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贤母岂忘情发皆中节 淑媛能悟道色总根心(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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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清早,未能回来说,候了一夜没信,仍向县中打听去了。这一日,鸾吹、素娥也不梳头,也不洗面,一切水米总不沾唇,认定素臣已死,这未能之信,反若可有可无的了。到得傍晚,未能飞奔而归,道:“小姐,好了!文相公没有处斩,发往辽东去了!”鸾吹、素娥忽听此言,如出意外,心中一喜,耳目顿觉明亮,急问真假,未能道:“任老爷亲口告诉,说文相公参着国师继晓、司礼靳直许多款迹,朝廷大怒,要将文相公立时处斩,亏一个七岁的女神童,极力保奏,方得免死,安置辽东,是八月十六的事,省里已有抄报,怎么不真?”鸾吹、素娥如在鬼门关上放将转来,谢天不尽。见未能跑得苦,许赏一两银子。吩咐通知洪儒,说:“昨日大相公来劝慰,也出了好些眼泪,可给他一个喜信。”厨下送晚膳来,大家呷了几口粥汤,倒在床上,如死人一般,沉沉睡去。到半夜醒转,想起素臣只身远窜,举目无亲,野店荒郊,风霜雨雪,一种颠连困苦之状,重复悲伤起来。鸾吹道:“此时还好,再过几日天气严寒,冷风扑面,坚冰在须,如何当得?”素娥道:“塞外早寒,那比得南中光景。古人云:”春风不度玉门关‘,’八月霜飞柳遍黄‘,大约此时已是寒冷不过了。况且对头利害,主守官员还有许多凌逼,满朝佞幸,何时可望生还?真个与死为邻矣。“两人重复悲啼,哭一回,思量一回,又整整苦了半夜。

次日清晨,县中着人来说:“大小姐病重,要请两位小姐去一会。”鸾吹回说:“连日身子不好,一好就来。”与素娥商议,怕这信传至西庄,苦坏了水夫人,要亲去报知,好曲为宽解。因不贪茶饭,熬些米粥,尚未即食,素娥忽然一个头眩,直倒下去,鸾吹连忙扶住,掐着人中,正在喊叫,恰好县里又差丫头晴霞前来问候,入房看见,三脚两步赶至床前,帮同灌救,救得素娥转来,鸾吹已是四手如瘫,倒在床上,扶头不起。晴霞私向生素道:“我家大小姐病势忽重,要请二小姐去医治,那知两位小姐也是这样。我伏侍小姐顷刻难离,不能久待,俟两位小姐身子好些再来请罢。”说毕,茶也不肯吃,如飞的上轿去了。鸾吹、素娥歇息一会,勉强起来,兀自头重脚轻,不能行走,只得回了庄客,泥神土佛,你我相劝。定了两日,然后坐轿到西庄来。鸾吹、素娥料得水夫人忽闻此信,必有一番痛苦哭泣之事,恐老年人支当不起,到了庄上,且不进去,叫丫头煎好参汤。素娥又怕田氏动了胎气,另煎一服安胎药。都停当了,然后含着眼泪走进水夫人房里,行礼已毕,与田氏相叫过,素娥直立近水夫人身边,恐老年人气厥头晕以便搀扶,鸾吹宛宛转转的说道:“京中传有一信,二哥应诏极言,伤了国师,皇上本欲宽容,因碍国师脸面,将二哥暂时安置辽东,不日仍要召回复用。”水夫人道:“崇正辟邪,本玉佳素志,这是不消说了。但他因靳直擅权,阴蓄异志,常抱忧愤,怎此番独论国师,把这切近之灾竟不提起?只怕此信还有未确。”

鸾吹见水夫人并不惊惶,毫无愁苦;田氏虽有愁容,亦少哀痛迫切之意,便大着胆实说道:“还闻说二哥劾了国师及司礼许多款迹,皇上大怒,竟要加二哥极刑。亏得一个七岁女神童在御前极力保救,方得释放,安置辽东的。”水夫人道:“这便是了。玉佳之祸,轻则谪戍,重则诛戮,今但安置辽东,深感皇恩解网矣。曾否干连家属,大小姐必知其详!”鸾吹、素娥同声说是并未涉及家属。水夫人因向田氏道:“你夫婿侥幸生全,我与你均无连涉,此天幸也。我不是常和你说来,我之避难,非恐玉佳贾祸,罪及家属,实虑督学下石,辱及妻孥。倘因直谏触怒朝廷,既戮其身,复连及家属,自当投身有司,或刑或戍,顺受国法,岂敢逃避山泽以幸免乎?今蒙皇上天恩,祖宗福庇,得免西市刑诛,遐荒窜逐,我与你礼当叩谢。”田氏含泪应道:“婆婆所见极是。”叫冰弦拿出红毡,随着水夫人望北拜谢皇恩,又望南拜谢了祖先,然后留鸾吹、素娥坐着吃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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