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三章 我想离开做回自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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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坐在椅子上,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只觉困意不断袭来……

这些事情都是会发生的,不论我如何应对如何阻止都是改变不了的。这些都与我无关,不去想,再也不要去想了……醒来后我不断给予自己类似这样的心里暗示,一遍一遍的调试自己。记得小时候表姐常打趣我:你最厉害的就是恬不知耻的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台阶下,都十多年了竟还没有被摔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云儿恰巧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状她一脸茫然,我尴尬一笑。

打开食盒,今日的饭菜很是不错,将心中愁绪暂搁一旁,大口大口的享用起来。“小姐,你这被外人看见可不是又失了身份!”她笑斥道。“这不是没外人么,还不容我张扬一下。”“这不是怕小姐忘了,特意提醒一番。”冲我挑眉一笑。

一阵互相“排挤与嘲讽”过后,一切似是复又归于平静。

“莲儿这丫头愈发的偷懒了,叫她早些过来补个缺竟然拖了好一会子才过去。”心里刚刚放下的名字又被云儿不经意间的一句抱怨讲了出来。原想着她一早就匆匆过来看我,还特意嘱咐我多休息不要轻易出去,是让她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办大事”不曾想云儿今儿个恰巧还让她过去填补一下人手空缺(莲儿更是得快些了,可惜我不听她话,无意中打乱了她的时间安排)。心下微凉,我真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为我所知,我只想平静的过着每一天。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讲给云儿听听。”她注视着我关切的问道。按说我本是很乐于倾诉的,再说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愿意聆听的贴心人。可我又从何说起呢,总不能说我和客氏是穿越过来的,彩莲是她的眼线,她们要害皇后……总而言之,无从说起。沉吟了片刻,朝她挤出一个也许有些不自然的微笑,淡淡的道:“我好得很,这么久不干活还不好吗!”短短十几个字,声音愈发的微不可闻。

见我无心说出实话,她倒也就不再去追问了,只是又笑着十分俏皮的说道:“您可别告诉我是在勤学乐思,既然不愿说就算了。”我不禁掩嘴轻笑了出来,急忙续道:“对对对,就是勤学乐思。”一边说着一边冲对面的她一个劲的微微颔首。

“小姐,真是服了你了。”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学着别人以手掩口,样子超囧的!屋中欢笑之声依旧。

就在秋天渐渐远处的时候,清晨走在通往乾清宫的宫道上。抬眼向前望望,就见前方是一片朦胧,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瞧见过这么大的雾了。一阵风刮过,树上的叶子顿时落了不少,只是再配上眼前的浓雾做背景显得更加萧瑟与凄凉。就连落叶都明白要去遮掩,因为不愿让人轻易看清它的飘落而选择浓雾作为飘落过程中的华丽背景,又或者说是遮掩的屏障,试问人又怎会轻易袒露内心呢?让人轻易看透,定是会让某些攻于心计的人觉得自取其辱吧。

走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心底有种莫名的轻松感觉。

不知不觉,下落的黄叶,石板地上已或深或浅地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回首望去,一片一片,零散地在地上铺展,像极了我一路走来的破碎回忆。浓雾中,两旁的树木像是也厌倦了这永无止尽的飘零,空空的枝丫上,在雾气中闪着森然而迷蒙的光泽。

这是我第一次凝视空荡荡的枝丫,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我好像真正开始理解什么叫萧瑟深秋。身后仿佛是有人在催促着我一般,我不自觉地加快步子,趁自己还有勇气内心还清醒的时候,快点穿过狭长的朦胧宫道,快点走到乾清宫,然后再随着雾气一同消散在人们的视野里。

到了乾清宫门口,抬眼随意瞅了瞅四周,步子不禁一滞愣在了原地。暂且放下心中的惊疑,向一侧的茶房走去。待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一个小宫女正背对着我倚在椅子上不知想着什么糊涂心思,那边的云儿正专心致志的倒腾茶水。

我轻轻咳了咳嗓子,那个神游的小宫女恍然回身,跑到我面前一个劲的“姑姑奴婢错了之类的。”云云。见她这般惶恐,反倒是我着实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我一向是待人随和的。

“袁梦你还不快先下去,以后应值别总想着偷懒。”云儿语气微怒训斥道。“是,奴婢告退,奴婢以后应值定是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云儿对她微微颔首,之后她转身离去。

“还真没看出来,云姑姑现在处事这么老练。”我微笑着调侃道。她对我淡淡一笑不做应答。

一边看她煮茶一边又与她聊上几句。

“小姐,这个袁梦是前些天刚进宫的。是个不错的丫头,就是和小姐一样常常魂不守舍的。”“是吗!”这时候我竟又有些出神了。云儿笑着对我点头。我的思绪此刻正停留在刚刚见袁梦的那个瞬间。总觉得她与其她的宫女比起来有些与众不同,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姑且算是女人的直觉好了。若说是因为我在紫禁城里呆的久了,从而练就了一双识人的慧眼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片刻工夫,茶已煮好!

云儿端茶欲送入大殿,“还是我来吧!”云儿略微有些迟疑,不等她应答我此刻已从她手里接过茶盘走出了茶房。

殿外,芦文锡独自立着,我上前向她微微福了福身:“芦公公。”他立在原地,伸手虚扶我起身。走进大殿替回里面的彩莲。

我放了一杯云儿刚泡好的普洱在他御书案边,而后静静立着寻觅一个合适的开口机会。心中多少有些懊悔,自己刚刚在茶房只顾和云儿嬉笑都差点忘了正事……

近几个月他倒是忙了起来,相比之下在做木匠活上花的时间也不及以前。

这时的天启朝,吏治愈发混乱,阉党羽翼渐满。原来齐党,楚党以及浙党的残余势力逐渐汇聚到魏忠贤的门下。前不久时任吏部尚书的赵南星利用京察排除异己,在这之后发表了《四凶论》公开攻击三党,东林党与原来三党的矛盾更是进一步恶化。东林党人汪文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联盟,被负责人事调动的赵南星一次性摧毁。

“洛英!”朱由校竟开口叫了我一声,身子不由得一颤。“不知皇上您有何吩咐!”今日反倒是他先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向了伏案批着奏折的他。我不禁有些想笑,看他这么认真的批折子我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笑什么?”他有些不解的询问。“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请皇上责罚。”我开门见山道。说完之后,便赶紧低下了头,因为之前罚跪的事情,我似乎少了几分面对他的勇气。我究竟应该怎么去和他提自己要离开乾清宫的想法,难道再去提那天被罚跪的事情,然后就此向他请罪,再然后“顺理成章”地请求离开。可是一说起那事儿,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因为由那次罚跪直接间接所引起的心绪起伏,唯有自己最清楚。到时候,全不知情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这会儿才惊觉,虽然拥有了面对的勇气,却没有一套得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精心说辞,这时候,我又一次别无选择地选择了沉默。

或许,自打我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去见未来的崇祯开始,便于无形之中注定了我今时今日的为难与无错。

“又怎么了!”一侧的他疑惑依旧。“我是个随意的女人,我还是个找不着自我的行尸走肉。”心里愈想愈伤感,愈伤感愈是容易口不择言。上次慧慧说我在背台词,而今天我就好像一个文采拙劣的小学生,费尽心思地去东拼西凑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只言片语。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见我今日如此反常,他立刻掩去了脸上惯有的嬉笑正色道。“奴婢自请调离乾清宫,有些东西奴婢本是不配得到的。”我静静的盯着他,盼着他的干脆回答。心下打鼓但愿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毕竟有些话是我既不能也更加不愿直说的,再说了我和他的关系——仅是主仆罢了。

就在前一刻,我打定主意,既然找不出合适的说辞,那就索性开门见山地把心中想法扔给他。

“你想调到哪里?”惯有的嬉笑表情又隐隐浮在了脸上,他该不会仍旧是以为我在与他说笑吧。“钟翠宫!“我状似无意的答了这三个字,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未想好要去哪里任职,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曾想过就此离宫,可宫外的那个家太陌生,所以我很快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我顿时有些后悔,之前被我暂且放下的惊疑,此刻再度萦绕于我心头。若是今早猜得不错,那我刚刚说的那三个字试问又有何意义呢!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面上隐隐含笑:“看来洛英你是早就考虑好了。”闻言,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如何答话,遂低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用行动告诉我你不愿意,要不去坤宁宫好了,你与皇后本就有些投缘。”他一改往日的嬉笑风格,话语里竟透着一丝关切,心下一阵酸涩过后,更是不敢直视他了。

下一瞬,一想到他居然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以前自己真是小看他了,按说现在我应该高兴才是啊。皇后的寝宫——微微想了一瞬,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应该高兴,因为他给了我一个面对皇后的机会。

“谢皇上恩典。”嘴上强自咧出一丝微笑。目的虽然已经达到,可我还是恭声问了一句:“皇上,不知奴婢何时可以前去任职。”顿时觉得这话问的显然有些操之过急了,只是无奈话已出口又无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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