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南随手取了一只大杯子，丢了几粒花生米进去，自顾玩起了戏法。一边还嘀咕着一些不搭调的话儿，断断续续的，惹得段龙生的心境更为不爽。

人的聪明有时也像戏法，大亦大、小亦小，正亦正、邪亦邪，不过终究还是会被看穿，终究会有露陷的时候。每一个人，其实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粒，大浪淘沙有时还真就身不由己，是逐浪而去！还是留沉水底！自己是无法决定的，也看不清自己该前往的终点，只有待旁人一边指出，这时才会醒悟。当然装睡亦无不可。

“哎，我想呀！所谓财不可散尽，话不可以说尽，势不可以用尽，我必须以此诫勉自己咯。”段龙生大有借古道今，言此及彼，针锋相对的意思。他着实对李笑南的无礼跋扈感到愤然。

段龙生的话音才落下，李笑南的戏法同时结束。他潇洒地将一粒花生米戏法般地丢进了嘴里，咔嗒一声的同时，蹦出了一句话。

“嗯，好香！”

貌似无心之语，实则饱含着丰富的寓意，这再次将段龙生的不满情绪给激发了出来。昨日暗杀行动失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他，对于李笑南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总感到是在针对他，取乐他。这可以从他少有的，丰富的肢体语言看出来，段龙生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也给人感觉有些异样。段龙生和李笑南像在表演双簧戏，一唱一和的。要真是双簧戏，那也是表演给杨岳看。

屋外，阳光灿烂，和风如熙。

院子东南隅的水井边，那三棵树，柳树枝条柔情依依垂落井台，桑椹树上压满了果实。

苗姑提着洗衣篮走到水井边，提桶打水，洗涤衣物。哗哗的水流，没有影响苗姑倾听屋里的动静。

段龙生和李笑南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入苗姑的耳朵里。她一直奇怪毛凤娇哪来的性子，竟然对这两个大男人的双簧戏能有如此的兴趣。

段龙生和李笑南明明在唱双簧，你毛凤娇会看不出来？还能够容忍他俩如此呱噪，毛凤娇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苗姑好象在为毛凤娇鸣不平。其实不是，她是在揣摩毛凤娇的心思。正当她专注着屋内动静时，毛凤娇让她送客了。

“苗姑，送客。”

屋内传来毛凤娇近乎咆哮的叫声。

“哎，来了。”

苗姑应声的同时，将手里的衣物丢进了盆里，起身赶紧进屋去了。

苗姑踏入堂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毛凤娇脸上挂着的怒色，两眼狠狠地落在大厅门口。

毛凤娇的怒颜咆哮出乎苗姑的意外，当然也出乎段龙生李笑南的意外。

段龙生李笑南见苗姑进来，俩人面面相觊，没有任何招呼。

毛凤娇自果篮拿了一只苹果，用匕首若无其事地削起了皮。

“毛主任，您叫我？”苗姑走到毛凤娇跟前，轻声说。

毛凤娇没有回答苗姑的问话，只顾继续削着苹果，目光随着果皮在走着。当然，视线里头也收入了苗姑胸脯以下的身体。

苗姑围着一方蓝色翠华围裙，裙子的下摆洇湿了一片。

“我得出趟门。今儿家里没有什么事，你自己安排。出去透透风吧！整日的呆在家里会待出病的。哦、对了，我给你包里放了五千元，你顺便去鞋店买双鞋子，你那双鞋子得换了。记住，你不是个保姆。”毛凤娇话说完，苹果也削完了，她咬了一口，也不懂得是嫌太甜还是太酸，是不酥还是不脆，就直接丢进了果篮，连同手里那卷苹果皮儿。并顺势将匕首插在苹果上面。

苗姑抽一张纸巾，不慌不忙递了过去。

毛凤娇接过来在手上擦了一下，随手丢弃在果篮里。

苗姑冲段龙生李笑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俩人说说话，缓和缓和气氛。

“今儿天气真好。”李笑南这话说的，实在不着边际。

“今天天气特别闷，是不是要下雨了呢。”苗姑接着，将李笑南的话给圆了。

“小岛的天气小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再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左右呢？”

毛凤娇这一连串的话较李笑南刚刚说的，让人更难以捉摸。此时的段龙生和李笑南越发感到不自在，他俩都在搜索着枯肠，寻找合适的词汇，以期打破这沉郁的气氛。

“毛主任。”段龙生终于打破沉闷：“是这样，A计划一会儿就送过来。”他看了一眼毛凤娇。

投入客厅的阳光勾勒出毛凤娇曼妙的身姿。段龙生却没有心思去浮想，他抬起手腕看下腕表：“为了安全起见，A计划一直保存在瑞通银行。现在是十时十七分，再过一会儿，也就是十时三十分，银行经理倪刚强就会送到。”

瑞通银行倪刚强！毛凤娇想起来了。

“倪刚强是蓝鲸行动A组成员。”段龙生继续道：“他以银行行长的身份潜伏，主要任务是发展成员，执行密杀令。”

“我确实没有想到指令就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明白了，这每一次的密杀令都是通过银行保险箱进行下达，而倪刚强在这中间起到的是媒介作用。”毛凤娇转换了语气：“现在被我们发展的成员有几位？”

“四位。”段龙生回答：“分别是金融、军队、政府和医疗系统的重要官员和技术骨干。”

这四个系统中潜伏的人员，在蓝鲸行动计划启动时相当于四把密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更像是四枚炸弹有着难以估量的破坏力。从这一点，毛凤娇已经窥见蓝鲸行动计划的概貌。

“那么，B计划作为整个行动计划既是备用方案，其实也是主要方案，就像是列车的两个车头。”毛凤娇说。

李笑南眄了毛凤娇一眼，接过话说：“B计划，确切地说是独立执行计划，它主要是保证蓝鲸行动一旦失利，如何处置的应急方案。”李笑南稍停了一会儿，不像是卖关子。“只有在A计划启动后，B计划才能发挥它的功能，才能以完整计划进行实施，同时这个计划的执行人具有独立性，不受行动计划的牵制。”

“包括绝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