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的一双腿早已经无力，几乎是整个人都软倒在祁清的怀里，“你给我说清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清双手环住顾语此刻显得有些娇弱的身躯，看着顾语一脸的苍白神色，连着那唇瓣的眼色都比她的脸色还要白上三分。

看着这样的顾语，祁清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将这件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说出来，是不是错了。

就在祁清还在迟疑的时候，顾语等了许久都不见祁清回答，更是干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吼道，“你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瞒着我这么久。”

祁清抱着顾语的手又紧了紧，将自己的脸庞也深深的埋进顾语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阵扑鼻的馨香，冲淡了他躁动不已的情绪，他这才慢慢开口，沙哑着喉咙说道，“你要我怎么说，又要我怎么开得了口？”

顾语被祁清这么一句反问给问到了，整个人愣住了，好一会儿也反应过来。

是呀，他又能来跟他说些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说，怪只怪她自己太过粗心，没有来得及洞察这一切。

“你告诉我，筱雅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我妈妈给她说了什么？”

“你妈妈，你妈妈没有跟筱雅说什么，只是，她找过我……”祁清声音有些疲惫，那是一种穿越了时空，穿越了沧海桑田的沧桑感，那声音听到顾语的耳里，也让她不禁浑身发冷。

接着祁清就将之前发生的，顾语不知道的事情统统讲述了出来。

原来，筱雅跟祁清从进校园开始就是情侣，这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的事情，包括那个刘娜。

只是作为转学生的顾语却是不知道，因为她独来独往，也从来都不关注这些，也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件事情，她只是偶然间的一次遇见，见到了，也就喜欢上了。

当时顾语在刘娜的怂恿下开始追求祁清，祁清当然是拒绝，并且因为一开始就对顾语印象不好，于是每一次，祁清都是冷漠的回应，甚至是一句胡都没有给顾语说过。

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但是众人都低估了顾语的决心，包括祁清。

顾语是与挫越勇，她有自己的追求和执着，只是这样的姿态被大家看到眼里，她就成了挑衅祁清的现女友的存在，甚至是直接无视，那段时间的风风雨雨，零碎八卦，大都也都在可怜筱雅，当然也被筱雅一次次的听到了耳里。

只是这一切，顾语完全都不知情。

当然也不会有人会冒着得罪顾语的危险，主动去跟顾语说些什么触霉头的话。

事实就在众人不约而同的隐瞒之下，将整个事件的发展推向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高潮。

听说了顾语做派的顾母居然也找到了顾语的学校里去，还当着校园里所有学生的面，约了祁清谈话，内容无非都都是一些警告祁清离开顾语，不要再纠缠顾语之类的话。

只是这一切被筱雅看在眼里，又成了另外一幅景象，她想上前说些什么，又或是维护祁清的话，却被顾母刻薄的回应了。

再之后，依着顾母的雷霆手段，直接将顾母赶到了国外，并且勒令她不完成学业不准回来。

顾语虽然万分不愿，但是那个时候的顾语还是十分愿意讨好顾母来缓和母女两人之间的感情的，即便这件事她无比的抗拒，但是最终也还是接受了。

于是顾语也万万没有想到想到，在她离开之后，会发生这样的

筱雅善良美好，却也心思敏感，出生穷苦的她也尝尝自卑。每日听着校园内的流言碎语，听着众人将她和顾语相比，还说一个是天鹅，一个癞蛤蟆之类的比喻，本就心情低落到几点，整个人也面临着快要崩溃的边缘，这会儿又被顾母那一张刻薄不饶人的嘴一顿数落。

最终筱雅选择了在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刻，一个人爬到了宿舍楼顶，纵身一跃，草草结束了短暂而又年轻的生命。

祁清最后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的，等到他再看到筱雅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完了祁清的描述，顾语又是愣怔了好久，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清依旧是抱着顾语，只是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就连着眼底也闪过挣扎，一双眉头深深的皱着，像是正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是到了最后，祁清最终依旧选择了抱紧顾语，同时那瞬间，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松了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想通了。

在顾语根本就没有察觉得时候，祁清同时也在内心里叹息，“抱歉了筱雅，最后还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如同沉睡过去了一般的顾语突然惊醒，反应过来之后，狠狠的一把退开了祁清。

看向祁清卡过来的不解的神色，顾语又是退后了半句，眯着眼睛问道，“你是恨我的对不对？我追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答应过我，因为你是恨我的对不对？所以你一边不拒绝我，吊着我，一边又不答应我，折磨我。因为我害死了你的女朋友，所以你要这么折磨我是不是？”

面对着顾语的一声声诘问，祁清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毕竟一开始他的确就是如同顾语说的那般想的，想报复顾语，报复顾家人，不顾一切的同顾君行勾结，只要拖垮了顾斯臣，顾家的根基也就毁了大半，感情上的不回复，不拒绝，也折磨着顾语。

这么多年来，从他处心积虑的成为顾斯臣的特助的那天起，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他以为他正在缓缓得逞，他也以为他会痛快，但是事情一直进行着，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事情的发展好像又有些变了。

终于有一天，惊觉自己的感情的祁清，忽然也有些不敢面对现实起来。现实就是他越来越优柔寡断，在面对顾语的时候，那些刻薄冷漠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甚至有下一秒就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也越来越明白，他恐怕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而世间上，最悲哀的神情莫过于，知道不该，却已经爱了。

不知不觉中爱上的，也不知道是从那一天起，只是顺着时间回想过去，祁清更加愕然的发现，竟然是在那一座校园里，一棵老树旁，顾语笑眯眯了眼睛凑上来，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你甩不掉我的哟。”的那一时刻，他就已经心动了。

苦苦掩藏着自己的情感，也在反复的夜梦里承受着筱雅的诘问和责备。终于他也开始发现，在多年的反复和心里的折磨中，他的心理也开始有些变化了，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侵略性和狂暴症的状态。

他知道自己快要疯了，也知道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终于在听到顾语和孙晗将要结婚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终于来了。

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丧心病狂的状态下，他居然绑架了昊天，并且也绑架了辛洛，尽管他知道这两个人在他和顾家的恩怨中是无辜的，但是他控制不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他应该是疯了。

“我，”祁清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发现当他一步错之后，后面的每一步都是错的，如今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能改变或者挽回的了，现在即便是面对顾语的诘问，他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祁清逐步跳开了顾语的问题圈。再开口，祁清甚至是面上带着笑的，“语儿，有件事情我想亲口告诉你。”

明明之前两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的，心情也都是痛苦的，顾语不明白祁清为什么会突然笑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回去，就见着祁清用一种全神贯注，近乎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什么事情？”顾语只得呆呆的下意识的问出声。

“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顾语有些猝不及防，或者更加确切的说，她甚至只当是祁清舌头打结说错话了，或者是干脆报复她的又一种新的手段。

她之前也问过自己，为什么祁清就是不能喜欢她，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她。

也暗暗幻想过有一天祁清会跟她说这样的一句话。

只是这一刻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现在，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害死了祁清的女朋友之后。

顾语惨然一笑，“你报复我也是应该的，让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我，做的最错的人是我，是我搞砸了这一切，让你失去了爱人，让你，这些年都陷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祁清起先是沉默，随后才艰难的开口说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并不是要报复你，要是的话，我早在几年前就可以告诉你了。”

顾语又是轻笑了两声，只是眼睛里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淌了满脸，“不是要报复我？你敢说你这么多年潜伏在我哥的身边，就没有想过要报复我？报复我们顾家？你联合我二叔打着我哥的主意，难道不是你的报复？别说你是为了利益，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以及你怂恿我二叔杀了我顾文表姐……”

说到最后，顾语已经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带着颤抖，越来越小，“这些，原来都是你的报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