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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娥惜红粉,烈士爱宝刀;何况犀兕,全凭此伯劳!得宝即丧宝,勿谓斯人饕;明珠与火布,视之如毫毛。

次日起身,只听松纹与马夫争闹,素臣叫进根问。松纹道:“昨日今日,同是这一个小被套,前站马夫肯走,这马夫不肯。”马夫道:“这被套不打紧,小爷有两个铜锤,压在马背上,要抵一二千两银子重,马力如何受得起?昨日是小站,马已压伤;今日是大站,这马还有命吗?”素臣令加装铺盖,将锤换上骆驼,马夫欢喜叩谢。

到下店时,素臣令松纹舞锤。松纹勉强舞了几锤,已是气喘。素臣连忙喝住道:“也算亏你的了!若是轮动不转,便该责你几下!”且道松纹小小年纪,如何舞得动这八十斤重的铜锤?因玉麟在家,也如素臣一般,令婢仆们打熬气力,学习武艺。松纹姊弟二人,又有其父指授,故俱有些小本领。后事素臣,又传与托、压、推、钩、揪、捺、鞭、勒八字手诀,并提神、运气、舒筋、炼膜之法;松纹因与锦囊顽耍,屡屡吃亏,愈加用心熬炼,故膂力较前更长。素臣家中诸婢仆,皆有过人之力,职此故也。

至二十日,已到辽东,总兵官顾名领着各营参游都守,都指挥权禹领着十三卫指挥使,同佥抚俱来迎接。金相吩咐,次日清晨看操。二十一日黎明,金相上台,各员参见过,呈上册籍,先点营兵,自西过东,各按队伍,齐齐摆立,却不开操,即点卫兵。登时把各卫官弁,都吓得面如土色。缘卫帅权禹恃着靳直之势,平日惯吃空粮,兵原不足;加以与尹雄作对,常常厮杀,把各卫精壮的军士,弄得非死即伤,十停中只剩五七停。蓟、辽总督、系靳直干儿,庇护着他。每年派一次御史巡边,又都是靳直门下,受其重贿,为之弥缝,以致缺额未补。此次应派巡边各御史的职名上去,东宫属意金相,压住了,没有放人。权禹已抄有姓名,见俱系靳家党羽,甚是放心。谁料忽然差出金相,现在东省剪除大恶,不畏权势,不通关节之人,来更神速,猝不及备,心里老大着忙。还靠着营里兵多,操过下来,即可顶替,一面招募市井无赖,一面嘱托营员,临期弥补。谁知金相却但点名,不令开操,就如青天中忽下一个霹雳。想了一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跪禀道:“历来巡边大人看操,都是先营后卫,看过营操,才点卫兵;故卫兵之到,每在营兵之后。求大老爷先阅营操,末将一面飞催,不敢迟误!”金相作色道:“本都院奉旨代巡,与京师大阅一体,后到者即皇亲国戚,皆得按以军法,何况区区兵卒,敢于临点不到?贵指挥统驭无术,罪不小矣!姑着立时传到,如再迟延,定按军法!”权禹浑身汗下,磕了一个头,退将下去。吩咐两员镇抚下坛,如此如此。镇抚如飞而去。还指望金相先阅营操,那知金相正色端坐,专等卫兵听点。等了一会,各指挥目视权禹,颜色惨变。权禹情知无益,只得领着十三卫指挥,除去头盔,伏地叩首,金相大骇问故。权禹道:“末将有一段愚忱,求大老爷详察!离此地不及三百里,有一盘山,为大盗尹雄所据,劫夺商旅,杀戳居民,肆行无忌。末将为除盗安民起见,领兵去剿,不幸反为所败,以致兵马缺额,却并未侵蚀名粮入己!”金相回顾顾名道:“地方如果有此大盗,劫杀商民,贵镇何故坐视,不奏请剿除?庇盗殃民,当得何罪?”顾名忙也除盔叩首,禀道:“天津人尹雄,因避景府长史吴凤元之难,路经盘山,为草贼宋基所截,尹雄杀了宋基,暂据旧巢,屡求安抚。因权禹主战,故未请旨招安。从前宋基时有劫掳,正待奏闻,即为尹雄所杀,其实尹雄并未劫夺商旅,杀戮居民。求大老爷详察!”金相复问权禹:“你领兵去剿,请过旨没有?战败所损兵马军装,奏报过没有?从实说来。”权禹连连磕头道:“这是末将该死,没有上闻的!”金相复问十三指挥:“你们不奉诏旨,辄敢听从权禹拨调兵马,丧师失律,当得何罪?快把伤死过的兵马,亡失过的军资,各数从实供来,片字如虚,立时处斩!”十三指挥哭禀道:“未弁们俱不敢听从调拨,是权禹领本卫兵马去剿,战败之后,抽拨去补伍的。权禹屡次战败,于败后屡次调拨,俱有文书。各卫三二百名不等,大约有三千余名。马匹军器,都有册籍可验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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