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43、心里纠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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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听说你在干大事儿”,尹万梁驾着车问杜怡奇。

杜怡奇没有说话,只侧过头来看他。

“你没事搞那些干吗,有什么意义呢?你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呀。”

“我笨呀,想不到别的办法,只会用这个。”

“你也真胆大,其实老哥心里清楚你们局里的情况。”

杜怡奇心里想,这破事儿,传得还真快,连远在省城的老尹都知道了。

“咱们也很熟了,老实说老弟,你上访能落着什么好呀!就几十块钱的烂事儿,你至于跟局长他们过不去吗?”

“本来我也没想去,后来也不知怎么着就去了。”

“那现在后悔了没?”

“谈不上后悔,只是长了点见识。如果不上访,肯定领悟不了这些。你说是吧?”

“还嘴硬!给你自己找理由吧?”尹万梁说过这句话以后,也许意识到自己也并不该项说这种话。中国人讲究个适可而止,哪怕是劝架也不应该过了应有的度。

之后是长时间的静默,杜怡奇像李副市长一样把头枕在座位上,在起伏晃悠的车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大山深处,一些高大上的松树、杨树,一条清凉透底的河,大半米深的杂草铺就了河床,便是最好的风景。

尹万梁对杜怡奇说:“你醒了?你看有钱还是好吧,如果国家经济建设不好,哪里有钱在通向山区深处修建这么好的公路,放在五年前,你坐车进山还想睡觉?”

“是啊,有钱当然好,如果不是有钱好,局长他们会挖空心思,连我的几十块都不放过?”

“你看你看,又来了,又来了。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我就是想讨个说法……”

“嘿!还真是,谁给你当领导谁头痛。走,走走,喝酒吃肉去,管不了你们这些破事儿,当个小公务员,一个个牛气冲天,谁又不是没当过,我还是处级退职的呢?”

“走喝酒!”杜怡奇也伸了伸双手,强打了精神。

上山之前,尹万梁差人租了当地山上牧民的一座毡房,买了一只羊。

此刻,酒和菜在后备箱的纸箱子里,而那只待宰的羔羊正拴在河坝旁的树林中吃着生命中最后的青草。它吃得那样的安逸,完全不管身后大家十余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它。

大家走进帐篷,里面有三张大长方桌支着,上面放置着奶油、博尔萨克、散子、馕等食品。

尹万梁介绍说这个地方是新设的景点,还没什么人来,请大家先来一趟,可能什么设施都还不太完善,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担待,反正都是老朋友了。他说外边有几个景点,愿意去看的可以去。

林嘉琪问景点是什么。

尹万梁说叫什么一线天,有千把个台阶要爬。

林嘉琪说,爬就不爬了,去看看,看别人爬一线天。

一大群人,从毡房里走了出去。

戴露琼出去的时候,看了看杜怡奇,杜怡奇明白她想陪自己。

可是林嘉琪想让她作陪,戴露琼作为听招呼的好下级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毡房里剩下三个人吴承斌、巴图和杜怡奇。

有这俩在,除了喝酒抽烟就没别的事儿了。

大家没说什么话,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了。

巴图是哈族人,汉语水平很一般,大家几乎无法做深入的交流。

吴承斌倒是想打听杜怡奇上访的结果,说他特盼望蚂蚁绊倒大象,百姓告倒官的事情发生。

杜怡奇告诉他,球也没有,组织部的领导都是爱打麻将的主儿,杜怡奇算是深深见识了组织部从部长到科长的嫡传太极神功。

说话间,大家仨也开始打太极了,推杯换盏。

事实上,自从杜怡奇从把队长、局长告上组织部,自己的心里就一直不大舒服。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想和处于强势地位的人叫板,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劳神费力又不讨好的事儿。

其实,虽然杜怡奇一时冲动,告了局长的御状,事实上对局长没有带来任何影响,但对于杜怡奇,似乎又无时无刻不受影响?

这一次经历让杜怡奇领略到,下级向上级挑战的悲催。这样会让自己四面楚歌,陷入孤独无助的境地。只有对局里的现状十分熟悉、了解的个别人,才会有可能认为他杜怡奇受了委屈。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真相,愿意倾听真相呢?

而且作为局长,和杜怡奇相比,人家无疑处在人生的巅峰,神鬼都会避让,对于自己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局长简直具有巅峰的权力。杜怡奇主动发动起了战争,这场纠纷就会成为他自己整个世界的全部,但对于局长而言,这是个什么事儿呀?在局长人生巅峰的世界里,这件事儿不可能成立为主流,沈万利有更多更大的事情,需要考虑。甚至尹万梁叫大家一起郊游的事儿也是比杜怡奇闹事儿要重要。

沈利万认为杜怡奇就是个小孩儿,掀不起浪。根本就无视。

所以沈利万带着大家一道儿去登一线天了。

沈利万最大的优点就是身体强壮、素质过硬,这是他曾经在公安队伍里炼就的本领。他跟大家一起爬山的时候,都能把自己爬娱悦了,勇士们返回的时候,杜怡奇已经有点醉意了。

据说局长勇夺第一,队长尾随其后,杜怡奇听说以后,突然觉得队长是对的,那么肥胖的身躯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跟得上局长,而又不超过这个刑侦出身的老公安的,他怎么能把握的这么好。功夫呀!

杜怡奇躺在毡房的地毯上,杜怡奇混沌的目光中,只记得吴承斌说,“这帐篷真好。”

而巴图骂,“什么帐篷,你个傻B,蒙古人的才叫帐篷,大家叫毡房,叫毡房,叫毡房!”

“就是帐篷吗!”

“傻B,是毡房。”

他们俩摇摇晃晃地争,最后吵,上升到民族团结的层面了。

真要命,杜怡奇晕三荡四地圆场说:“巴图,你们哈萨真会享福,背靠深山,面临清溪,牧羊放马,这地方要在欧洲不得上千万才怪,你们一分钱不花,就占大自然为自己有……”

没想到巴图迷眼一睁:“小杜,小杜,你个浑蛋,以后记着不能叫哈萨,要叫哈萨克,你K恼的……”

“好,好哈萨克,哈萨克,真他妈的。大家活着真他妈累,为什么累,就是欲望太多,挣来挣去。如果不挣,哪里会累。”

“酒喝好了,得吃肉,我去,我去宰羊……”巴图从腰间持有拔出一“英吉莎”匕首,摇摇晃晃走出的毡房。

巴图宰好羊烹好肉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家已经睡了一觉。因为喝得太多,吐了好几道,头痛欲裂,杜怡奇的神智仍不十分清醒。

戴露琼扶着杜怡奇,居然哭了,问他喝那么多干嘛。

杜怡奇告诉他,碰到哈萨克了呀,不喝多才怪。

林嘉琪搂着一披肩从远处向着地上燃起的篝火走来,光亮勾勒出她迷死人不偿命的曲线,只可惜可能是她先死了,玩了大半天,她的脸上已浮现出几丝疲倦。

林嘉琪走到杜怡奇的面前站定,用十分关心的语音问:“怎么那么快就喝醉了,你们仨怎么用极快的速度就把自己放翻了?”

“仨儿”,杜怡奇懵了,“巴图也喝醉了吗?”

“嗨!不是一般的醉,拿着英吉莎跟沈利万比划呢,让局长来了个空手夺白刃,打趴下了。”

“他出去的时候说是宰羊去了”,杜怡奇哈哈哈笑起来,“怎么把局长当羊了!”

杜怡奇一笑,嘴里一阵恶心,快速向溪边跑了几步,又吐河里了。

戴露琼穷追过来,在杜怡奇的背后轻轻捶捶说:“你喝那么多干吗,我又不在,现在难受吧。”

“倒是苦了这些鱼了,不知道他们吃了我吐的食,会不会醉。”

“还贫,还贫。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些呀?”

“我一直都挺正正经经的呢,你还没吃饭呢,去吃点吧,你看陈昊在那边烤肉呢。”

“你一起去不?我想陪陪你。”

杜怡奇心里一阵酸楚,快一天了,戴露琼还没吃饭呢,她一定饿的咕咕叫了,于是,杜怡奇拉起她,“走吧,咱们也去吃点。”

大家一起走向篝火,牧民主人,已经弹起冬不拉,尹万梁不知道又从哪里拉来几位美女陪酒客,局长、队长、巴图在篝火中间已经跳起民族舞了。

哈萨克民族的羊肉是有学问的,一个羊可以做成N道菜。杜怡奇头脑里昏沉沉的,几乎吃不出这些是什么味道儿,只知道往嘴里塞。

陈昊见杜怡奇和戴露琼来了,拿了两串烤肉走了过来,给了戴露琼一串儿说:“妹子,哥刚烤好的,你吃吧。”

然后,陈昊面向杜怡奇,“这个给你,这是串羊腰子,兄弟哥给你补补,一会儿你跟戴露琼悄悄走吧,车后面有两件大衣。”

“滚,滚一边去,你个老流氓”,戴露琼在陈昊的背后擂了一拳。

“哥”,杜怡奇叫陈昊,他把耳朵凑了过来,“早知道,我应该把货场的胖嫂叫来,还是你回归吧,我怕冷。”

“真软蛋,运动着呢,怕什么冷。”

“你快滚,快滚!”戴露琼站起来,用脚踢陈昊,“快去烤你的肉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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