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71章 前传1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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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世之中的人,便是偷得了一分的清闲也只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心上到底又都在想些什么,大抵上只有自己能够晓得,打算的到底是自家氏族,还是天下百姓的安生也都要因人而异,比如这位李家的老爷。

衢高之地离着宜陵算不得太近,按理来说这张家的这位老爷也无需如此大张旗鼓的请老师来教学防备,这无外乎就是打官府与城中驻扎军队的脸,可这位就是请了,而且请的时候还要带上了另外几大家族,便是说都没人敢去说一嘴,不然没准这衢高就成了第二个宜陵。

费岭在这张府一呆就足足呆了五年之久。

“灵玉,你就别闹腾了,我就听着前面说孙家已经派了大军朝着这边打过来了。”

说这话的是张家老爷的世交,陆家的公子陆士然,也是一同在这私学里的,端的一身的好相貌英气的很,与张灵玉这种瞧着就像是纨绔子弟的不同,但二人最为交好,故而也就逮到了休息的时间缩在一角说些悄悄话。

张灵玉原本还在擦着剑,他这两日跟着自家的老太爷和父亲没少闹矛盾,好好的日子偏生不过,非要让他去找那宜陵的地方去参军,他不从竟然把屋子里好不容易养好的大将军给摔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求回来的。他听见陆士然的话,便立马看了过去,眼中全是惊讶,不免对刚刚听到的话心中一惊。

“怎么一回事?”张灵玉此时连着手上的帕子都掉落在了地上,一双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佩剑。这大军起义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还会有这般说法?难道父亲他们是一早就得到了什么风声才与自己有这般的争吵?

陆士然听见问话,便四处瞧了一眼,瞧见了四处没人才打算开口。要知道他们现在这学堂里面人多耳杂的,一旦让别人听见了去告诉了知州,岂不是要背上妄议朝政,甚至投递叛国的罪名?故而就得小心些才能好。

他凑到了张灵玉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几年说的是都压制住了,实际上是被逼的节节败退,眼瞧着已经将淮宜和颍川几个地方都占上了,只怕是要瞒不下去了,昨个我爹说让我先悄悄的去看看情况,你走不走?”

陆士然这话说的其实很明白,就是孙家军已经要打过来了,问张灵玉要不要跟着自己一起走,先的得到个先机,以后没准也能有个从龙之功,现在眼瞧着外戚干政,后宫那新来的薛贵妃也是个迷乱惑主的,已经是末路之朝何须在这耗费着时光?

张灵玉皱了皱眉毛,他虽然玩心甚大,但也不是个真的草囊饭袋,如今这般情况看来父亲祖父肯定是收到了消息的,自己现在要是不走,只怕就是错过了大好的时机,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且容我把景娘安排好了,不然我爹铁定会生吃了她。”

陆士然点了点头,这一家子整日里老爷子看着灵玉看的紧的很,生怕养的不成器歪了,现在又是为了个戏子操碎了心,那景娘现在当了外室的,只怕更是张家一家的眼中钉,若是灵玉一走,只怕那外室性命都难保的很,怪不得前两日说是张府府上大少爷跟着张老爷大吵了一架,缘由却在此处。

“你二人为何还在此处?难道今日的剑招都学会了?”

然而陆士然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心里翻了个跟头,吓得他脸色都白了,转身却瞧见是往日里教习他们习武练剑的师父,这才稍稍放了心,只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明暗光,与旁边的张灵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费岭瞧见陆士然眼中方才闪过的一丝暗光却并未有什么表露,而是继续说道:“你二人虽然天资甚好,但是一个过于骄纵一个无法定性,风吹草动皆能让你二人分神,如今练剑不专心,岂知对战之事会不会因为这不专心付出代价?还不速速归去练剑?”

那张灵玉和陆士然两个人听见这话,自知本来就是他们两个的不该,便也没说些什么,而是施了一礼转身与其他同学的人一道去练剑去了。倒是费岭在瞧见了以后,转身离去,眼中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只不过倒是像要做些什么一般。

张府里,张老太爷和张老爷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就听见有人通传说是小少爷的武师父来了,此时已经在前厅等着,好像要有什么话要与他们二人说上一说。

他们两个人素来也是精明的很,听见费岭上门,心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此时宜陵那边已经要往着他们衢高这处打过来了,只怕这位武师父的来意要与这件事情有关,便对视了一眼,叫人给回了话,便说马上就到。

费岭到了张府以后,足足有一个时辰才从府中而出,其中聊了些什么只有这些当事人才能够知晓了。

“爹?您说什么?让我现在即刻动身?”张灵玉此时正站在自家父亲的书房之中,面上带着一丝的急切,他本来想着这两日能够将景娘安顿好了再走,但是没想到一回来父亲就给下了令,自然是不乐意的。

张老爷教子一贯都是以严教儿,不过他严厉也是动辄打骂而已,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不让人怕了,张灵玉便是如此才敢同他父亲吵闹,甚至还养出来了个外室。倒是一贯不开口的张老太爷更有些威严,这位一贯都是家中最有个话语权的人,毕竟吃过的咸盐比他们这些人走过的路都多,他这话张灵玉还是不敢反驳的,故而这位张老太爷一开口,他这气焰就消了下去。

张老太爷只是看了一眼在厅中脸上不满之色的张灵玉,冷声说道:“他说的还不明白?你是聋了的?”

张灵玉只是咬了咬牙,而后坐了下去,面带懊恼的看了一眼自己祖父,不敢说什么又分明有话憋着的样子,最后似乎是憋的急了捶了一下自己手下的桌案才算是舒服一些。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外乎就是那戏子罢了,真要是到了那边有功劳便是十个戏子百个戏子还不是招招手就来?况且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前儿个她与旁边的刘知州家的小儿子借着买脂粉的由头眉来眼去,如此也值得你这般糊涂?竟然要浪费前程去沾这份腥?”那张老爷瞧见父亲一句话叫自己那冤孽儿子消停了下来,便立马顺水推舟的说了下去,将这段时间查出来的东西一并都说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家儿子脾性是个什么样的,这小子就是一时间新鲜被那狐媚给攥住了心思,真有情有义的话怎么可能扔在外面做外室?

张老太爷倒是不管旁的,他只是张口说道:“今儿你那武师父已经来辞行过了,我打第一眼就瞧出来这位是个腹中有些东西的,只怕并非普普通通教莽功夫的,只是他不愿意教你们那些只教你们这些武行东西。”讲道此处,张老太爷的眉毛便皱了起来,他倒是并无不满,只不过暗叹一声自己这孙儿入不得人眼。

张灵玉倒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只知道自己家对这位师父是格外看中的,每到年节都要备上礼物叫他早早去拜年,比之那些文夫子还要更周到一些,现在想来确实如同自己祖父所说,那位费先生确实是个气质不凡的。只不过,这武师父走不走与他何干?这他倒是十分不解了。

张老太爷便又继续说道:“这位既然要走,那必然是有些缘由的,大抵上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我瞧着这位像是大才,便问了一声现在你该如何……”

在听见自己祖父说出来的的那句话的以后,张灵玉反复的在口中念叨着自己刚刚从祖父那里听到的八个字才下了决心。

没过几日,他们两个也继费岭以后悄悄的消失于衢高。

张灵玉与陆士然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正值晚间,当夜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夜色中夹着烟雨朦胧。

此一去则是奔着孙家的方向,若是白日里大摇大摆便是与当朝朝廷作对,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还不等着从龙之功呢,估计着家里人就先遭了殃,便只得晚上悄悄的偷着离开衢高这地界。这岸上因为下着雨又隔着雾气,便是衙役也懒得在这里巡查,倒是个利于他们离开的好时机。

陆士然瞧见张灵玉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也只是摇了摇头,他抬眼往着那码头上面瞟了一眼,突然叫了一声身边的好友说道:“灵玉,你瞧着那边码头上是不是有人站着啊?也不打伞,莫不是要投河自尽的?”

张灵玉听见这话突然转身朝着那码头上面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的好像看见了那前面好像是站着一个人,只是他与陆士然的想法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祖父口中转达的那八个字。

“良禽欲飞,当断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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