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文素臣初谒金门 谢红豆一朝天子(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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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臣奏对之时,形如伏虎,气如飞虹,声如洪钟,目如闪电,吓得两班文武目定口呆,党、冯二人浑身抖战,靳直站在御前冷汗直淋,面无人色。赵日月、洪长卿与朝臣中几个忧国忧民的,都肃然起敬,爽然若失,恧然身愧。天子却不禁勃然大怒,问阁臣道:“这腐儒非圣无法,狂妄极矣!速拟旨进呈,重治其罪!”说罢拂衣退朝,把四五两班都压在次日,不及引见矣。阁臣安吉大喜,也不待同官参酌,即时拟道:

生员文白,肆行奏对,非毁圣教,诬谤大臣,狂妄已极。着锦衣卫使尚成仁押赴市曹,即行处斩。兵部郎中赵旦所保非人,着革职,安置辽东。

旨意拟完送进。尚成仁已奉安吉钧帖,率领军卫押带素臣下殿。洪、赵二人向阁中探知,赶至午门,向素臣大哭道:“不意吾见竟拟极刑,使弟辈寸心如割。”素臣笑道:“弟应诏时已知有此,只请问二兄,旨上曾否涉及家母?”二人连连摇首道:“拟旨并未连及家属,但吾兄虽视死如归,天下事将不可知矣,能毋痛乎!”素臣道:“此尚是阁中所拟,圣怒不测,更有株连,亦未可知。倘止罪及一身,则弟虽寸剐,亦感圣恩于地下矣。吾母即二兄之母,伏乞垂念。”说罢跪将下去,二人连忙扯住,长卿道:“日兄已拟为民,将发辽东安置,这事专责在弟了。弟送吾兄归神后,即日弃官挈家,扶送兄柩回南,卜一椽于吾兄宅旁,与令兄古心同事老母,同恤孤嫠也。”素臣吃惊道:“原来日兄已得严旨,使弟何以为情?长卿兄如此待弟,弟将何以为报?曾子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弟无以谢二兄,请以将死之言为赠二兄,他日倘复立朝,不可以弟为前车之鉴,当以弟为前事之师,非宛转进言,即涕泣入告,总以冀君心之一悟而已。若惟知不可为,国家安赖有此等臣子耶?袁兄试毕入都,亦望以此嘱之也。”洪、赵二人拊膺大恸道:“吾兄死不忘君,吾二人虽生犹死也。遗言谨铭于心,必思所以报命也。”这一场痛哭,把朝臣中有些忠义之士簇拥在午门,半边围着素臣,争看他面目的,无不垂泪,内有一人竟哭晕在地,连那指挥尚成仁同几十名校尉也自流泪不已。正是:

为人但有忠良气,当世应无铁石心。

长卿哭了一会,不见旨意下来,复赴宫门首去打听。日月被本部各司官拥到朝房内去,哭晕的,有家人扛扶他处,围看者亦渐渐散开。素臣独立午门,暗忖皇情,其怒已极,此时旨尚不下,必因阁臣失拟,未及家属之故,倘或干连老母,如何是好?一时,心头霍霍不定,就如小鹿乱撞一般。正在忧虑,只见长卿满面欢容,飞奔而来道:“吾兄恭喜,不特家属脱然无累,吾兄可免极刑,只怕还有好音,出于意外!此时喜乃欲狂矣!”正是:

自昔茑萝施松柏,从来龙虎动风云。

总评:

石氏落水,舱里大喊救人,宜也;水手自奔打架,亦可也;老bao、龟子灭灯而进,何也?如虑素臣以人命控,独不能转控素臣乎?五拾两头弃而不顾,有是情理乎?读者切勿急看下文,当掩卷细思之。

石氏述完情节,读者急欲知鹣鹣如何回南?如何与粱公水郎厮会,乃即截然而断,另写素臣入京引见之事。初阅之殊觉未快,既而恍然:曰素臣之救鹣鹣、救石氏也,其救石氏补璇姑也,不特补璇姑,连素臣之入京也。然则鹣鹣、石氏,特作者遣送素臣之符檄耳,更何论梁公大郎邪?其截然而断也固宜。

观水一番议论,以高出素臣一头地,而不知观水尚在局外,非局内之素臣可比。素臣上有老母,使无观水侃侃责备而欣然应诏。其去绝裙之温峤几何?

党、冯系两尚书所举,故满面笑容,寒暄不已。素臣系郎中所举,故“大落落地脸上削得下黄霜”。此事极锐却写尽世情,非洪、赵二公,孰能抚掌而大笑之也。

素臣与女娃脉脉相视一段,情理最为微妙,非因果缘分之说也。凡有天伦,皆有默相感召之故。父子如龙儿、兄弟如遗珠、朋友如长卿,书中屡加指示,参互考之,自会其意,非可以口舌譬喻而得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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