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沈瞻赎子孔方兄能全骨肉 陈渊梦妻正气女便是神灵(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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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饱餐,同至后山,开星指道:“那便是天阙山,干珠回去,草民每日送之,故知其路径。”走有一二十里,才至天阙山麓,开星道:“从此入去,草民等不敢随行矣!”素臣随意纡折而入,果然虎豹熊罴,随处俱有。有劈面遇着的,才欲侵犯,被素臣拔出宝刀,大喝一声,即惊慌跑避。约又走了十余里,忽见山岩之下,有两扇石门,一虎当门而踞。素臣暗忖:干珠莫非即住此峒?因喝开踞虎,连叩三下,那声响便如洪钟一般,山谷俱应。须臾,豁然洞开,一人磬折出迎道:“尊客莫非吴江忠臣文素臣相公吗?”素臣大惊,纳刀入鞘,答道:“在下文白,实字素臣。主人得非干君名珠者乎?何以预知为弟也?”那人道:“野民即系干珠,请至舍下,容当细禀。”素臣入门,门即自闭。从一石弄中,行有半里,忽然开朗,别有天地;有田有水,有屋有人,鹳鹤麋鹿,飞走其中,周围约有数里,如一圆璧,千山包裹,万木葱茏。中心有数十间竹屋,门前一块平原,两边一字排连,有十余家庄户,鸡犬桑麻,居然一武陵也!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小小厅堂,干珠深深下拜道:“野民候相公久矣,不图今日得见台颜!”

礼毕入座,一个垂髫童子托出茶来,泉味甚甘,泡着几粒新鲜莲子,鲜美可爱。素臣叩其前知之故,干珠道:“草民本不姓干,先曾祖平安,得罪燕王,先祖避祸,深入苗地,改姓更名,于析木峒樵采为生。先父亦习其业。二十年前,家母因奉神明,引先父入峒,成为夫妇,只生野民一子。先父性喜读书,因系将门,亦娴武事,自幼教野民文武兼习。不幸见背,学业无成。而一片敬忠恶佞之心却是天性带来。几年前,购得报抄,读至相公奏对之语,津津敬慕,自恨僻处苗峒,无由执鞭。家母笑道:‘汝虽不能往见,文相公当来拔汝,毋戚戚也!’二三年来,闻有炮声,即命野民出峒眺望,得遇大户开星,家母说是得见相公之兆。今日早晨,即令整治蔬肴,云俟洞门声发,则相公至矣。家母实非世人,乃千百年独处之贞猿也,故凡事颇能推测而知。”素臣致敬道:“不意吾兄乃平将军之后人!将军忠勇俱备,冤屈无伸,宜得贤后嗣以报之!弟何能拔兄,能仗兄之力,以除大憝,则幸甚矣!弟意欲请见令堂,共商一事,但恐涉于冒昧,奈何?”干珠道:“家母原欲拜见,况蒙钧召,敢不承命!”因令童儿去请。须臾,厅门开处,两个壮健丫鬟,跟着神猿出来。素臣举目看时,猛吃一惊!正是:

炯炯青瞳如闪电,棱棱枯骨是行尸。

总评:

素臣无故晕倒,后文竟不指破;锁住云“日辰不利”,素臣云“不信阴阳”。作者之意,明使人于此着想后文之沙射七蛊,即忽然晕倒之故也;终于病愈成功,即神清气爽一如无事之故也。故前回结束二语云“莫道阴阳全懵懂,须知祸福半分明”,引而不发,其故跃然;一经指被,便如嚼蜡矣。

“没有孔方兄,把骨血都靠后”,伤哉,贫也!抵得一篇《钱神论》。

写虎儿膂力,只“猛吃一惊”四字,便写透十分。“骨都着嘴,两眼瞅着素臣”,居然有睥睨王候之概。特表虎儿,亦以衬托素娥,并衬素娥之夫主也。不可不知。

云北口中漏出消息,特为封斗作缘,以便一见即知系责人,不与锁、关、索、萨等四大户同一鼷径也,可为匠心经营。

令女出见,不解其故;善读者必已解之,无烦老人饶舌。

忽出陈渊,突兀可喜;接出峒母,尤属离奇。梦中数语,如焦氏《易林》,古典可读,生出素臣无限猜想。有合有否,尤极空灵。

开星所言三事,洞中兵机;不特四大户无此见识,即封斗亦逊一筹。其荐干珠以备臂指之用,尤有功于素臣。顾非封斗,莫识开星;非云北,又莫识封斗。然则虎儿一赎,而毒蟒之命已倾;顿氏一泪,而毒蟒之胆已落。其机皆伏于素臣所赠之五十两,以区区之五十两,即买毒蟒这命,不亦快哉!

天阙山洞,隔绝人世,而文忠臣之名,已贯于野民之耳,作者所谓“一事存忠孝,风行若有神”也。其教忠之意,尤属深切着明。

平安之勇,无人不知;而忠,则或未敢必。作者不以成败论人,故特明其冤。使景清早为燕王所疑,致之死地与平安无异;彼白面书生尚欲留其身,以图报仇雪恨,况勇如将军者哉!自有此书,而将军可以瞑目于泉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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