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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春风得意

甄邦贤怀揣三百两银票,雇得一艘乌篷小船,昼夜不停赶赴杭城。蒋家贵担心妹夫安全,意欲同行,一路之上有个照应。甄母、蒋兴福与蒋家凤都有这个意思,二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商量,路上也不寂寞。甄邦贤决意不从,说此事不宜人多,人多显眼,若被相关人士识破,招至非议,反而坏事。众人无奈,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他是为自己的仕途奔忙。

甄邦贤在杭城举目无亲,也无相好的同僚和上司,唯独知道他甄邦贤大名的只有学政大人,甄邦贤别无他法,只能找他,希望他能将自己引入仕途。甄邦贤思谋用这三百两银子买什么礼物送给学政大人,不宜重大,重大了太显眼,容易被人发现,学政大人是个谨慎的人,一旦有人非议,他不但不接受,还会将自己抛了出去。到那时,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送小的无非金锭玉石,那东西太贵,区区三百两银子成不了什么事,而且学政大人为官几十年,什么稀罕的东西没有见过,三百两银子买的东西也许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甄邦贤为难了,在街上足足徘徊了二个时辰,最后终于看中了一家古玩店里陈列的一件玉石把玩。所谓把玩,即是搁在床头,握在手中玩弄小玩意儿。那把玩造型独特,线条柔和,通体晶莹剔透,体积虽小,但甄邦贤近几年也见过不少玉玩意,知道这是件上品的东西,价格一定不菲。

甄邦贤问:“老板,此件东西造型较好,但玉的总体重量不多,不知价格如何?”

甄邦贤先说造型尚可,玉器较小重量不多,因为玉器的重量多少也是衡量价格的一个重要指标。

老板瞥一眼甄邦贤,见他虽行色匆匆,但神态儒雅举止得体,知道是个识货的人,便说:“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是个喜欢玉器的行家,本人也不打诳,你若存心收藏把玩,四百两银子你把他拿去。”

甄邦贤叹道:“是个好东西呵,四百两一点也不多。”

老板感叹:“客官果然是个行家,识货的人,要不替您装盒包起来?”

甄邦贤说:“老板我们能否坐下喝杯茶,细谈一下如何?”

老板又瞥一眼甄邦贤,点点头,吩咐伙计沏花。自古道古玩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做的是大生意,有时候一笔生意接触许多次,谈个三五日,乃至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他有的是时间。

老板说:“客官有何见解,请不吝赐教。”

甄邦贤真诚地说:“学生乃外地人,到杭城办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此事关系到学生的前程及全家老少生家性命,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求人总需送礼,可惜学生家贫,银两不多,昂贵的礼品实在送不起,只能送一份价格不贵但比较精巧的礼品,依学生看此件把玩委实不错,可惜学生所带银两不足,老板能否降低一些转让与我?”

老板问:“你带了多少银两?”

甄邦贤索性将银票全数取出,说:“只有三百两,还望老板好心能给学生留几两作为盘缠。”

老板为难地说:“三百两确实少了一点,而且还要给你留几两。”

甄邦贤深知此件把玩的价值,见老板难以答应,怕他不肯,说:“要不我先给您二百八十两,再给您写一字据,欠您一百两,日后归还。”

老板说:“你我又不相识,你若不还,我到哪里去找你。”

甄邦贤正色道:“学生自幼读圣贤书,君子之道还是知道的,实在是碰到难处了,老板若能成全,学生决不食言!”

老板看甄邦贤说得言真词切,又是个正经读书人,一拍桌子说:“我信你了,二百八十两我给你装盒包装,你拿去便是。你也不用写字据了,若是有心人,以后到杭城办事或者游玩,一百两银子给我带来便是,若你真不想还,算我看错了人。”

甄帮贤揣着小把玩去找学政大人。他知道学政大人卯时便要去衙门点卯,寅时就会起床,梳洗打扮吃早餐,去得晚了就见不到他了。为表忠心,甄邦贤半夜起床,早早等在学政府大门前。门子开门,发现缩在角落里的甄邦贤,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要饭的没处去在门角落避寒,一看衣着又不像,便问:“你是何人,为何缩在此处?”

甄邦贤连忙打躬,道:“我是前来拜见学政大人的,早早候在这儿了,还望老伯通禀。”

门子说:“老爷刚刚起床,正在梳洗,吃过早点便去点卯,哪有功夫见你呀。你若想见学政大人,去他衙门便是了。”

甄邦贤从怀中掏出二两散银,塞进门子手中,央求道:“还望老伯通禀,就说河门镇甄邦贤求见学政大人。老伯一说甄邦贤,学政大人就知道是谁了。”

门子将二两银子塞进怀里,转身进去通禀。过一会,门子复又出来,招招手让甄邦贤进去,说:“老爷在客厅见你。”

甄邦贤跟门子进去,学政大人正在客厅饮茶,甄邦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禀报:“河门镇学子甄邦贤拜见学政大人!”

学政大人哦了一声,示意甄邦贤起来,说:“是甄邦贤呵,果然一表人才,已经放了你望江县丞,你怎么又求到我门上来了?”

甄邦贤说:“学政大人的恩情学生没齿难忘,今日特意前来拜谢学政大人恩德,但凡日后学政大人有用得着学生的地方,学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甄邦贤说着,从怀中掏出玉把玩,轻轻放到桌上,说:“学生家贫,无以孝敬,只得一个粗糙小玩意,望大人千万不要嫌弃。”

学政大人问:“甄邦贤,你此番前来确是来感激我的提携之恩吗?还有什么其它企图吗?”

甄邦贤说:“没有,只此一事。若说还有,就是见大人一面,告诉大人一句话,从今往后,学生就是大人的人了。大人说东,学生不会往西;大人说南,学生绝不往北!”

“好好好,”学政大人伸手扶起甄邦贤,说:“你我不是外人,你曾帮助过我,老夫不会忘记。知你家境并不富裕,以后前来见我不必携带礼物,直接进来便是。此次不扫你的兴,我就收下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未到望江上任,望江出了大事你可知否?尚未上任的望江知县前日突然病逝,抚台大人今日就要与我等商谈此事。”

呵!甄邦贤假装大吃一惊,瞪圆了双眼呆在当地。

学政大人笑道:“你在思虑什么呢?”

甄邦贤道:“哪学生以后如何办才好,恳求大人给学生指一条明路!”

学政大人目睹在眼前信誓旦旦表忠心的青年俊才,思索许久,胸中动了怀柔之情,改口叫一声邦贤,问:“邦贤哪,你刚才所说效忠于我的话可是真心?”

甄邦贤复又跪下,发誓道:“邦贤所说句句是真,从今往后,学生定以大人马首为瞩!”

“好!”学政大人重重喝了一声,问:“你想不想做县令?”

甄邦贤感到机会来了,但他还是回答:“不敢想。”

学政大人又问:“为何不敢想?”

甄邦贤答:“学生只是区区一名举人,还是学政大人抬举才中了举。县令大都为进士出身,因才疏学浅,所以不敢想。”

学政大人说:“错!多少县令,乃至朝庭大员都不是科班出身,凭借各种关系挤身权贵,你想一想又无妨。此时是个机会,我当会在抚台大人面前竭力荐举你,当然此事抚台大人也作不了主,需得抚台大人荐举上报吏部,吏部照准朝庭发诏命才能任命县令。”

学政大人又说:“邦贤哪,我身为学政,好比一个蟹身,没有蟹脚是行不了路的。你等就是蟹脚,所以我要荐举提携于你,你懂我的意思了吧。你且回去吧,没有新任命到来之前,还是做好去当望江县丞的准备吧。”

甄邦贤再跪辞别,当日赶回县城,知县大人问:“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望江出了大事你可知否?”

甄邦贤说:“学生已知,不知再任县令是哪一位,好不好相处呀。”

知县大人说:“你快回家准备做你的县丞去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甄邦贤回到河门镇,细细向蒋家凤叙说了去杭城的经过,表面镇定,此时他内心却翻江倒海,心焦如焚,度日如年。好在等的时间并不长,令人震惊的消息来了,吏部颁下朝庭诏命,任命甄邦贤为望江知县。这诏命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炸得河门镇一片沸腾。小小河门镇多少年才考出了一名举人,而今一下子高升为知县大人,真正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蒋兴福兴奋得脑袋都晕了,在酱园里奔进奔出指挥伙计们张灯结彩,给小偏院挂上“甄府”匾额,鸣鞭炮放礼花。亲朋好友、地方乡绅、河门镇上大小商家俱都前来送礼贺喜,连知县大人也到甄府道喜,与甄邦贤称兄道弟。

望江县一班衙役班头、捕快书办等执事人员派员打前站,预先到达河门镇禀报知县大人,迎接大人的官船随后就到。官船停靠河门镇码头,船上随行衙役住客栈,日日守候在官船旁边,单等知县老爷走入船头,立马拔锚起航。

甄邦贤倒也不急,安排家中事务,执意接甄母与夫人蒋家凤一同到望江县上任。甄母执意不去,说:“孩儿与媳妇自管上任去便是了,你们要竭尽全力,效忠朝庭,保一方黎民安泰。为母年事已高,不宜远行,且在河门镇也住惯了,闲暇时与亲家聊聊天,去酱园走走,看看伙计们劳作,倒也自在,你们不必牵心挂肺。”

蒋家凤说:“婆婆不去,媳妇自然也是不敢去的了,还是在家侍奉婆婆为好。”

甄母说:“媳妇差矣,婆婆已老,买个丫头侍候即可。你们成亲数载尚无子嗣,你不陪同邦贤前往,如何有孕。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想陷邦贤于不孝吗?”

蒋家凤无地自容,扑通跪到甄母脚边。

甄母扶起蒋家凤,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媳妇必得陪邦贤一同前往,不得有犹豫之心。此一去,你一可照料邦贤饮食起居,二应努力早日受孕,为甄家延续香火,此为当务之急,媳妇万万用心!”

蒋家凤含泪点头。

甄邦贤无奈,买了一个乖巧丫头侍候母亲,携蒋家凤上任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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