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九十七章:不能再等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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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杀她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白从始至终都活在被杀的恐慌中,无论她身处于何种境地,自我保护的意识永远都在提醒着她,不能掉以轻心。

失踪的未喜和姬容很有可能杀她一个回马枪,宣布退位的召公很有可能除掉她这个巫女,从此大权独揽,乐阳也有可能给她致命的一刀,理由和召公是一样的,她想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主宰,为姬言以后的亲政肃清道路。虽然姬言还小,苏白的猜测不一定成立,但眼前的刀却是寒光毕现地横在她的面前。

但那把刀没有机会刺进苏白的身体里,那个刺客的背后插着一柄长刀,贯穿他的前胸,他不敢置信地回头,还没看清楚身后的人,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陌离抽出长刀,面无表情地退到一边,已经带着人马离开的田宗彦披星戴月而来,一袭黑衣,面容肃杀。

他踢了一下那具尸体,“这就是你坚持留下来的理由?”

苏白淡然地说:“我当初答应回到赵王宫,也不是因为宫里没有危险。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而不是选择逃避离开。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你认为,我离开之后,不会有危险吗?还是会有。只要我还是中山国的巫女,我就必须承担所有的这些危险。我早有防范,不会因此而丧命。”

田宗彦磨牙,“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猫也只有九条命,你能死几次!”

苏白咬了咬唇,无辜地看着他,“当初你要是让我死了,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田宗彦所有的怒意须臾烟消云散,烦闷地闭上眼,“小白,跟我走吧,我把中山国打下来,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也不会是你的阻力。”

苏白应该感动的,如此霸气的表白,她无法抗拒。虽然她口口声声不愿意和他在一处,不愿意跟着他远离这个满是污秽的中山国,可她心中对他的爱从未减损过一分。但是她有她的责任,她不能只为自己而一走了之。

“杀戳并不是解决问题唯一的方法,你能灭了中山国,可是你能灭了自己的母国吗?即便你能,我知道你能,可是又能改变什么?我不怕死,却怕人言可畏。”苏白说:“我很谢谢你的去而复返,而使我幸免于难,但是未来的艰难险阻我想一个人面对。我不想一直依赖你,你知道吗?我讨厌这样的依赖,你这个人太狡猾了,就是想让我一直离不开你。可是你明白吗?你是一个有妻儿的人,我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存在,再也没有旁人生存的余地。那么,很简单的方式,以你的方式来解决,那便是杀戳。可是你能下得了手吗?你不能!”

田宗彦轻揉她的发顶,咬了咬牙,面容疲惫,明明知道是一样的结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带走她的冲动,明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与争端,不仅仅是因为立场不同,还因为他已非自由之身。无论往事种种他有多不情愿,齐人不能纳妾是不争的事实,可即便是齐人能纳妾,他也不舍得让苏白受这样的委屈。

其实,他过不了的只是自己那一关。

他曾经以为,这一生他都不会动情,不会有女人能打动他,更不会阻碍他。可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以往的种种是再可笑不过的论断。倘若他知道遇到苏白,会击碎他以往的种种坚持,他一定会等着她的出现。可人生就是如此,无法预测。

又是新的一天,没有田宗彦的一天。

他昨晚走的时候,脸色是平静的,但同时也是可怕的,只有在苏白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会以这样的面容面对她。

他们之间说不上谁伤害谁,他们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不是在一起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田宗彦是她最坚硬的盔甲,让她时至今日可以无坚不摧,无所畏惧。可他走了,生死难测。他所求,不过是在可能丧命的前提下,与她走过最后的时光。

苏白是残忍的,她不愿意给他希望,甚至不愿意满意他最后的心愿。或许带着这样的遗憾和得不到的愤怒,他会从这场战争中顽强地活下去,直至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虽然不能随他离开,可她的心一直与他同在。

东晖殿死了人,乐阳天还没亮便知晓了。苏白有意让她知道,把尸体扔在宫门口,意在警告这个宫里的人,不要打她的主意。

她不想知道谁是幕后的主使,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会让她分心。

“到底是谁干的!”乐阳很生气,“这个宫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刺杀神女是对神灵的亵渎。”

苏白摆摆手,“没这么严重啦!我也是普通的人。”

“是我低估了未喜,他一定还有同党潜伏在宫里,给我时间,我一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乐阳,这件事我不在意的,因为没有人能杀得了我。我更在意的是,我能不能得到云中大军所需要的粮草辎重。战事一触即发,我的二位兄长还在等我的消息。”苏白很认真地对乐阳说,“要不这么吧,我在乐公的庄园看到囤了不少的粮食,可否先借与我?”

乐阳笑道:“你也看到了,庄园养活一大帮的人,没有太多的余粮。庄园里还不到一万人,又如何能养活十万的大军呢?”

“你是不借了?”

“不是不借,是借不出来,反倒害了云中大军。”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办法,能动用中山国的宝藏?”苏白说:“我既然是守护者,但不能一定守下去,中山国若是有危难,难道我也要守着所谓的宝藏吗?”

乐阳说:“也不是不能动用,而是需要等到可以动用的时候。”

苏白问:“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等到中山国的国库空虚,国将焉覆之时。”

“你是认为中山国现下并不是国将焉覆了?”苏白语气变得凌厉,“大巫师以权谋私,太子杀害亲兄,谋害国君,甚至连巫女也不放过,整个巫师团如同散沙。我已继任数日,其他的几名巫师至今仍然没有入宫谨见。这样的巫师团,我个人认为,应该解散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国之公器,尚且如此,难道不是灭国的征兆吗?”

“苏白,你不要危言耸听。中山国虽小,但有赵国这个强大的后盾,依然可以不受列国的侵扰。”乐阳微怒,“可是因为你,中山国与赵国的邦交决裂,而燕国这个盟友也偏向赵国一边,中山国从此被孤立。如此尴尬的境地,是因为你,而不是旁人。”

苏白冷道:“既然如此,我才要负起责任。与赵国的邦交失败是需要弥补的,赵国的下一代国君必然是我二位兄长之中的其中一位,只要我们帮助云中大营,他们是不会放任中山国不管。赵王已经老了,不出五年他就要退位让贤,我们又何必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至于燕国的公子央,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我而已。”

“依你的意思,赵燕两国仍是中山国的盟友,但是需要把宝藏交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在国将焉覆的前提下,这就是解决的办法。若是继续守着这个宝藏,等灭了国,宝藏也是别人的了。”苏白说:“我明白你要保住言儿的王位,可没有国了,哪来的王位?你怕我对言儿不利吗?在中山国,巫女与君王更有权势,我又何必与他计较?”

乐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言儿还小,不适合做国君。”

“但是他要占着这个位置!他也不小了,今年有十岁了吧?公子彦十四岁上战场,他也该是时候成长了,不能上战场,也该好好学着治理国家,不能因为年纪小,而有诸多的借口。我并非一定要赖在中山国,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立刻就走。”苏白的立场很明确,她要的不多,只是钱而已,国君之位她没有兴趣,也不想像未喜一样,掌控着军政大权,而使国君无所事事。国君就要有国君该有的样子,而她还有未完的事情。

“乐阳,那个重瞳子想必是言儿的叔父吧?”

乐阳大惊,“你在说什么?那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现下是该拿回我的东西了!”苏白冷哼,“你可以不承认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也不认为你所做过的事情是错误的。但是昨夜派来行刺的人,你能撇得清吗?我无意与你计较,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损伤。但不表示我会一味地容忍下去。你留着未喜和妙歌,无非是想牵制我的行为。可是我告诉你,我真的无意中山国,我想要的只要那个宝藏而已。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你帮我赚到更多的钱。若是把我惹急了,掏空中山国的国库,我也在乎不惜。到时候,可别怪我留给你一个空壳子。”

苏白怒了,田宗彦已经上路,说明战事迫在眉睫,她不能再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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