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五 春梦随云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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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此刻的心,到底在为谁而等待。

是宜臼,是应贤?还是幽王。。。。。。。。

我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结债还债?结谁的债?与谁结债?又向谁还债?一切的一切,令我很惘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存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惆怅,此刻弥漫了我真个心。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我便尝试了所有,先拥有一切,享受一切。转眼间,我便失去了一切,一切荣华如同昨日的尘烟,从我眼前晃过,从我身边流过,我抓不到,也没想过去抓。因为,是我,终究还会再回来。

进宫时,我十四将近十五了,在这冷宫里的悠悠岁月,也让我忘了我自己到底是多大的年龄了。

不过我知道,我肯定十五了。在这里,我也实实在在的忘了外面的世界,就这样,过着被人遗忘的日子,真的也挺不错的。。。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我觉得,至从进了这个残花阁之后。我所有的感慨,所有的领悟,渐渐与红楼融为一体了。我总觉得,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仅仅用红楼梦里偶然的几句诗句便能概括。

确实,都一样,都是人生如梦。无论是谁的人生,其实都一样,和红楼里的某些情节都大意相同,所以,何必费那些口舌去诠释,直接找一些里面的诗句,便能概括了。

我觉得,此刻的我,可以用一首诗来形容,就是唐多令,黛玉的唐多令: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而去,忍淹留。

第二天,余臣殿下果真叫了些工匠将屋顶补修好了。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希望他能明白,我们,永远都无法形成相交的线,因为,我们没有相交点。

但周紫东呢?一直到此刻,我都释怀不了对他的情感,我也改不了他的虚名。我还是习惯在心里叫他周紫东,至于原因,连我也不知道。他,我们也无法再形成相交的线了,因为,我们错过了交点。。。。。。。。。。。

天放晴了,那我的心呢?是否也可以放晴?我的命运,是否也可以放晴?

站在院子中间,大树上,小鸟已经开始叽喳乱蹦了。天上的太阳,很红很艳,很刺眼,它真的很夺目,很耀眼,永远高高在上。天际,一道彩虹从天的这便穿梭到天的另一边。很美丽,却是昙花一现,世人都期望它的出现,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花荣花谢为叶芳,叶繁叶颓绿花旁。一季相思花何处?又逢秋至撒叶黄。 ”

大树下,有一朵鲜花十分红艳。这个季节,还有这么显眼的花,看来,这是个非比寻常的生命。可惜,在不该开花的季节竟然自作多情的开的这般鲜艳,它的鲜艳却是大树繁叶枯黄的时候。它是为了相思那久违的叶么?可惜,它开的不是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树叶死亡的时候。

到底花开花谢是为叶繁华一时?还是叶肥也枯只为守候花?可惜这一派相思终究不知许与何处,许与何物,因为,当叶黄的季节,它终究还是错过了看一眼最美丽的花的最后一眼。它们不知重复多少次,但终究还是叶枯花繁,花荣叶落,只因,它们用错了时间,用错了地点。。。。。。。

“百花丛生百花豪,百花豪需百花骚?勿念风残百花盛,堪自多情葬百花。今日百花魂去处,徒余残居蓄百花。痴心难解风雪夜,哪比无情暗自情? ”

我转过头,他正一脸痴情地望着我。

我明白他的诗里的意思,他是告诉我,他无时无刻都在牵挂我,只是他只能将这份情深埋心中。

他是说,他很痛苦,分明爱的深沉,却装作不认识。他是说,这一切都怪自己多情,怪自己无法释怀。他只能隐藏在心里,偷偷难过。

我看着他,我都明白,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们都释怀不了,所以都埋怨着对方,我们都是因爱生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那么忧郁,那么多愁善感。

爱情,真的是一种世界上最厉害的毒。中了这种毒,不但无法自拔,还甘愿越陷越深,然后心灵焦脆而死。

我们就这样,相视了很久很久。我的泪,终于忍不住,滑了下来。

他快步上前抱住我,“对不起,浔溪。是我自私,是我没出于你的位置思考。”

我摇摇头,说道,“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终究释怀不了你的失信。”

他抱着我,下颚放在我的头顶上,我们相拥在一起,一直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想,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应该在这拥抱中,完全划清了。

“你还记得你临走时我说的话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扶着我的双肩,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点点头,微笑道:“承卿一言,守卿一生。”

我手放在他的脸上,说道:“但愿君心似我心。。。。”

他拉着我的手说道:“定不负相思意。”

“紫东。”我感动的抬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圈。

“浔溪。”他一下抱紧我,仿佛,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其实,当时你转身之际我还有一句话。”我抬头看着他,轻轻地说:“青草明年绿,我郎归不归。”

他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说道:“我听见了,只是,我在心底有回答。”

我好奇地看着他,然后他悠悠地说道,“好女子,为天下夫之所求。”

我听后,环手抱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感觉,他的身上有何应贤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气味。我甚至有些迷惘,他到底是姬宜臼,是周紫东,还是前年后的韩应贤。

“浔溪,还记得在女娲神殿中我对你所说的吗?妻者,择贤而挚。并非容貌昳丽者便是贤妻,貌之平凡且心惠者,却是贤妻之选。浔溪,你便是我姬宜臼此生所认定之妻。” 他紧紧地抱着我,大树下,彰显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

他站在案前,正悠悠地吹着笛子,而我,则坐在案便手抚古筝。

这曲子,是我们自己编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在紫樱丛中弹奏完之后,他问我此曲叫什么名字,我笑着说道,心心相印。他问为什么,我说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笑着抱起我转着圈说道:好个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个时候,我们笑得多幸福,多天真,但是,我现在却无法将那份甜美幸福的笑再展现给他。

一曲毕,他含笑地看着我,“心心相印。”

我将头侧向另一边,泪划过面颊。“浔溪?怎么呢?”

他紧张地上前问道,我转过头,看着他,“对不起,我无法再给予你曾经只属于你的笑。”

“这是我一直很想问的,浔溪,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个阿斯蛮不知给我喝了什么,封住了我的笑。”

“我去询问她。”他起身想要走,我拉住他,摇摇头。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我。他转头之余,看见了案上,古筝下的布条,他拿起来看了看,“今日独自上芳心,他年何时君见归?年年春花年年泪,又藏桃魂待桃回。卉红馨逝风一季,未料身临叶荆摧。可悯瓣随东风去,凭其淹亡春不管。 ”

他看着我,“浔溪。。。。。”

我一把夺过来,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你走后的第二年,那年我大病刚愈,褒王便派公子宏德劝解我入周宫。可是,你始终不再出现,褒王拿全府性命相挟,褒国城民都上府乞求我入宫。”

“对不起浔溪,我错怪了你。。。。。。”

我摇摇头,他再次将我入怀,“浔溪,我去乞求父王,乞求他将你许给我。就算弃了这太子之位我也在所不惜。”

我一把蒙住他的嘴摇头说道:“切不可,大王喜怒无常,你可别惹恼了他。”

“可是浔溪。。。。”

“都不重要,只要,情意常在,一切,都不重要。”

“好女子,为天下夫之所求。浔溪啊浔溪,为何天要如此对待我们?”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这话没错,无论是仇也好,爱也好,都是昙花一现,流星一般划过人生。。。。

芝喜和魏姜掏了地瓜回来后看见我们这般,无不惊奇,“你,你们。。。。。”

“那个,太子是来给我们送谷粟的。”

“谷粟呢?”

“额。。。。那个,忘,忘拿了。”

我头上时不时的汗水狂流,天空乌鸦一只只飘过。

芝喜和魏姜白了一眼,“不是送谷粟的,怕是来收人心的吧?小姐你不会说谎干嘛还要胡乱解释?”

芝喜将地瓜使劲地往桌上一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浔溪姐姐,你怎么能,就此原谅了他的过错?你实在。。。。哎哎,芝喜你别拉我呀。”芝喜气冲冲地拉着魏姜就往屋子外面拖,我和周紫东对看一眼,无奈的摇头。

“看来,若明日再来必先得带些见面礼。”他说罢看了看外面,我看着他,深情款款久久不曾消匿。

我真的好想将笑容展现给他,可是。。。。。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所以,我此生,只为应贤,周紫东而容。在这个时空,我只为周紫东而容,那个时空,我便只为应贤而容。若,他们同是一人那该多好啊。

“你还不走,留在这干嘛?是希望有心人拿小姐的话柄么?”芝喜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扫帚像个小泼妇似的冲进屋子,看的我们面容失色。

而魏姜则拉着芝喜道:“浔溪姐姐,我已经尽力了。”

我和周紫东又对看一眼,然后又是无奈的轻叹。

这芝喜,别人不了解她,我还不了解啊?她一旦生起气来,就完全成了小辣椒,那个力气,我怕十个我都未必坳的过她。不过,她平时的力气也大不到哪儿去,顶多比我和魏姜大那么一丁点儿的一丁点儿。

芝喜挣开魏姜,拿起扫帚就来赶周紫东,我忙着推他,“小祖宗,你快些离开吧。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走多远。”

周紫东看了看情形然后点点头,身子一转飞快的跑出了屋子,消失了。人家是练过的,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

“小祖宗,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我忙上前安慰芝喜。

芝喜头一篇,坐在床沿上,“没错儿,我生哪门子气啊?你都不急,我着哪门子的活儿啊?人家甘愿被骗,我充当什么好人啊?”芝喜气的大喘气。

“好啦,我错啦,我错啦。小祖宗,别生气了。”

“你可别叫我小祖宗,你的小祖宗刚走不远,去追还来得及。我可不是你的小祖宗,可别乱叫。”

“你呀。”我刮了刮她小巧精致的鼻尖。

她慢慢地终于缓过气来了,也没再生我的气了,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小姐,他害的你那么苦,你为何还会原谅他?”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芝喜和魏姜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知道我躲不过这个回答的,然后摊开手倒在床上说,“等哪日你们有了知心人便会明白的。”

其她两个丫头在一边使劲地琢磨我的话,我则无语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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