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44、篝火郊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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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手抓着大块的羊肉,大杯喝着烈酒,大幅扭着舞蹈,在那山间的篝火旁郊游。

大家在放纵着自己的感情,在那篝火面前,借着酒劲儿,夸张了自己的身躯和情感,唯有这个时候,安监局才能真正忘记了恩怨。

酒是个好东西,让仇人也能成为哥们儿,局长那天可能玩了兴奋了,举起杯走到篝火中央宣布,来者不拒,不醉不归。

于是他受到轮番的攻击,在篝火旁,他的笑声是那样的爽朗、那样的放肆。

杜怡奇忽然觉得,其实谁都有可爱的一面呢!

在那篝火跟前,杜怡奇再度醉倒。断了片儿,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死活。

醒来已是半夜,杜怡奇睁开眼,看着毡房顶上,夜幕里挂着的星星,听到周围,均匀的此起彼伏的鼾声。

杜怡奇清醒了,大山深处的夏夜也有着深秋般的寒冷,杜怡奇拉拉盖在身旁的被子,手摸摸周围地毯的手感,凭印象杜怡奇判断自己睡在地上,而不是榻榻米上。心里想还不错,至少有被子盖,这毡房里睡了几个人呀,杜怡奇说不清楚,只听得一会儿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凭声响,杜怡奇判断是哈萨克巴图。这人醒了,他满毡房在摸索,摸什么呢?

这深山老林,乌七麻黑,又没有电。

过一会儿,又一个人参与了摸黑行动,满毡房乱摸,杜怡奇判断是陈昊,他在到处找门,可能是尿憋得了。

毡房里有好多没喝完的矿泉水瓶,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摸了一瓶,咕嘟咕嘟喝起来,唉!都知道喝醉了难受,可是在这边疆地区,喝酒永远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像发展经济一样粗放,从来不符合科学发展观。

山间的凌晨姗姗来迟,杜怡奇觉得胃里难受,急需呼吸点新鲜空气,便起身走到了毡房外面,到背阴的地方,撒了泡尿。开始沿着河涧,漫无目的地行走。

高大的杨树,因为有溪水,便有了得天独厚的生长条件,连同她身下的小草,也长到半米以上,唉,如果整个边疆都是这样的景色该多好呀。

林嘉琪说那就不叫边疆了,叫美疆。

她也睡不着,她说山里阴气重,请杜怡奇陪她,或者她愿意陪杜怡奇一起走走。她在杜怡奇一米处站定,依然披着披肩。休息了一整晚,显得精神振奋。

人到了她这份儿上,可就真的是活明白了,什么架子也没有了,什么官场级别也没有了。

“你现在真好,比你从前好,平易近人,有女性阴柔的魅力。”

“戴露琼对你才好,昨晚照顾你多么上心呀,把自己的被子给你盖上,硬挤进我的被窝。”

“林姐,你这阵子身体还好不?”

“好什么呀,硬撑呗。我吃的药有一味叫格列卫,一天就是八百多元。过吧,用不了多久,我就倾家荡产了。”

“天哪!”

“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我也就只给你才说这些。”

“好的,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在我生命的最终,我觉得我才算活明白了。我从前只想提拔,掌权,过人上人的日子。到头来发现,那些什么也不是,终抵不过自己身体的健康。”

“唉!是啊,什么能比得过健康,什么能贵得过生命,爱情,自由?”

“当我碰到你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当朋友时,我才发现我从前真是白活了。”

杜怡奇沉默了,他怕听到这样的话。

杜怡奇没办法说话,他觉得自己当不起她生命中最后的那棵稻草。杜怡奇承受不起她的重托,自己没那样的实力。杜怡奇只能陪她走走,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最后的安慰。

大家沿着溪水向上游漫步,这一条河面上蒸腾着一层层雾气,迷漫在对岸的松林,像一条纱巾缠绕在山体,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天空是那样的湛蓝。

如果没有工业的文明,大家的大地都是这样的。

现在,这里成了世外桃源,成了景点,不久的将来,这些都会变来钱,会有很多的人,很多的车来,这里也会被人类毁掉她的原生态。

一切显得那么必要,一切又是那么的无奈。

杜怡奇和林嘉琪散步回来,天也还很早,外边横七竖八停的车里,队长和不认识的女人钻了出来。当然,可能他们什么也干不成,只不过是晚上冻得没办法,在车里放点暖气取暖。

另一个车里尹万梁也和另一个女人钻了出来。

杜怡奇踏进那个毡房,地上几乎是一片狼藉,到处是矿泉水瓶子。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人,争着抢着盖着被子。起来的人,慌着找矿泉水瓶子,看能不能喝口剩水。

林嘉琪和尹万梁在外边催着牧民主人做早餐。早餐很简单,叫“那仁”是煮了羊肉后下得一种宽面片,放点洋葱,味道很不错。

只是头天喝酒实在太多,杜怡奇没吃几口,又跑到河里去喂鱼了。

大家都互相取笑,好几个跟杜怡奇一样吐了好几道儿。

返回的时候,林嘉琪、戴露琼和杜怡奇一道儿坐了尹万梁的车。

在车上,大家聊起头天夜里的经过。这大概也是边疆酒场子上的规矩,约定俗成。

但凡头天喝酒有人醉倒,第二天必须有不少人将这事儿拿来取笑。

这次可好,在尹万梁的精心组织下,场子上几乎全军覆没,无一清醒,整个一片混乱,这正是尹大老板需要的效果呀!

戴露琼很关心巴图,问他坐哪辆车,林嘉琪说好象是栾平开的哈飞。戴露琼就说那好,要是坐局长的车,可怎么是好,俩人再打一架?

尹万梁说局长真厉害,四十几岁的人了,身手真是敏捷,动作太利索,早知道,就叫巴图来坐这个车了。

这时戴露琼和林嘉琪在后排坐上,相视一眼,哈哈哈笑起来。

尹万梁不明状况,一头雾水。转过头来看着杜怡奇。

而杜怡奇也笑了。

笑完林嘉琪对戴露琼抱怨起来,说戴露琼真会保护自己,夜里把自己被子给小杜盖上,没地方睡觉了,就跑到自己的床边。

“你们在哪里睡呀,还有床?”尹万梁问。

“就毡房里那张大方木条桌,就那一张。戴露琼你可真会选地方,直接跑我的里面睡去了。”

“也对着呢,昨天都喝成那样,万一有什么危险,小姑娘让你先顶着呀!”尹万梁笑。

“晚上,巴图起来好象爬你们那边去了,他干吗呢?”杜怡奇问林嘉琪。

“别提这茬儿,一提我就来气。”林嘉琪说。

“哈哈哈”,戴露琼笑得前俯后仰。

尹万梁和杜怡奇却来了兴趣。

林嘉琪说着不让提这茬儿,她自己又按奈不住讲起来。

“当时巴图爬到我床边,戴露琼跟我钻一个被窝儿,虽然我们都没脱衣服,可是戴露琼使劲往里边缩。当时,我感觉巴图把手伸了出来,我是侧身面向戴露琼睡的,”林嘉琪边讲边比划着巴图的大手,“他的手当时停在了空中,跟我的背大概十公分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得到那一阵一阵的热浪。”

“我当时想,这家伙不会爬过来吧,我都担心死了,幸好她瞄准的目标是林书记。”戴露琼说,“而且当时,巴图这货那呼吸粗壮的,喷出来的气直直冲到我的脖子里,痒死我了。”

“你原来也没睡着啊,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哈哈哈哈”,尹万梁笑,“昨晚没睡着的人可能多着呢,林书记巴图那样对你,你当时想什么呢?”

“当时,他的呼吸特别粗,我心里想,只要他的手一落到我背上,我就是一撇子,我在想,是正着撇还是反着撇!”林嘉琪说,“可是他最终想想,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

“林书记有点失望”,戴露琼补充了一句。

“去你的吧,你才失望吧?小小年纪不学好。”

“如果巴图有下一步的动作,林书记会更失望。”尹万梁说。

“为什么呀?”杜怡奇问。

“因为巴图的潜台词是,林书记,你让开,挡着我了!”尹万梁说,“戴露琼多年轻呀。”

“去死,快去死。”这时,戴露琼和林嘉琪站到统一战线了,在背后猛打尹万梁。

“哈哈哈哈”,尹万梁放声大笑。

篝火晚宴结束了,那郊游的亲密又随着回到城市,回到安监局的办公楼上而结束。

大家的关系变得再度紧张起来,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局里的矛盾显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多元化,远不是一场酒可以消除的。

但是这场酒却消除了杜怡奇的仇恨,他不是转变了对局长、队长的看法,而是通过林嘉琪的身体,杜怡奇觉得告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也没必要,组织部那个女科长说得对,自己为四十七元钱,展开旷日持久的战争,的确没什么意义。

因此,杜怡奇决定去组织部撤访,向当权派作以妥协。林嘉琪的身体垮了,也算是活明白了,没有健康,工作是零,恩怨情仇是零,所有的都是零。争那些你赢我输又有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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