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舴艋舟里，装载许多负荷，倒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时，那些启蒙者所发起的了。鲁迅先生在谈起他怎么做小说时，就说过，“总不免自己有些主见的”，而且“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这种想法，也是后来人们要求于小说的一种标尺。

但不应该成为惟一的标尺，毫无疑义，应该要有这样的小说，但也不必全是这样的小说。我们之所以管这种文学体裁叫小说，而不叫大说，无论如何，小说的这个“小”字，注定了它的载重量有限，无论形式还是内容，都不是泰坦尼克号。最近正上映的这部巨片告诉我们，即使那艘巨无霸，弄不好也会沉没的。

所以，要是把舴艋舟看得太重，希望装进去的东西太多太多，这样，小小船舱里，不但会有李清照女士那载不动的忧虑，没准还有覆灭的危险。因此，小船不宜多揽载，对于写小说的人，倒也是一个有益的提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