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十四章:你这是想与我撇清关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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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装病!”苏白怒不可遏,“这种事情能拿来开玩笑吗?”

她马不停蹄,生怕来一晚步就会耽搁治疗,可推门进来,看到的却是神情气爽的田宗彦,她气得脸色发青。

“我还没机会和你说,你就来了。”田宗彦也很无辜,消息这么快传到苏白的耳中,而苏白来得如此之快,是他始料未及的,“我不想走,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苏白真的动气了,“这疫症有多严重,你不是不知道!我想出营,你不让,因为你亲眼见过疫症的可怖。所以不要轻易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田宗彦轻叹,“我不让你出营,可你还是出来了,你也不是这么听话的人。”

“你!”苏白杏目淬火,“这能相提并论吗?让你走你偏不走,装病留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田宗彦摒退左右,长田很识相地把门关上,屋内突然沉寂下来,苏白的气焰顿时冷了一下,往门口的方向退了两步,因为她发现田宗彦开始在脱衣裳。

她抓住衣襟,“你,你想,你想做什么?有话好好话,脱什么衣裳啊?”

田宗彦把脱下的外袍往她头上一罩,“装病总得装得像一点,你这么火急火燎跑出来,苏苍一定会起疑,你想过要怎么把话圆过去吗?”

苏白最大的弱点是冲动,做事情总是行动在前,思虑在后。或许和她在手术中遇到突发状况有极大的关系,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便要把手术的失败率降到最低,而她又是一个不允许自己手术失败的人,在最初的反应过后所做的决定往往都是最为正确的,这也是她的自信来源。然而,在处理其他事情上,她就没有这么得心应手,而她在医院呆的时间很长,在生活中就是一个白痴,在这个异世,她已是处处思虑,处处周全,但有时候难免冲动,因为有些事容不得她多想。

苏白缩了缩脖子,“没有,我一想到你……你这么一个齐国的公子在赵国境内出事,势必要引起两国邦交上的摩擦,所以我第一时间冲出去并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拉掉外袍,田宗彦已经上了榻,高束的发髻散在肩上,弱化了他凌厉的脸部细条。他瘦了不少,两颊深陷,尘霜满面,颇有几分疲态,倒也像是真正的病人。

“这样最好。”田宗彦说:“我乃是齐国的公子彦,而你是赵国的公主,就算你现下身份不明,但你的两位王兄是赵国的公子。”

“你这又是何意?”苏白反问:“你这是想与我撇清关系?”

田宗彦淡道:“田某与公主并无关系,因田某无意中救下公主,公主投桃报李,对田某颇多照拂,田某不胜感激,无以为报,只能护公主一世周全,以报答公主舍命相救之恩。”

苏白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轻描淡写的语气,仿若陌生人一般,不曾有过深交,不曾以命以护,不曾同榻而眠,不曾动过真心。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事实如此,难道还有旁的吗?”田宗彦下颌紧抿,“若是公主有所误会的话,田某感到万分的抱歉,还请公主见谅。”

苏白深吸一口气,控制眸中上涌的水意,“公子说得不差,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在遇难之时恰逢对方施以援手,再无其他。”

田宗彦眸底微沉,盖上被褥,淡道:“多谢公主前来探视诊治,田某身体抱恙,礼数不周,还请公主原谅则个。”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苍的身影很快出现,进了内堂,目光灼灼,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但是除了苏白的脸色有些不好之外,并无异常。

“公子彦可有大碍?”

苏苍欲上前问安,被苏白拦了下来,“二哥,当心被传染。”

“公子彦染了疫症?”此事非同小可,田宗彦在云中染了病,齐国若是因此而发难,他难辞其咎。漏夜把他赶出大营,很难自圆其说。

“应当不是,只是感染了风寒,还要进一步诊治才能确定。”苏白瞪了田宗彦一眼,他乖乖地躺着,不发一言,如同病入膏肓一般。

苏苍把她带出去,语气十分严肃:“小白,你想治病救人并没有错,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有些不妥。公子彦的身份敏感,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还是要谨慎为上。”

“二哥,我知道了,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苏白乖巧地答应,“我还需要去看看别的病患,才能确定公子彦与他们是否一样。”

苏苍还是有顾虑,“此事还要再想想,你先随我回营。”

“先等等,我给公子彦开一副药。”苏白让长田取来笔墨,泼墨挥毫,很快便写好方子,“照这个去抓药,一天两次给他服下,若是高热不褪,再派人去大营寻我。”

苏苍却道:“公子彦是贵客,还是回大营吧,出了事情我来担待便是。”

“二哥!”苏白急了,“不能让他回去,万一他真是疫症,是要传染别人的。”

“无妨。”苏苍道:“营中有一处僻静的屋舍,原是家眷探亲用的,但云中太远,没有家眷愿意长途跋涉,因此空置下来,让公子彦搬到那里去住,若果真是疫症,也算是你所说的隔离起来。在这处营垒,士兵换防频繁,恐会蔓延更多的人。”

苏白只能同意。

在回营的路上,苏白发现昨日聚在营外的女子都不见了,心中甚是疑惑,不由地调侃起苏苍,“二哥,昨日那些女子不会是你花钱请来的吧?”

苏苍不明白,“我为何要花钱啊?”

“输人不输阵,不能让公子彦觉得你没有魅力。”

苏苍轻嗤,“你尽瞎想什么呢!公子彦有妻有儿,怎能与我一般相比。”

苏白大笑,“可人家有妻有儿,你还是光棍一条,二哥你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吧?”

“匈奴未灭……”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白打断,“这不是理由,你一个人在云中没有人照顾你,始终不妥。难道你就没有看中的姑娘吗?昨日有那么多的女子倾心于你,你就不动心吗?”

“总归是要成亲的,但娶谁并不重要,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罢了。但是,我总觉得一个人自在惯了,哪天马革裹尸,无牵无挂,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苏苍长叹,“征战的时日多了,夜里总会被恶梦惊醒,血流成河,满目疮痍,尸骨成堆,若是多了一个人,我就没这么自在,在战场上也会放不开,总想着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归来,难免束手束脚,无法全力以赴。”

“是以,二哥想你应该找一个稳重老实的男人,在邯郸或是什么地方安家,远离朝堂,远离纷争,做最普通的夫妻。”苏苍翻身下马,牵了苏白的马停在大营前,“男人征战沙场的目的,这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让亲人能够免于忧患。虽说你我出身王室,但到底也是凡人,有我和大哥浴血边关也就够了,你好好地找个男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像公子彦这样的人,经历过沙场的烽烟,见识过朝堂的纷争,置身其中,难以全身而退,一生一世注定在漩涡中身不由己,并不是理想的郎君人选。”

苏白下了马,嗔道:“二哥做什么提他?”

苏苍拍拍她的脑袋,苦口婆心,直觉告诉他,苏白和田宗彦并不只是相识而已。

“二哥在提醒你,不要做傻事。”

苏白快速地跑开,“我可没空做傻事,我要治病救人,比起二哥的南征北战,救万民于水火,我这也是忧国忧民。”

苏白拿上准备好的药箱出营,边走边吩咐初小亲自给田宗彦煎药,“你要看着他喝下去,一滴都不能剩。”

初小不明白了,她刚才明明说田宗彦没有病的,这不是浪费药材又是什么。

“不喝的话,二哥会起疑。再说了,他这么想生病,就让他病好了。良药苦口,一定要喝完。”苏白阴恻恻地笑了,“记住,要看着他喝。”

初小头皮发麻,一溜烟地跑了。

疫症比苏白想象的要严重,从关外回来的斥侯营一共十八人,有十五人感染疫症,另三人被隔离,暂时没有发现发热的症状。在这十五人中,在经过昨晚医官的诊治,症状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且有二人呼吸艰难,生命垂危。

医官一夜未眠,面容憔悴,目光微滞,他一连试了数种药方,可毫无起色,他整个人都慌了,深感此事干系重大,很有可能蔓延至更多的地方,无药可治。

“带医官下去休息,这里我来接手。”苏白挥了挥手,“按病情的轻重问脉,确诊之后,我会标注上真实的病情程度,你们按照我的标记,把病人分开安置。而在此期间,你们的口罩都不能拿下来,一日三次的药汤不能停。都听明白了吗?现下,你们都出去,诊治完了,我会叫你们进来。”

十五个人,苏白很难一次性把他们带进空间,只好从空间把药带出来,还好治疗这种疫症的药她的仓库也有,因为之前爆发过大规模的非典和禽流感,她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虽然有现代的医疗条件,但疫症治疗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日,尤其是预防工作,才是重中之重。可发现得太晚,周边的村落已有不少的病例,想要完全隔离是不太可能,苏白只能让人尽可能地多煮汤药,送到周边给百姓服用。

等到苏白对这十五人确诊之后,军中来报,昨日在营外的那些女子中有半数以上出现寒热症状,以及被隔离的魏方,从晨起时便呼吸急促,咳嗽难平。

苏白刚想离开,却被告知苏苍晕倒在校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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