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49、只是想喝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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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开完会叫栾平开车,说自己要去市长那里去一趟,市长是市安全生产委员会的主任,虽然是名誉的,一般不管什么事儿,可是局长是安全生产委员会的办公室主任,可得把顶头上司好好敬着。

虽说安全生产越来越受到重视,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出了亡人事故,追究的是市长的责任,可真到了那份儿上,局长这个安委会的办公室主任一定是跑不了的,这个为官多年的沈大局长懂。

所以,他得把主任的事儿都办好,才显得办公室主任当得有水平。

局长叫栾平拉自己去市长那里,也是有着深深的用意的。可以收到敲山震虎的功效,意思是警告栾队长,别以为自己玩完了,自己跟市上的行政一把手关系还好着呢,你栾平看清楚。

局长有局长的痛苦呢,经过那件事儿,他也看出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有铁了心,跟自己干的兄弟,现在看来,自己是判断错了。事实上,自己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自己无人可用,没人真正和自己一条心。沈局长坐在车上,头枕着靠垫,眯着眼睛,小小地休息一会儿,发着自己的感想:不是说国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吗?原来,人特么的也是一样的。沈大局长想想,自己贵为局长,其实也挺可怜的。多特么的孤独啊!

背后捅刀子的人有,貌合神离的人有,想跟着蹭点小便宜的下级有,深水摸鱼的人有,反抗不听话的人更有……

当官累,当官难,当官就是他妈的百年孤独。民间都以为当官只动动嘴皮子,哪里晓得其中的道道儿。

柴芳也问杜怡奇,“怎么回事儿呀,就这样就完了,ji检委这算干了桩什么事儿呀?”

杜怡奇说:“你问我呀?”

“是呀,你不是聪明吗?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哎呀!”组织是好组织,和你一样“有容乃(奶)大,而大家只能无欲则钢!”

唰!一声脆响,柴芳丢过来一个塑料瓶。

杜怡奇急忙躲开,夺路而逃。

“你别走,你个小流氓!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哈!”戴露琼在她的身后嘲死哩笑。

“你也不管管你们家人,没一点正形,真恶心。”

柴芳说自己要托老公的关系,回家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没消息了。

戴露琼倒好打开电脑就玩连连看,说上级演戏呢,自己就凑,上级动真格的呢,自己就配合。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无所谓换谁自己都是一千块钱,没多大区别。

真够实在的。

柴芳突然愣在办公室当中,她觉得这个平常傻呼呼的戴露琼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是啊,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自己的职场生涯,领导一波一波地换,自己永远是干活的,工资是跟着普调的,谁来谁不来的,又能怎么地?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己不应该太关心这些事情。既使自己觉得老局长解甲兰是好人,自己也不是民间zu织部,看庭前花开花落,保持一颗宁静的心吧!

最按奈不住的就是林嘉琪,她对杜怡奇说她没有多少时间等了,她必须要动手了,她要尽快让局长滚蛋。她说只有局长走了,杜怡奇的仕途才有希望,局长在一天,杜怡奇就会被压制一天,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杜怡奇就有点吃惊!就算林嘉琪真的要这样做,难道她是为了自己吗?还是中国几千年来官文化的瘾常常影响了她,身体都这样了,还不放弃,临了前也要过一次一把手的瘾?

林嘉琪说真正的原因是,她得把杜怡奇扶上马,她得让杜怡奇有能力照顾她的儿子,当个什么也干不了、连工作内容都没有的安监队员,显然不行,她说她必须给杜怡奇铺好前进的道路,就算用她的全部。她说她只求杜怡奇记着她最后对他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感恩的心,就回报到她儿子的身上。如果没有,也只能怪她自己托错了人,怪自己儿子命不好。

杜怡奇一听这些就害怕了,心里想就算她别帮自己,自己也能活,可别给自己压这么重的担子,能担得起吗?

杜怡奇拼着命地岔开话题,没多大会儿,林嘉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杜怡奇又没辙了,就怕苦女人哭。

一把手孤独就会找栾平,二把手无助就会找杜怡奇。

原来杜怡奇和他都是下级里重要的人啊!

巴图最高兴被ji检委查的那些样日子,没人顾得上管他,他可以去约他的兄弟朋友们喝酒了。其实,他也郁闷呢,整个单位就他一个民族人,虽然大家处得也还可以,可毕竟有文化差异,他汉语说得不是很流利,而大家没一个人能听得懂他的本民族语言,在一起交流的时候总感觉不能交流到心里去。

所以全单位,他跟谁其实也不能真真正正地玩到一块,那不是谁的错,是文化的冲突,是草原文化和农耕文化,是酒文化与茶文化的冲突。

所以他喝了酒的时候,就冲到戴露琼和柴芳的办公室里大动肝火。

杜怡奇听到响动急忙跑过来,巴图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用民族话夹杂着汉话,连哭带喊地骂!

整个单位只剩大家三个在办公室了,大家瞪大眼睛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在抱怨说在山上的毡房里睡觉的那一晚,他根本没有轻薄林书记和戴露琼的意思,只不过是记得她们睡觉前,那张床上有瓶矿泉水,而半夜里醒来的巴图,特想去喝。就爬了过去,可是怎么够也够不着,天又黑,隔着林嘉琪和戴露琼,他爬过去不对,不爬又渴得不行,又想喝水,又怕惊扰了她俩,所以才停在半途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这么一点点儿小事儿,自己现在就抬不起头了。

巴图抱怨说可是现在不但局里的人都知道,而且就连省城尹万梁的手下都知道他是流氓,民族流氓!巴图说自己太冤,冤死了。他必须跟大家说个清楚明白。

大家听完相互看了一眼,直想笑。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快忘了,怎么又扯出来了。

可是大家不敢笑,大家怕,怕把巴图再惹恼了,巴图一恼,那可不得了,一身的蛮劲儿,可不容易控制。本来就已经够乱了,再引爆一颗炸弹,日子还过不过了。

“流氓啊!流氓好听吗?小杜,你说,你说流氓好听不?”巴图瞪红了双眼,不依不饶。

“不好听,不好听,大家巴图是民族人里最好的正人君子,哪能干那事儿,是谁传的闲话,真是可笑死了”,杜怡奇觉得没有办法控制巴图了,不如再喝一场,酒场上结的梁子酒场上解决,于是说,“走走走,到火锅店去,哥们儿请客,咱们四个,再喝几杯。”

“小杜,你说得对,真是的,可笑死了,可笑死了!我巴图是干那事儿的人吗?咱们吃羊肉串去?”巴图问道。

“好好,吃火锅,带羊肉串”,杜怡奇认真地应付他都不符合逻辑的思维。

“那你请客!”巴图又一声震天吼,“我可没钱?”

“我请,我请,走走。”巴图和杜怡奇瞬间成了哥们儿,杜怡奇扶着他一路杀到成都火锅城去了。

柴芳、戴露琼走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地偷偷笑。

杜怡奇在拿菜的空当儿给戴露琼说:“看到了吧,在背地里嚼人舌根子是要遭报应的。”

“哈哈哈哈”,戴露琼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笑什么呀,傻哩吧叽的。”

戴露琼仍然猛笑,浑身抽搐。

“怎么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杜怡奇说。

“那是林书记嚼的,可跟我没什么关系,这顿饭让你请,我都不舒服,凭啥是你请,又不是你传的他的闲话儿”,戴露琼说着又笑起来。

“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呀?”

“林书记,林书记,林书记还说是正着撇还是反着撇,是左手撇还是右手撇呢,哈哈哈哈,你说要是真撇了,巴图得有多冤哪!”

“哈哈”,杜怡奇也笑了,“也是,就为喝口水,至于吗,还把民族团结的大好局面给打翻了。”

吴承斌也加入到吃火锅的行列里来了,他本来就是一只馋死猫。端酒敬酒最主动的就数他,但每到结帐的时候,他总能巧妙地逃脱。

大家吃着烤肉,巴图还罗嗦:“我真的就是想喝口水!”

戴露琼“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喷了老远。

“不至于,不至于,来来咱们喝酒都不至于,都什么破事儿呀,来来来,干了干了。”吴承斌端起酒杯,脸红脖子粗地跟大家一起碰杯。

两位女士笑着,大家的酒杯碰到了一起。杜怡奇酒量小最后一个端起酒杯,心里想:得,这就算干戈化玉帛了!

柴芳的老公是神通广大的,作为市教育局的局长他很快打探到ji检委询问局长的全部细节。

柴芳把杜怡奇和戴露琼再度约到香榭丽舍,给戴露琼和杜怡奇迎头狠狠浇了一盆冰冷的水。

她悄悄地告诉大家说局长真厉害,局长在ji检委连续的逼问下,最终把一个小本子摊到桌子上了,于是ji检委从上到下,全傻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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