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见沈问扭捏，便三五两下把沈问的衣裤剥光了，并用十分异样却是关怀备至的目光，仔细观察沈问的身体，甚至是器官好一阵子，直到沈问几乎看到古丽的眼中有泪花闪动，古丽才抱起沈问要亲自给沈问洗澡。

她给沈问洗澡的每一个动作像极了妈妈，顿时小沈问心里仿佛明白了妈妈为什么要爷爷把自己大老远的送到这里来，原来是这里的老师也像妈妈一样。

就这样小沈问从原来的麻坡小学转到东方小学插班了，就插在古丽老师班上。

沈问是后来才知道，古丽老师十四岁读高一的时候就被C市花鼓戏剧团吸收去当一名正式的演员。剧团演出的是花鼓戏，效益越来越差，古丽没有正式演出过一场戏，剧团就改歌舞团了。古丽成了主打歌手，但也是不景气，十六岁的古丽就停薪留职外出打工两年，后来团里彻底改制，古丽才通过关系从文化系统调到教育系统，被安排到城南区当一名音乐教师，由于感情上的原因，她主动要求离开城市，到江东县郊的东方小学当音乐老师。

当时的东方小学有十二个班，配一名专职音乐老师兼出纳，编制上一点问题也没有，后来由于学生生源越来越少，六年纪搬到了初中，东方小学缩到五个年级，加上新增一个学前班，也才总共六个班，就不再设专职音乐老师，古丽就当学前班的老师，一个人带一个班确实很累，后来古丽按学校跟班上的不成文规定，把学前班带到了三年级，

沈问从原来的麻坡小学转到东方小学插班，就插在古丽班上。

要不是后来才知道的古丽打工期间同他妈妈搞结拜姐妹，他也不可能到东方小学寄校，不在东方小学寄校也就不可能发生后面的许多故事。

古丽美丽漂亮，内心如熊熊烈火，表面冷若冰霜，上了一天的课，特别辅导沈问过后，漫漫长夜，她都一个人默默独守。，她。

白天阳光明媚，古丽时而忧伤，时而昂扬，时而苦闷，时而欢畅，时而迷惘，时而希望，时而彷徨，时而力量。小小沈问对她观察得挺仔细。

古丽也确实是这样，有时内心和蓝天一样明朗，又和大海一样澎湃，她好像白云一样纯洁，像宝石一样光彩。

东方小学还有一个寄宿的小女孩，她叫凡蒂，和小沈问同班，沈问和凡蒂溶在一道，在班上开出不败的鲜花与硕果。

沈问常常听到古丽歌不离口。从没有听到她把一首歌唱过两遍，她音域宽广，音质素雅，吐字清晰准确，唱腔从不拖泥带水，总是从容自然地把一首歌唱完。

这天一大早，边招呼沈问起床，边在门外梳头边唱：

月光照我入梦乡，鸟儿催我快梳妆，玫瑰花开遍地香，姑娘心中多欢畅，鸟儿飞来又飞去，燕子呢喃把话讲，它说我是快乐姑娘，到处听见我歌唱。

唱完了，沈问也洗刷完毕，穿戴整齐，听她发号施令。

在沈问初浅的印象中，古丽是位严慈的好老师，每走过她房间的窗前，他总是回头留意地张望，她粉红的笑脸像红太阳一样照亮他的心房，她明媚的动人的眼睛像晚上皓洁的明月映在他的心坎上，他总想看到她的笑脸，和她美丽的和他妈妈一样款式的连衣裙，甚至有时候想成为她手上的教鞭，无论是在教室还是在办公室，都和她在一起。

那天，他在古丽窗前听她唱歌：

在我心灵的深处开着一朵玫瑰，我用生命的泉水把它浇灌裁培，在我忧伤的时候，是你给我安慰，在我欢乐的时候，你使我生活充满光辉，但愿您天长地久，永远把我伴随。

沈问听着听着就听出古丽有心事，就开始揣测她的心事，像关心妈妈一样。

受古丽的影响和感染，沈问有时也唱歌，歌词很清楚：比翼的鸟儿，展翅飞翔，甜蜜的心啊，一路欢唱，疑云消逝情意更浓，爱情的花朵在胸中怒放，喜庆的彩灯灿烂辉煌，幸福的未来令人神往，天地回暖春色更艳，生活的美酒在为我飘香。

凡蒂很吃惊地说：“你怎么会唱这首远久的、爱情歌曲？”

“我想唱歌，不管爱情不爱情，大脑里抑制不住就随心所欲唱出来，我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首歌。”

“你就会蒙我。这首歌，肯定是听古丽老师唱过，学会的，告诉你，我也会唱，我妈妈经常唱，我就听会了。”

“我没听任何人唱过这首歌，真的，我口随心想，出自内心的就抒发出来。”

“切！依你这么说，你是有特异功能吧，唱出的歌，词和曲与别人创作的一模一样。钦佩，钦佩！”

沈问和凡蒂偷偷从古丽那里学会了很多歌，凡蒂经常在古丽去校外的小河洗衣的时候对沈问唱她从古丽那里捡来的歌。

读完五年级，沈问和凡蒂就离开了东方小学。初中三年她们天天在一起，却很少唱歌。那是一个夏日里最清凉的夜晚，亭亭玉立的凡蒂在花前月下对沈问唱开了。

啊……你是一座山，高高的一座山，因为没有花，年年孤单单，我愿做春花开在你身边，我愿做秋菊长在你跟前，我要捧出心上的花呀，献给你爱情的春天，我要捧出心上的花呀献给你爱情的春天。

沈问问凡蒂：“什么是爱情的春天？”

凡蒂说：“你比我早熟，还故意问我？”

这一晚，沈问做了个梦，他和凡蒂都置身于英国的剑桥大学，她把自己打扮成红头发绿眼睛，对沈问唱英国人的歌曲《故乡的亲人》。

我的故乡在斯瓦尼河边，遥远地方，亲爱的故乡和亲人们，我永远不会遗忘。我独自走遍天涯海角，悲哀失望，唯有那故乡田园亲人，最使我心向往。茫茫人生悲惨凄凉，到处去流浪，哦，黑人远远离开故乡，心中是多惆怅。

想当年我在家乡生活，多么美好，度过了多少快乐时光，唱过了多少歌。何日我才能回到故乡，欢聚一堂，哦，让我回到母亲身边，生死都在故乡，茫茫人生悲惨凄凉，到处去流浪，哦，黑人远远离开故乡，心中是多惆怅。

凡蒂唱完后，又唱了一首。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沈问记得妈妈和古丽老师都唱过，他不知不觉中也唱得滚瓜烂熟。那是一首深切怀念故乡的歌：

每当明月升起，升起的时候，我深切地怀念亲爱的故乡，那里有美丽的绿水青山，那里是哺育我生长的地方。

每当佳节来到，来到的时候，我深深地怀念亲爱的故乡，似看见故乡的鲜花盛开，似闻见故乡泥土的芳香，我愿化作那天上的白云乘春风飘到你的身旁。

凡蒂唱的时候，沈问躺在她的怀里，心跟着她的节拍跳动。

凡蒂托起他的背，他坐了起来，她的手指在他脸郏上滑动，嘴上说：“你不唱首歌吗？我很想听你唱，三年来没有听过你的歌声，你为什么就不能快乐起来？”

沈问说：“世人都说泪水又苦又咸，但谁知道我失去与妈妈联系，奶奶爷爷相继去世，沦落为孤儿的悲痛和辛酸，我真是遍体鳞伤，满腔怨恨，心中血泪斑斑，历尽人间风暴雨寒，走过世上沟沟坎坎，尝尽人情冷暖，世道艰难，走不进心中盼望的春天，我拿什么心情来歌唱？”

怨恨出诗人！凡蒂兴奋地说：“你可以作诗！你刚才说的话充满着悲情诗味！”

“诗词歌赋是个害人的东西。”沈问说，“你看李白、杜甫、白居易，还有更古代的屈原……”

林中醒来是署期，古丽带着沈问去江山秀美人风流的金陵城旅游。莫愁湖边，古丽唱腔悠扬：

莫愁湖边走啊，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女前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啊莫愁啊，莫愁。

莫愁湖泛舟啊，秋夜月当头。欢歌伴短笛，笑语满湖流，自古人生多风流，何必愁白少年头。啊，莫愁，啊，莫愁。劝君莫忧愁。

人长才干地生金，荒山变得花果山，野湖变得聚宝盆。姑娘迟早是人家的人。

没有春风花不开，没有花香蜂不来，没有蜜蜂就没蜜，没有蜂蜜没甜蜜，没有你，我不会到金陵来！

接下来，古丽告诉沈问，她是在金陵打工认识妈妈的，他并不是妈妈所生，而是妈妈的姐妹的孩子。爷爷奶奶实际上是妈妈的舅舅和舅妈。妈妈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

“那么，我的爸爸呢？”

古丽不再多说，无论沈问如何哭天抢地的乞求和追求，古丽只是陪着他落泪，从金陵回来就天天带着沈问坐在东珊岛上出神。

最终沈问被古丽托给干妈。古丽在沈问读高中的时候起，到现在再没有出现过。古丽是突然离开的，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而干妈也只是说：“我只是古丽的远房表亲，她交给我一笔钱，让我照顾你，我不知道那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