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九岁孩童呈绝技 八龄女子害相思(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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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儿吩咐请会。东方侨亦随后跟出,偷看其人。须臾,进来说道:“后生可畏,听他谈吐,竟是一个无书不读的!”鸾吹道:“相貌如何?”东方侨道:“若扮了女的,便与凤姐相仿。”鸾吹正待回言,小内监跑来禀说:“大爷留魏爷进书房来了。”鸾吹忙避入内。东方侨便迎将出来,揖逊就坐。茶罢后,家人行李俱到。一个家人,是要随船回去的;一个十来岁童子,留此伏侍。鸾吹见是馆事已定的局面,便急写了千金关约,取四匹绸缎,两个元宝,作为押聘之礼,请龙儿进去看过,送将过来。神童坚不肯受。道:“晚生此来,非为金帛;况一着未筹,无遽受多仪之理。请俟一月后再商。”龙儿见其决意,命取一匣,将书仪收入,置放架上道:“存此于受与不受之间,何如?”

席间,东方侨问神童表德,答:“字蛟行。”复问书童何名,答:“名小连。”龙儿道:“怎取这女人名字?”蛟行道:“贱字乃风行草偃之行,非吟咏之吟;小连乃连科之边,非怜爱之怜也。”因请问龙儿之号,龙儿道:“贱字云从,还是出京日皇上题的。”复问龙儿生日,答是十一月十五日。蛟行殊有惊畏之色。龙儿便问其故,蛟行道:“晚生贱辰,亦是此日亥时。”龙儿大喜道:“弟也是亥时,虽不同庚,却是同月同日同时,将来是要定金兰之谱的了!”

席散,蛟行即请效劳。龙儿见文案词状,堆积甚多,遂各分一半,对面批答。龙儿即批卷词之上;蛟行却是粘签拟批。各批了一二十件,互换一看,两人俱目定口呆,好生诧异。龙儿道:“怎先生所批,竟如出弟手?觉字字俱与弟意相合,何也?”蛟行道:“老先生所批亦然,若过了些时,晚生必以为已批,不能复辩也。”东方侨大喜入内。

自此一切文案词状,题奏书札,俱出蛟行手笔。龙儿但出官理事,便觉闲空日多,忙冗日少。鸾吹感激蛟行,衣食日用等事,与龙儿一色看待。蛟行亦感激鸾吹,几番托龙儿求见。鸾吹以东母无见西宾之礼,决绝辞之。五月初一日,按宁波。因有盐场,兼巡海口,也还觉忙。六月初一日,按台州,事便大减。龙儿与蛟行杯酒谈心,日渐亲热。有两三日,蛟行偶感风寒,又不肯请医诊视。龙儿要陪伴同宿,蛟行苦苦辞脱。早晚看视,愁眉泪眼,自不消说。

鸾吹在内,亦忧愁关切。丫鬟仆妇,络绎问侯,茶水不呼自至,灯火彻夜不息。一至病愈,两人方有笑容。人参桂圆之类,重叠煎送,蛟行感激异常。此时已把龙儿人品才学,性情心曲,俱看透十分。立定主意,要拜认鸾吹为母,东方侨为祖,龙儿为兄。初时鸾吹执礼不从,后被东方侨劝说“年尚幼稚,出于诚心,孙婿正仗赖他,不宜重违其意”,鸾吹方才允了。择日进内,八拜义认,每日除案牍之外,便进内侍奉两大人,空着便抱弄鹊儿,无比亲热。鸾吹初时犹有嫌疑,当不得蛟行百倍殷勤,如孝女之事亲一般,不特东方侨爱若亲孙,连鸾吹也不知不觉,视如亲子矣!

十五日,上天台山观日出。龙儿依素臣所说,多带衣服,先嘱咐临时光景如此如此,不可惊慌。春燕、秋鸿更是惯家,预先说透,遂俱不受惊恐,把各人心花怒放,叹为奇观。问起春燕、秋鸿,都说:“与上皇看时相仿,不及太师看的一回,有万道金光,闪烁飞舞,无比好看。”门子轿夫却说是:“从来看日,未有如此奇观!”东方侨道:“人不可不知足。亲翁为古今第一人,生时节有赤日之祥,故能得观止之乐。此山本不如海岛之切,而能得如上皇之所见,也就侥幸极了!”下山后,鸾吹即觉身子不快,渐渐发寒发热。龙儿固是尽心伏侍,细微曲折,却反不如蛟行体贴周到,衣不解带,目不交睫者十余日。鸾吹病愈,更爱若亲生,梳头缠足,都不避忌了。

七月初一日,按温州;八月初一日,按处州,俱属闲多忙少。两人得空,便讲究经书,上下今古,旁及九流。蛟行道:“大哥相法,是宗那一部书?”龙儿道:“相书实未看过,所谈者,皆拾父亲之唾余。父亲也没学过相,却有巨眼。现在皇妃,是从丫鬟中看出。刘希贤、谢于乔,父亲俱说是太平贤相。希贤已验,于乔将来必验。王鏊、李东阳、杨廷和、杨一清、洪长卿老伯,父亲俱以相许之。王宗贯、马负图、刘时贤、戴廷珍、赵日月老伯,马赤瑛大哥,父亲俱以尚书许之。花子中赏识铁如包,卖解中赏识赛飞熊、解碧莲、解翠莲,绿林中赏识奚奇等十二将,窃贼中赏识金砚。李又全诸妾婢,凡经父亲提拔出来的,如今都做夫人,也就不输与袁柳庄哩!”蛟行道:“兄弟只看过袁柳庄一书,略知门径;大哥得有真传,自然相法通神了。试看做兄弟的相貌,将来可有些出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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