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六十四章:难道他就是公主殿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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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过年的气氛浓重,袅袅炊烟升腾,欢声笑语不断,正是万家团圆之时,再大的风雪也抵挡不住归家的脚步。苏白不知道何处为家,但有亲人和爱人的地方,就可以称之为家,她曾是这么认为的。可今日,就在刚刚,她见识了人心的叵测与险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很多东西,包括感情。原来所谓的以命相护,可以理解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一场豪赌。

她重又换了白先生的人皮面具,与初小进了中军大帐。宴席已开,姬央乃是座上宾,但他的脸上没有笑意,与苏苍举杯敬天,为死去的将士默哀,郑重地洒到地上,以慰将士们在天之灵。

“我苏苍在此立誓,不报此仇,绝不还朝。”苏苍再叩,“为死去的五百将士,我苏苍言出必行。大仇不报,苏苍一日不娶。”

苏白蹙了眉,苏苍这是动了真格。

“听闻先生去了临水,可是临水疫症再起?”苏苍拧了眉看她,凛凛怒意。

苏白找了一方空案坐下来,自顾自地斟了一杯满,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是有几例病患,天寒地冻难免伤风体寒,我去看过了,无甚大碍,吃过药便好了,不是疫症。”

“真的看过了?”苏苍微笑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苏白饮下那杯酒,“远远地看过一眼,怕被传染,但是还是不是疫症。”

“这位先生便是化解这场疫症的大夫吗?”姬央倒满酒杯,“央敬先生一杯。”

苏白仰头又是一杯,“好说好说,公子哪天要是染了疫症,尽管来找在下,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只是,公子这一身的香氛还是少戴为妙,这香气太重,招惹昆虫,这昆虫最易染病,公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姬央倒是好脾气,恭敬地说道:“央谨受教了。”

可苏苍却是眼刀冷飕飕地朝她飞过来,苏白只当是没瞧见,饮酒饮得极是欢畅。

“不知先生是哪里人?”姬央并没有被她的毒舌所吓退,反倒与她攀谈起来,“这大年下的,家中可有妻儿牵挂,老母在堂?”

苏白认真想了一下,醉眼微醺,身子斜倚,豪迈地架起一起腿,“在下乃是帝都人士,母亲已仙逝多年,孤家寡人,孑然一身。这大年下的,在哪都是过,没甚不同。”

姬央又问:“央也是一样,无妻无母。母亲生我时难产死了,央从未见过她,只知道她是宫里的女官,颇有才名,因外家不显,得不到封立。倒是攘侯的母亲身份尊贵,中山国虽小却是富庶一方,贵为赵国王后,乃是赵国与中山国的传奇人物。只可惜,红颜薄命。央与中山国都是殷天子一系,同属姬姓,本该同气连枝,相互扶助,可燕国自恃殷天下一系诸侯,不敢迂尊降贵,裹足不前,才会被齐国残暴征伐,数年难以恢复元气。而赵国不也是如此,牧平之战二十万赵军精锐折戟沉沙,何其悲壮。”

苏苍也开始灌酒,“列国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邦交不过是满纸荒言,随时都可以撕毁,翻脸不认人。公子央今日与我合纵,不过是因为本侯如今示弱,你怕赵王此战之后拿你开刀,便要离间我父子。但不可否认,你来得很是时候,也正切中我父子之间的命脉。你要娶我妹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点,本侯要确保小白可以回中山国。”

“这……”姬央有些迟疑,“不是央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而是央已经事实之真相,若是爽快地应承下来,攘侯也不会相信于央。”

“自然是不信的!”早有斥侯来报,西衍已回临水,齐军也陆续进驻大营,田宗彦已然把临水当成他的齐地,为所欲为,他亲自把信任交到他的手上,却被摔得粉碎。他以为他是真心待小白,可儿女私情比起邦国大事,之于田宗彦微不足道。“你想要娶小白,这个本侯答应也是惘然,要小白同意才行。本侯相信公子央也是觊觎中山国那弹丸之地的财富,你想娶小白之心,本也是冲着中山国来的。但你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故,小白不再是长公主,也就是说这世上再无苏白。依照中山国历代之传统,巫女一死,若无继任之巫女,这财富将会由巫女所嫁之人支配,也就是我的父王赵惠王。那么,现下的问题是,若是小白不能在三个月内回到中山国,赵王将会行使他的权利。是以,本侯才想让你带着她安全地回到中山国,让太子容乖乖地听话。本侯可以保证,他要是承认小白的身份,本侯便不会兴兵踏平他中山国,但要是他和赵王合谋的话,就不要怪本侯不念亲戚之情。这话扯远了,说回正题。”

苏苍的酒壶已经见底,他叫来侍卫上酒,又是一通猛灌,“我这个妹妹呢,自幼长在深宫,不谙世事,不知人心之险恶,一路上怕被坏人诓了去,而这边关战事吃紧,本侯不能亲自护送。”

“不知令妹现下何处?”姬央有些急切。

“都说了,她不在这里。”苏苍拎了酒壶坐到姬央旁边,“不过呢,让你护送小白,却不是真的小白。而是他——”

苏苍手指向易了容的苏白,“而是这位白先生。”

“这又是为何?”姬央不明白,“攘侯还是不相信央?”

“你们若是能安然到达中山国,小白自然会出现。”

姬央盯着苏白看了半晌,“难道他就是公主殿下?”

“他是男子,公子央你连男女都分不清吗?”苏苍轻笑,“公子央也是知道的,本侯要你护送小白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去,这样一来,会有很多不想你们平安到达中山国的人在路上设伏。是以,本侯想要公子你做这个箭靶,吸引所有的注意力,然后本侯会派人护送小白前往。”

姬央叹道:“侯爷还是在试探央吗?”

苏苍笑道:“公子应该让小白看到诚意。女子想嫁的郎君,莫不是能为自己豁出性命之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可你这般推脱……”

苏白心中暗骂,这女子想嫁的郎君是何人,这苏苍怎生这般清楚,没几句话便把她这个妹妹卖了。

“如此,央只能照办。”姬央又道:“只是在出发前,能不能让央见见公主?”

苏苍摇头,“还是不要见,秘密行事,越少人知道越是隐蔽。云中大营十万将士之中,有许多暗探斥侯,难免打草惊蛇。公子央难道不清楚吗?”

姬央讪笑:“攘侯这是在怪央?”

“列国之势,各凭本事罢了,能让公子央的暗探搅得我军营大乱,也是我苏苍技不如人。”苏苍是一个豁达的人,一码归一码,赢便是赢,输便是输,心中不会存着怨恨,光明磊落。

“本侯十四岁从军,仍是孤家寡人,如今你我三人都是光棍一条,没有牵挂负累,倒也是不负这年节。”苏苍举杯,“只是这个年过得悲凉了些,军中粮仓被烧,仅救下三成的粮草,只能够营中将士吃上半年,本侯也不得不勒紧裤腰。这酒还是大王兄前几日给我带过来的,都说秦酒太烈,烈酒好,喝一点便醉,能喝许久。”

这又哭上穷了,苏白睨他,“虽说在下尚未娶妻,但已有心尖之人,只等着在下赚些老婆本回去娶她。这女子最经不得等待,没几年青春就没了,找不到好人家。听你们一口一个长公主,这长公主定是生得极美,才令公子央念念不忘。”

姬央半醉,没有平日的端肃,不好意思地说:“若是央承认看上的是长公主的美色,你们一定会说我肤浅,可第一眼看人时,不就是看中她的外表,难道还能直击心灵吗?央便是喜欢她高高在上的美好,话不到三句便不理人的趾高气昂。”

苏白苦笑,这公子央是个抖M体质,被虐成狂。

“原来公子央是喜欢征服。”

“也不尽然。只是这公主性情跳脱,难以捉摸,但又对在乎的人一心一意。央常常在想,若是她在乎的人换成是央,央此生定然不会负她。纵然,初到赵国时,想娶她之心只为她赵国长公主和中山国巫女的双重身份,想着娶了她便不理会。但见过之后,央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

说完这句话,姬央趴的一声,仰面倒下,须臾便发出鼾声,已然醉倒了。

苏苍不得不叫人把他抬到屋中,又用脚踢了两下,“这酒量也太浅了,不是说燕人善饮,几壶燕酒都不在话下。我想这燕酒是水做的吧,这秦酒也不是很烈……”

苏白拉着他出来,“你当真要把我交给他?”

“我倒是觉得,他已经察觉你的真实身份,才会同意。”冷风打在脸上,散了身上的酒劲,苏苍陡然清醒,“小白,我只能给你半年的时间,把粮草补给都带来,否则你我兄妹三人的命不长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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