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负腹无谋空拟罡风搅海 拍肩有谶果然明镜中天(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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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松纹送了兴阳酒及追阳药丸来。玉麟办起酒筵花烛,内外欢饮。素臣与世雄俱吃兴阳酒,即往澡室追阳汤内洗澡。素臣略洗即起,世雄洗至兴发,方与紫绡成婚。这两个是旧交,但从前还是虚套,此番得承实惠,新娘之喜可知;新郎已绝生育之念,此夜露滴牡丹,涓涓不断,更自快活非常。金砚向素臣磕头进去,与柏氏成婚。这两个是新交,金砚走跳如风,矫捷可知,柏氏翻滚如球,灵便可想,钻天动正配了满床飞,更是天生一对也。次日起来,两对夫妻齐到素臣房中叩谢。素臣问世雄:“兴阳酒、追阳汤效否?”

世雄涨红脸道:“真个有效!以后如能生育,皆文爷所赐也!”素臣大喜道:“既如此,我便放心进衙去了。”因嘱咐玉麟将金枝、晚香先送回,领着松纹等出门,只见一座石牌坊前围着百十人,坊脚下倒有一个女人,满面血污。素臣仔细看时,竟是又全第三妾焦氏。正是:

极臭壤中生瑞草,最污泥内产奇葩。

总评:

又全掀髯大笑一段,真有笔歌墨舞之致,欲抑故扬、欲合故开。文法之秘,若平平说去,便减无数气色,何能夺目?

廖监变头,至此始为揭破,素臣云“经年之疑释于一旦”,余亦云三十回以前之疑释于一旦。素臣抚掌大笑,余不禁抚膺大恸,我亦有知识亦有灵明,何乃昏昏邓邓,任作者覆人盆底,不放一线日光入我之目也,悲夫!

带来的人遇见文管家,与前五十三回百忙里不见奚囊,及遇见东阿山庄头目,一路上说了几句话相应。然则作者一面覆盆,一面透进日光,非全掩读者之目也。总缘心不细、机不灵,故如没缝鸭蛋,钻研不破耳!此后读书,一句一字不可放过,切记、切记!

不覆盆不见作者之巧,不透进日光尚不见作者之巧之绝伦也!何故不见奚囊?何故与头目说话?作者明明透进日光,而读者紧闭双目,不一注视,枉自抓心挖肚,爬搔不着,则唯有极口赞叹作者之巧之绝伦而已。余故曰此后读书,一字一句不可放过也。以前读书,亦知一字一句不可放过,无奈读他书此法即明,读此书此法即昧。以他书之一句一宇,皆自画供招;此书之一句一字,如囫囵鸭蛋也。不见奚囊说几句话数字中,岂知有世雄跟至省城、探知廖宦要银、赶回山庄、假托里长、公凑三个银子孝敬之事,非今日世雄亲口一五一十告诉出来,仍自昏昏邓邓,在盆里过活也,则亦唯有极口赞叹作者之巧之绝伦而已!

毒蟒于此出见,虽则闲闲一笔,光焰何等烜赫。伦父极力铺张,连篇累幅,无此气势者,由于笔之钝故也。

素臣想起随氏,至监察探,非忽然想起也,固已逆料又全必有暗害之事,故下“果然有此”一句。昔人云:高才捷足。又全足岂不捷?奈素臣之奔轶绝尘何!

四更复至女监探视,素里之慎也。武侯一生只认“谨慎”二字,任事者尚其慎诸!

写府具厅会议,曲尽小人肺腑,兼见又全势力,非素臣不能剗除。在文法亦是欲抑故揭、欲翕故辟,如病人之回光反照,善医者知其死不旋踵,读者于此知又全之死不旋踵,则庶几善读书者矣!

暗叫“仙爷”一段,写痴人如绘。又全阴谋诡计无不为素臣料定,此痴念亦曾料及否?兜肩一槌,春梦方醒。五月十五,时日不爽,仙乎!仙乎!能前知若此乎!又全之称为“仙爷”也,固宜!

媒运大发,素臣数往,王麟推来,更不料随氏之外,复有世雄、金砚、山庄众弟兄、三十头目及金枝、晚香之众也。厥后兰哥、篁姑、珠儿、玉女,且化行蛮貊矣;复媒氏会男女,且赖及万方矣。不伐柯则已,一伐柯则必尽邓林之木。余故曰:此书之奇,必奇至竭情尽致;此书之妙,亦妙至竭情尽致也!

援儒入墨之徒,能百变其词,以乱圣人之中;不能一试其巧,以乱圣人之庸。此千古创识,千古定论。宗杲、天觉、子瞻、子由及陆王之徒读之,必通身汗下,欲置一喙不能矣。魏先生欲刊人中庸章句,云发诸儒未发之秘,息群邪欲逞之辞,有功于性学者,亦甚钜哉。读”异端唯不能庸,故不能和”一段,乃知子由所论中和,直是矢橛!朱子言中庸之中,实包中和之义,而未诀“庸”字之秘。为圣道筑一万里长城,岂特留此义以待素臣耶?以素臣“庸”字之义辟子静,子静虽有百喙何辩?固不待往返诘难,如太极图说之词费也。驳去西山先生君子有取之言,分别圣人、老氏同异,一字一句,如犀分水,如锥画沙。老氏何幸而遇西山,何不幸而遇素臣。孔子曰:恶莠恐其乱苗也。素臣亦曰:恶老氏恐其乱圣人也。西山先生其犹认莠作苗者欤?不特西山宋儒类此者多,惜未得见此书而读之。

曾参、文帝受老氏之害,语创而确不可磨。井田礼乐一废,不复有志子二帝三王之治者,曾参无论已,能不太息痛恨于文帝也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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