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章 我欲与君生相许(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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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后看着一眼玉尘,目光凌厉:“来人,将玉尘公主给我拿下!”

众侍卫正待一拥而上,芯遥和水月也做好了反攻的准备。

容锦,容暄若,容蓝三人,更是绷紧了周身的神经。

谁想,正待他们要上前拦下那些人,却突兀的听见一声:“都给朕住手!”

云帝。

宓后皱了皱眉头,却是碍于在众人面前,没有再说话。

云帝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当下的情况,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素水蓝纱的玉尘身上。

“玉尘是一国公主,怎可如此对待?!朕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皇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冷峻的面容肃意满然。

玉尘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云帝这幅模样,与容锦,倒是有些相似了。

只是……这样一个男子,又怎么会任由宓柔牵着走?!

“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臣妾处理吧,臣妾无论如何也要为夙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云帝皱着眉:“皇后,这件事情不仅是宓夙的事情,也是关于两国的事情,你可以处理?!”说话间,已经有了些许不满的情绪。

宓柔还想说什么,却顾忌着百官都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冷冷一哼:“那么还望陛下还我宓家一个公道!”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任谁,也看得出宓柔已经怒到了极点。

“众卿家也散了罢,玉尘与宓夙朕来。”

玉尘忘了一眼还在抽泣的宓夙,冷冷一笑,带着芯遥和水月跟着云帝走了。

宓夙见事情似乎没有回旋的原地,便也在侍女的搀扶下,挺着肚子一抽一抽的跟在云帝身后。

容锦却突然站出来:“父皇,宓夙是我的妃,我想……”

“你也来吧。”

云帝淡淡的望了容锦一眼。

别有深意。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您的孙子做主啊!”一进宫门,宓夙便开始哭诉。

云帝道:“你且说说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宓夙见云帝问起,渐渐止了哭声,期期艾艾道:“臣妾与姐妹们在席间出去透透气,见着玉尘公主。臣妾好心与玉尘公主打招呼,谁料……谁料玉尘公主竟然拿出匕首!”

话音落,便又开始抽泣。

玉尘三人军事冷冷笑着。

了解玉尘的人,都知道,玉尘想要杀谁,绝对不会失手。

更不要说是她这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宓夙。

所以,对于宓夙这可笑的说法,玉尘无动于衷。

“哦?难道玉尘公主与你有何冤仇不成?”

云帝淡淡问道。

面上有一些笑容,冷笑。

“皇上——您有所不知,这玉尘公主打北离一来到南齐,便是住在四殿下的府上,并且以四皇妃自居!那日臣妾回府之时撞见了玉尘公主,玉尘公主便不由分说打了臣妾一耳光,想来,玉尘公主很不待见臣妾与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流着泪,看的玉尘一阵寒碜。

芯遥终究是忍不住,正想出言讽刺一句,谁想玉尘已经冷冷开口:“宓小姐,莫不说今日我今日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便是那日在王府,也是您先冲撞了我,您那一耳光挨的不冤枉!”

“你——皇上,您看啊——”宓夙无力反驳,只得求助于云帝。

云帝端坐于龙案边,满目沉思:“依夙儿你这般说法,玉尘公主便是因爱生恨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玉尘,又看了看容锦。

玉尘原本是很想忍,况且,这点程度的忍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是云帝那一句话彻底挑断了她的理智,毫不留情的挖出了她的底线。

一刹那,大殿之中杀气横生!

“因爱?生恨?爱谁?恨谁?”她不去看容锦,只是看着宓夙,满目的杀意:“宓夙,你还没资格让我生恨。我若是真的恨你,你现在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

她说话间,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冷的让人自心里发出寒意。

站在不远处的容锦只觉得无边无际的疼痛袭遍了全身。

一向温柔有礼,进退有度的玉尘,竟然……为了一个宓夙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玉尘竟然已经恨他恨到这般地步了吗?

一时间,他心中竟然不知是悲是喜。

真的是,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吗?

“夙儿,你先下去看看宓捷怎么样了。”云帝出言,就要遣退宓夙。

宓夙不甘的瞪了一眼玉尘。

奈何云帝终究是一国之帝,宓夙胆子再大,在这里也是不敢胡闹的。

咬着牙,由丫鬟扶了下去。

走时还不忘冷冷的瞪玉尘一眼。

玉尘咬着牙,斜了她一眼。

方才即使云帝没有请她出去,她也会亲自请她出去!

眼见着大殿中只剩下云帝、玉尘、容锦,芯遥和水月几人。

云帝给玉尘赐了座,又换了容锦上前,这才道:“给朕说说罢,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冰冷,而那容颜俏丽的女子,比他还冷。

真真的是寒的让这暖春的花儿又硬生生的落了。

玉尘暗暗顺了一口气,知道方才是失礼了。

可是,再一抬头看那一身龙袍的云帝,心中的那份厌恶便漫了上来。

其实,云帝长得并不难看,相反的,还有一股英气。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模样。

可是,只要一想起来,因为这个男人,自己的姐姐才……

她冷冷一笑:“皇上,我与四殿下,能有什么事情?今日,我没有对您那儿媳妇做任何事情,您若要拿我是问我也无可奈何。”

芯遥和水月在玉尘身后站着,微微有些愕然。

——玉尘身上那股高贵气质,当真是掩饰不住。

即使是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即使是在云帝的面前。

这个女子身上强势的气质依旧没有一点消退。

反而是越加强烈的肃杀之意。

芯遥,水月,容锦,他们三人都知道,玉尘一旦被惹怒,是谁也不会顾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玉尘竟然这般的不加顾忌,毫不掩饰她身上的霸气。

——这些日来,玉尘身为暗皇,这股霸气是愈加的强烈。

容锦也知道,玉尘今日生气的原因,也绝对不止是因为宓夙一人的原因。

还因为,那个高坐龙椅上的人。

——是他,害了青莲,他容锦的母后,她玉尘的姐姐。

容锦低声轻言:“玉尘公主莫要气那些有的没得,气着了你的身子可不好。”

原本是安慰的言语,但是停在玉尘的耳中,却是立马变了一个味道。

“有的没得?我能气什么有的没得?我身子好着呢,不劳四殿下您惦记,四殿下还是多关心着点您那皇妃吧,整不好今个儿这一气就流产了。”

这语气,连玉尘自己都愕然的古怪腔调。

几人听得均是一怔。

芯遥连忙扯了扯玉尘的衣角,提醒玉尘。

玉尘低了眉,不再言语。

不知为何,她现在看着容锦都觉得一阵气闷。

方才那一句话,早已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料。

云帝看着那似乎是在闹别扭的两人,笑了笑:“你们二人也不必说什么了,朕大致也猜得到。”

玉尘冷笑一声,不想再说什么,只怕自己越说会越忍不住心中的火。

容锦歉然一笑,他知道,云帝当然是清楚这些自己。

自己将玉尘从北离带来南齐,身为一国之帝,他不能不关心。

只是,云帝下一句话便让在场的几位怔住了。

“玉尘,或者,朕也当称你一声——帝下。”

顿时,整个殿中,只剩下抽气声。

玉尘讶然了一瞬,却也冷静了下来。

——能让青儿倾心过的男子,应当不会笨到哪里去。

况且,她从来都不信什么带上面具面纱什么的别人就认不出来你是谁。

现实毕竟不是在拍电视剧,即使是一个背影,都足以判断你是谁了,更不用说那白玉面具仅仅只能遮去她半张面颊。

剩下的面容,足够别人分辨了。

而之所以还没有人认出玉尘,一来,这南齐之中,认识玉尘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

二来是因为玉尘身为暗帝之时,别人根本没资格与玉尘对视。

而云帝,身为一国之君,与玉尘是平等地位,不必拘束于那些等级约束,对玉尘的面容了解的更加清晰。

玉尘淡然一笑:“你不愧是一国之帝。”

一刹那,方才那个抬杠,赌气的女子被她深深的掩藏了起来。

站在所有人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北离五公主玉尘。

而是,暗帝。

云帝看了一眼沉默的容锦,眼中是藏不住的悲伤,与方才的趣然截然不同。

“怎生不愧……当皇帝当到朕这个份上,如何还敢说不愧呢?”

玉尘与容锦讶然一惊,抬首看着云帝。

云帝踱着脚步,走到玉尘面前:“你既然接了这暗帝之位,也算对得起你的祖父了。只是——你还这般年轻,便要挑这重担,真是委屈你了。”

玉尘不说话,对云帝这突然反常的言行很是疑惑不解。

而在这不明所以的时刻,沉默,是最好的招数。

“今日这事,我知道是夙儿在胡闹,你既然有资格登上暗帝之位,想来,武功定然也是凌驾于众人之上,想要取一人命,不是什么难事吧。”

云帝笑着,口气却是沧桑:“朕叫你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本来历代的暗皇多半是出自我皇族,朕将所有有能力担任此重任的人都清查了一次,却没有想到,会是你这个外姓的女子。不过,到底是容家的血脉,虽未女子,却也不为过。只要有这能力便可。”

说罢又对玉尘遥遥道:“望日后皇宫能够与暗夜宫一齐,缔造这南齐一统!”

玉尘眨着眼,满腹的疑惑难以解答。

却也笑着答道:“自然,暗夜宫期望着与皇宫联手。”作为暗皇,她当然是不可失了暗皇的风度。

云帝双手负于身后,一时间,那镇定而伟岸的身姿,竟然让玉尘又想起了容锦。

想起昔日笑颜以对的情人,如今却以快要为人之父,一阵难以呼吸的疼痛侵袭了玉尘的全身。手指暗暗用力,才迫使自己没有因着突如其来的情绪而失态。

云帝轻然一笑,对强自镇定的玉尘道:“其实,今日朕请你来,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玉尘平了心绪,问道。

云帝望了一眼同样疑惑的容锦,对玉尘道:“西夏国如今出兵五十万攻打北离,我想,你们都应当知道,它的目的,不仅仅是北离!”

容锦垂目,他当然知道这点,所以,他才遣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徵墨前去支援阿月。

因为,西夏国一旦攻破北离的棠城,南齐的边境,同样会遭到西夏的毒手!

南齐与北离的边境,也不过是一线之隔——两国在很久以前,本就是一个国家。

“如今,东越国也同西夏国联盟了战线,向着棠城边境攻来。当下,我希望帝下能够带领兵马前去边境迎战!”他说道。

这一瞬间,玉尘恍然看见了这个男人不一般的气质。

玉尘想起宓柔,想起在北离之时那枚让容锦在地牢待了几日的令牌,冷冷一笑“皇上,我虽是南齐的暗帝,却也是北离的五公主,自然会为了北离着想。这带兵迎战之事,我会去速办,只是,我觉得,与其这般的防着外敌,倒不如好好清查内奸!”

她说的是谁,容锦与云帝都很清楚。

宓柔——与西夏有染。

“父皇,玉尘的武功虽高,却没有带过兵,更何况,她一介女流,如何带兵行仗!”

云帝刚想开口,却不想玉尘截过话去:“四殿下这是何意?瞧不起玉尘一介女流?”

容锦哑然——玉尘一旦想要抬杠,他也无可奈何。

云帝看着容锦有话说不出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容锦,你要相信玉尘,玉尘既然能够登上这暗皇之位,其他的,定然也难不到她。况且,也如她所说,我南齐这内务,是该理一理了。”

容锦在这刹那顿觉有什么东西不妥。

“父皇——”他轻轻一唤。

自从母后去世之后,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般镇定而从容的父皇?!

又有多久,没有看见这般肃然而正经的父皇?

云帝拍了拍容锦的肩,却不想,这一拍,真的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容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这样怔在原地。

——又是有多久,没有与父皇隔得这般亲近了?

“容锦,不要为了一些事情,而放弃了自己的心。”云帝如是说。

然而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玉尘与容锦的心上!

云帝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知道,有些东西如果错过了,那便是永远错过了。等你后悔了,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云帝轻叹一口气,无奈的笑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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