朝的护国神教,并且太和山就在楚省,和武昌相距极近;小云功力极高,又是亲王身份,国家有难,责无旁贷,所以他方才写信向小云请求支援。担心小云借故推托,他在书信的末尾写道:“三十万王师兵临武昌,丰必正如能放弃抵抗,武昌府自能保全,不致玉石俱焚,可以减少军民伤亡,不失明智之举;但此人实乃枭獍之徒,明知自身必死,武昌必失,仍指挥残部誓死抗拒王师,并利用异能之士屠杀我方士兵,置武昌百姓和双方士兵的生死于度外,毫无仁爱之心。如卑职下令强行攻城,军民死伤必多,武昌府势必化为一片瓦砾,绝非卑职所愿见。素闻紫微真人仁德惠及海内,大爱泽及众生,如能拨冗出山,前往武昌击杀修真者,则丰必正必能成擒,兵不刃血,武昌就能得以光复。如此,武昌得以保全,军民得以全生,卑职和所部得以全功,实乃国家之幸,军民之福,皇帝陛下之所愿也!言尽于此,澹台复羽此致。”小云是亲王,身份仅次于正统皇帝,所以澹台复羽在信中自称卑职。

小云和诸堂堂主看完书信后,协商如何处理此事。荣浩道:“此事十分奇怪,无稽山庄和魔教的外围势力已被全部铲除,出现在武昌的修真者究竟是何身份?”小云沉思一会儿,说道:“如我猜得不错,他们应当是原太子轩辕辅国的属下。轩辕辅国手下至少有几十名修真者,我在猃狁曾与之对敌,除了为首的朱氏兄弟已死,其余人只是负伤,并未丧命。他们跟随轩辕辅国已久,早已习惯了奢华的生活,轩辕辅国死后,他们失去了生活来源,估计有人受不得贫困,就投奔了丰居正。”

荣浩缓缓点头,说道:“师弟的猜想应无差错,事实想必如此!”小云道:“诸位堂主,我是否应当前往武昌?”众人商量一番,皆认为他应当前往武昌击杀修真者。眼下战役马上就要结束,如果武昌久攻不下,一旦被魔教得知,赶来支援,局势难免再度恶化,所以必须击杀修真者,让官军尽早夺下武昌。

次日清晨,小云独自骑上乘黄,飞往武昌。中午时分,赶到官军的大营,在中军大帐和澹台复羽见面。二人决定马上开始攻城,半个时辰后,士兵集结完毕,澹台复羽身披乌金甲,手提六合武威枪,跨上名驹雪花豹,亲自指挥三十万大军向武昌发起最后攻击。小云骑着乘黄,跟在大军之后缓缓飞行,专门负责阻击七八名修真者。

战鼓咚咚作响,武昌内外旌旗翻卷,空中箭矢如飞蝗暴雨,战斗十分激烈。官军头顶盾牌,肩负沙袋,把护城河填平。随后兵分三路,一路推动用巨大圆木制成的冲车,撞击武昌城门;另一路挥舞长枪和盾牌,拨打和阻挡箭雨,负责掩护。最后一路架起几百架云梯,强行攀登城墙,同时分散敌军的注意力。澹台复羽指挥有方,三十万大军配合作战,丝毫不乱,攻城之战在有条不紊中展开。

冲车撞不了几下,武昌南门已出现了几条裂隙,就在此时,南门上方飞起七条光华,颜色有红有黄,亮度有明有暗,绚丽无比,犹如孔雀开屏,分头飞向官军。小云早已等候多时,心意电转,五方神剑咆哮前行,以五敌七,把七条光华阻挡在半空中,使之无法伤人。七名白衣男子从南门上方现身而出,其中一人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挡我们鹦鹉七圣,莫非不想活了?”说完,方才看清来人竟是小云,不由得魂飞魄散。小云哈哈大笑,驾起乘黄飞上高空,说道:“好一个鹦鹉七圣,我是云天鹤!”他此前的推测丝毫不差,此七人是结义兄弟,原先正是轩辕辅国的部下,轩辕辅国死后,方才从猃狁回归华夏,投靠了丰必正。此前他们在猃狁曾被小云击伤,已成惊弓之鸟,见来人是小云,心里已无斗志,纷纷召回鹦鹉彩翎刀,转成守势,准备先防守几个回合,便找个机会走人。

小云见他们果真是轩辕辅国的部属,不思悔改,从猃狁回来仍在协助谋反势力作乱,心里已动了杀机。心意电转,五方神剑在空中盘旋了两周,七柄鹦鹉彩翎刀被一一击碎,化为一片七色粉末弥漫开来。七人此时再想走,已是晚了,五方神剑掉头发起攻击,五色光华在空中闪了几下,兄弟七人毫无回手之力,先后被击中,登时毙命,尸体从高空坠入人群,被战马和士兵踩踏成了一滩肉泥。

兄弟七人被敌军士兵奉为神明,昨日又曾大肆屠杀官兵,威风一时无二。此时小云仅用一招,就将七人击毙,敌军士兵无不胆寒,官军则是精神大振,加强了攻城的力度。一会工夫,武昌的四座城门就被先后攻下,官军就像蚂蚁一般源源不断涌入城里,和丰必正的叛军展开巷战。另有几万名士兵,手足并用攀上云梯,登上城头和守城叛军展开十分残酷的肉搏战。

小云收回元始浑天轮,凝目观望,只见武昌内外尽是尸体,泥土里渗入了大量的血液已变成了红色的泥浆,可见战斗之残酷。空中传来一声号角,众人抬头观看,只见位于正门上方的角楼大门缓缓开启,显出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穿明黄色龙袍,右手托着一枚玉玺,正是自号大楚皇帝的丰必正。他坐在盘龙座椅中,双眼混浊,凝视着前方,目光中不含丝毫感情,无人知道他出现在此处有何用意。

澹台复羽哼了一声,纵马出列,高喊道:“丰必正,你已走投无路,何不束手就缚?”丰必正缓缓收回目光,冷笑道:“朕是大楚皇帝,战事失利,唯有一死而已,岂能向敌国俯首。但朕就是死,也不会留下尸首让你拿去请功领赏!澹台复羽,你是不是很失望?”说完,哈哈狂笑,眼里涌出两行浊泪,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触动机关,引发了埋在座椅下的几万斤火药。

伴随的一声巨响,角楼被炸的四分五裂,砖瓦乱飞,灰土弥漫,丰必正也被炸的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一代枭雄就此灰飞烟灭。小云飞到角楼上空,眼望从瓦砾中冒起的缕缕青烟,心里也不知是何种感受,既佩服丰必正的勇决,又颇感人生无常,不管怎样,丰必正一死,好歹也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正要离开,听见一声呻吟,心里十分诧异:莫非丰必正没死?

他飞身下了乘黄,在瓦砾中找寻起来,很快就在距爆炸中心十几丈开外的一堆瓦砾下,发现了一名身负重伤的中年男子。他全身血肉模糊,肚腹开裂,眼见不能活了。

待看清此人的相貌后,小云大吃一惊,问道:“你是周铁农?”周铁农原是竹山县的步骑校尉,因前往洗劫田家村,曾被小云捉住。想起他当时曾说此后不再为官,准备回乡务农,小云接着问了一句:“你怎会在此处?”

周铁农神色羞愧,喘息道:“我除了领兵打仗,不会干别的......回乡不到半年,生活已十分艰难......只得投奔了丰必正......”抬起右手,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正要说话,内脏和大量的血液从裂开的肚腹里涌出。他的身体极度扭曲,手足抽搐痉挛,登时毙命。

小云心里感到莫名的悲哀,如果周铁农能一直在家乡务农,生活虽艰难,不致于死于非命。但他贪图富贵,今日才惨死于武昌。一时间心情差到了极点,伫立一会儿,方才掰开周铁农的手指,拿起书信,展开观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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