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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明春市原常务副市长陈山,被判处死刑,并经省高院核定,很快被执行了。在明春市,这样的高官被处决,在人们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陈山的血,不亚于一场暴雨,冲洗着明春市,人们都觉得,连陈山这样的高官也被处死了,贪官们应该不敢再贪了。

陈山被执行枪决的同时,陈山妻子黄灿从明春市委大楼上跳楼自杀,陈山女儿陈晴在明春女子大学读书,走徒无路,张长江将她抱进了怀抱,他供她读书,她供他享受女色快乐……张长江在她身上满足后跨她说:“你比你后妈聪明识时务…更有味…”

作为明春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的林纯美,又是陈山腐败案的公诉人。她对丈夫李仁正,敢于公正执法,顶住各方面的压力,依法判处陈山死刑,感到欣慰。林纯美最恨贪官,她对陈山这样买官卖官,贪污腐化分子是恨之入骨的。当初,纯美还有些担心丈夫仁正,不能公正执法,对贪官手下留情。因为像陈山这样受贿一二百万,灰色收入三四百万,本应判处死刑的,但却被判处死缓的人,确也不少,从而逃脱法律的严惩。

“仁正,你真成了反腐的英雄,公正执法的铁面法官了。”纯美吻着丈夫,赞赏地说。

“从内心来说,我是恨这些贪官的,贪官们只要落到我手上,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仁正搂抱着妻子,边吻着妻子边说,他俩结婚十多年了,还和当初一样缠绵,每晚,只要睡在一起,就要相互搂抱着睡。

“不过,你还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她既担心丈夫不能公正执法,更担心丈夫安危。

“别的我倒不怕,就怕张长江这样的人发话。”

“这次他没发话?”

“这次我事先请示了他。他也需要别人的血来染红他的顶子。”他边说边抚爱着娇妻。

“这么说张长江也还是反腐的喽。”

“他所办的一切事,都是围绕着自己的需要。”他抚摸着她双乳,深情地对她说:“纯美,以后,这样的大案,最好不插手,让别人去管。”他深知,决定这样大案的最后力量是领导,而不是法律,领导站在那一边,那一边就会赢。而纯美为人太正直,法律观念太强,一旦违背了领导意志就会吃亏。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我也多么爱你。”她在他的抚爱下,已欲情难耐。就对他说:“我要在上面。”他没说话,双手将她扶到自己身上……

林纯美刚进检察院,办公室秘书就叫她接电话,她拿起话筒,对方就说:

“你是反贪局林纯美副局长吗?”

“我是。”

“我是市委办,张书记叫你马上到他办公室来,找你谈话。”她放下电话,就直奔市委,敲开张书记办公室的门,张书记正在等她。她进门后,张书记就关上了门。

“张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纯美站在那里问。

“噢,是好事,坐下慢慢谈。”张长江端来一杯茶,放在皮沙发前的茶几上。纯美看他没有急于说话的样子,只好坐到了沙发里,但没有端茶喝。张长江端上自己的专用茶杯,将杯子有意放在给纯美的茶杯的并排,靠近纯美坐了下来。纯美立即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离他远一点。他注意到了纯美的动作,心里感到这是朵难到手的刺玫瑰。

“纯美,找你来,是向你宣布一个好消息。”他喝了口茶,慢慢地说:“市委根据我的提议,决定任命你为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他在说“我的提议”几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真要谢谢张书记。”纯美听到是提拔自己,心里自然高兴,脸上不免喜形于色。

“纯美啊,你爸在这里十多年,只给你个科级干部,我来不到半年,就给你个处级干部,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他转过头来,盯着她那张美丽的脸。

“张书记,你对我太好,谢谢您的栽培。”她说。

“就一句话恐怕不行吧?”

“我同仁正一起请您吃饭。”

“哟,纯美啊,你还怕我没有饭吃。”

“那,张书记,你说呢?”

“这样吧,我准备到澳门去一趟谈个合作项目,这里冷,那里却温暖如春,可舒服啦。我想找个懂法律的人陪我去一下,你就陪我出一次差吧。”他想,对她这样的女人,不能直截了当,只能放长线,让鱼儿吞上诱铒,再慢慢地收线。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过几天再答复您,好吗?”纯美感到不好拒绝他这样的要求,可又不想陪他出去,两难之下,只好用个缓兵之计。

“好吧,两天之内,给我答复,我希望得到的是好消息。”张长江知道,只能顺着来,动作太大,鱼儿就会吓跑。

“仁正,张长江想要我陪他去一趟澳门,你说,怎么办?”纯美双手绕在仁正的脖子上。他俩每天只有晚上睡觉时,才有机会说话。白天,除了上班,还各有各的应酬,就是吃也很难聚在一起,晚上回到家,不是十点,就是十一点,只有洗澡上床。

“混蛋。”仁正将妻子搂得更紧了,生怕被别人夺去。

“你骂谁?”

“我骂张长江,陈山的妻子跪着求了他,他也答应了别人,却没给别人说一句话。”李仁正刚才骂张长江是事实,但不是因为陈山妻子的事。而是纯美说张长江要她陪着去澳门的事,他感到张长江这个色魔,已在打妻子纯美的主意,他气愤极了,无意就骂出了口,可他不好对妻子说穿这层意思。

“先不说别人的事,我答应两天给他答复的。”纯美有些焦急地说。

“你想去就去吧。”他想看妻子的态度。

“我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当然不能陪他去。仁正,我只爱你,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我也只许你爱我一个人。”

“纯美,除了你,我确实还没发现一个值得我爱的人。”仁正深情地吻着妻子。

“那,你给我想个好办法。”

“你明天就打电话告诉他,答应陪他去。”

“你混帐,我怎么能陪这样的色鬼出去。”纯美挣脱他的双手,生气地转到一边。这是十多年来,他俩搂抱在一起,她第一次生气地挣脱他的怀抱。

“纯美,你听我把话说完嘛。”仁正见妻子生气了,心里急了。

“我才不听你说,你怕得罪他,我可不怕得罪他。”

“纯美,你转过身来,听我说嘛。”他双手来搂抱纯美。

“别碰我,你个没骨气的男人。”她推开他的双手。

“我怎么没骨气了?我不是要你真去陪他,而是让你先假意答应他,到时,你就装病住进医院,这样,既没陪他去,又没得罪他。”

“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没说完,你就生气了。”仁正感到妻子对自己的忠贞,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要守身如玉,那要抵御多少诱惑,他感到自己这一辈子得到一个好女人。他将妻子双手抱到怀里,紧紧地搂抱着。

“这主意好是好,但还存有后患。”纯美被丈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从丈夫那有力的搂抱中,体验到丈夫对自己的爱。她尽管喘不过气来,可心里却是快乐的。

“有什么后患?”

“这样的话,他会觉得我没拒绝他,这次不成,下次他会再打别的主意。”

“你说得到是,应该让这家伙死心。”仁正想想说。

“我想是这样,他不是说要一个懂法律的吗,明天我就告诉他,让你陪他去,就说,你对法律比我有更深的研究。这样的话,他就从中醒(省)悟到我们夫妻恩爱,他就应该死心。”

“纯美,你真是位好妻子。”他激情难抑,翻身就压到了她身上……

第二天,林纯美一上班,就打电话到市委书记室,对方接电话的正是张长江。

“张书记,您好。”

“啊,是纯美。”对方显然有些吃惊。

“张书记,您的记心真好,一下就听出部下的声音来。”

“嗯,纯美啊,你可是在我心中有特殊位置的……”

“张书记,您说的那事,我们已决定好了。”她打断他的话。

“你就决定好了。哎呀,只要你表现好,我还会提拔你。”

“谢谢您,张书记。我们想,您到澳门去一定是有极重要的项目要谈……”

“是啊,不然怎么会要你这个检察长去陪呢。”他高兴地打断她的话说。

“嗯,张书记,您既然要去谈重要的项目,我们一定要全力支持您的工作。我同仁正商量好了,因为我的家务多,已多年没研究法律了,仁正在法律上比我强得多,我们郑重决定,由仁正陪您去澳门。”纯美一句接一句地说着,不让他插话,直把话说完。

“噢…哎…”对方就放了电话。

林纯美听到电话里的“都…都…”声,才慢慢地放下电话。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她还有点不安。但她没有后悔,也就不去想它了。她走进原来任反贪局副局长时的办公室,根据检察长的安排,她将她原来的工作移交给新任的刘副局长。她现在是副检察长,分管人事和办公室工作。陈山的案子,她也移交给刘副局长了。按原市委书记、她父亲林春的说法,陈山案子所牵连的人,要一查到底。现在陈山已被处决,案卷她也移交了,她是没有职责去过问了。按检察长的说法,她是因祸得福,可她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口头交待说:

“刘副局长,陈山的腐败案已经查了一年多了,他行贿受贿的事,所涉及的人有上面的,也有下面的,却还没有全部查清,你接管后,要克服各种阻力,要彻底查清。”

“林副检察长,你就放心吧。”刘副局长担任过法纪科科长,对反腐还是有一定经验的。一贯唯领导意图办事,这既是他的长处,同样是他的短处。他的话已说得很明白了,纯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她离开原办公室——反贪局副局长办公室,来到新办公室——副检察长办公室。办公桌上已堆了一堆文件等待她阅签,她就坐下来阅签文件。

李仁正在审判上,一举消灭了陈山这个拦路虎,他又作手解决执行难的问题,他要在执行上抓个典型,树立样板。他从新任执行庭庭长吴有功那里了解到,执行上有个棘手的案子是肖成的货款案。这个案子一方是国营大型企业,一方是个体老板。本来应由初审法院——郊区人民法院执行的,可初审被告明春市玻璃厂提出,原告个体老板肖成妹妹的公爹是郊区法院原院长,请求由中级法院执行。明春市中院批准了被告明春市玻璃厂的请求,该货款案的执行移交明春市中级法院执行。两年了,初审原告和被告在执行庭的调解下,两次签订了执行协议,可两次执行协议都成了废纸,初审被告玻璃厂,一分钱未付。玻璃厂法人代表、厂长秦得福以厂里无钱怕工人闹事为由拒付。执行庭也不敢去强制执行,怕引起工人闹事,造成社会不稳定,上级就会追究责任。李仁正听了吴有功的汇报,也确实感到为难。可这是执行案中第一大难题,他李仁正不敢搞,谁还敢搞,他不相信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稍作思考,就计上心来。对吴有功说:

“吴庭长,你通知玻璃厂厂长秦得福明天到执行庭来,他来之后,你告诉我,我来治他,由他不付款。”

第二天,秦得福带着副厂长雷军名来了,吴有功就去请来李仁正,李仁正一进执行庭,吴有功就向秦得福介绍:

“秦厂长,这是我们院长。”

秦得福在电视上看到过李仁正的形象,并在报纸上多次读到过李仁正的大名,特别是判处陈山的死刑,他对李仁正早有几分敬畏。他立即站起来迎上去,双手握住李仁正的手,恭恭敬敬地说:“李院长,您好!”

李仁正对秦得福是略知一二的,对这样的人他本来就瞧不起,更何况今天要给他个下马威。李仁正只是在他伸出手来时,不失礼节地让他握了一下手,冷冷地没有什么表示。秦得福递上来的烟,他没接,本来他就不抽烟。吴有功端了把椅子,请李仁正坐,又倒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他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茶,心里在想着,怎么才能在这个“活宝”身上割出血来。

“秦厂长,今天找你来,还是那个事,判决书已经生效两年多了,你们至今分文没有兑现。”吴有功说。

“吴庭长,我们企业实在是没有钱,厂里几千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工人都吵着要到市政府去上访,应付工人都不容易,这是关系到社会安定的大事。”秦得福一说就没有完,总是用这些大话来吓人,两年来,他这些话到还灵验,他说没钱,怕工人闹事,法院就没敢到他厂里去强制执行。“事闹大了,张书记和省里领导那里怕是不好说话。中央也一再强调,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关系到全社会大局的事,我是愿意执行法院判决的,我们一贯是守法的,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看你是力有余而心不足,”李仁正猛插进话来,打断他的话,他的话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你一个上亿元的大型企业,拖着别人个体户几十万不还。据我了解,因你们拖欠货款,人家个体户已经倾家荡产,难道这不是造成社会不安定。你视法律如儿戏,判决书生效两年多,你们分文不付。而你们自己却坐小车,进宾馆,甚至玩女人。”他的话越说越严厉,“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李、李院长,我们实…实在是拿不出钱。”平时,死人都能说得活的秦得福,舌头也有些结巴了,但还是装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

“好。”李仁正毫无表情地说:“吴庭长,你去先将他的小车扣起来,让他三天之内交钱来,要是三天内没交钱来,就拍卖他的小车,如果还不够的话,让他补齐,他要不交,就把他拘留起来。我看工人不但不会闹事,还会拍手称快。”李仁正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李院长,李院长……”秦得福叫着他,他头也没回就走了。

吴有功填了财产扣押通知,交到秦得福的手中,并交待说:“秦厂长,李院长是说到做到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得回去认真想想办法。”

“唉—,真是个铁面无情的活阎王。”秦得福叹着气,蔫蔫地走出法院。他没想到李仁正会来这一手,扣押他的小车,还要拘捕他。他感到李仁正这一脚,确实踢中要害。工人不但不会闹事,他一旦被拘捕,很多人就会告他的状,他就进得去,出不来了。他这么一想,就急出了一身冷汗。李仁正敢于砍陈山的头,拘捕一个人,那就是小菜一碟了。

“秦厂长,秦厂长,”雷军名跟了上来,问他:“这回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还钱,我们帐上不是还有几十万块钱嘛。”秦得福话一出口,自己感到轻松了许多,还了钱,不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是得看势行事,拖不过就不能再拖了,还拖,就将自己拖进监狱。秦得福想好了,还钱。

秦得福打的回到厂里,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曾平还在边看报纸边等他。他一见到年轻美貌的曾平,还钱的决心就更坚定了。他想,要是被拘留,很多人就会落井下石,进去了就会出不来。那么,曾平这样年轻美丽的姑娘不就被别人享用了。他立即到财务室,交待会计和出纳,明天提七十五万块钱出来,给雷军名副厂长,送法院去。会计说,这笔钱不是您留着去日本考察用的吗?他没好气地说,还留着,就要到监狱去考察了。他走出财务室,又进了办公室,对曾平说:“走,我们吃饭去,我在车上等你。”他转身就朝车库走去,打开门,却不见了车。他的第一反应是谁吃了豹子胆,开走了我的车。平时,他的车除了他,就是曾平开。现在曾平也正朝他走来。他猛想到,车被扣在法院了。“这个王八蛋!”他恨恨地骂着。

“厂长,你骂谁是王八蛋?”曾平奇怪地问。

“李仁正那个王八蛋。”

“你是说那中院院长李仁正,他敢于杀陈山那样的大贪官,不是个大好人吗?你平时不是也最恨那些贪官吗?”

“唉,他扣了我的车。”

“厂长,我们走吧。”曾平很自然的亲昵,使秦得福的怨恨即时烟消云散。曾平时常在秦得福面前会自然流露出女人对最亲近的男人的那种亲昵,有时在公开场合也禁不住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在至亲好友面前却矢口否定与秦得福有性行为。别人的咸言碎语,她根本不当回事,她对别人还是那样热情如火,助人为乐。秦得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他紧走几步,跟上了她,同她并排走出厂门。中饭后,他们来到了他俩的秘密快乐屋。曾平本不想要房子,可经不起秦得福的劝说,也想到有一套房子,俩人的幽会就方便多了,也就接受了秦得福的这一番美意。而秦得福买的正好是黄灿卖的那套房子,黄灿为了给陈山退赃,低价出手了这套房子。房地产商买来后,又以高价卖给秦得福。秦得福当然不知道这房子的原主人,他只是看上了这房子在新城区处于十分幽静的位置,适合于幽会,就买下来,送给曾平,成了他俩的快乐屋。一有机会,两人就来到快乐屋,一般是中午,也有上班时间和晚上。秦得福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他俩在一起大多是他舔她,而真正的干的次数还是比较少的。他想舔她成了瘾,她希望他舔也成了瘾。舔,成了他俩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快乐享受。他舔她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能从中得到满足。

秦得福边舔着曾平,边将她脱光了,舔着她的全身,特别是那些敏感的部位,他更舔得久而有力。曾平完全沉醉了。她没想到,他那温热、软绵、细滑的舌头,会给她带来如此美妙的享受,特别是他的舌头舔她那特敏感的部位时,她全身都酥了,软了,熔化了。他精疲力尽了,就拿出一听饮料,边慢慢地喝着,边用眼睛享受她美妙的胴体。他喝完了一听饮料,她才从天堂回到人间,穿好衣服,下了床。他殷勤地递给她一听饮料,她将吸管伸进小嘴里,慢慢地吸着。

“平,今晚,我想请个人吃饭。”秦得福说。

“请谁?”

“张长江。”

“你又要求他什么了?”曾平知道秦得福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

“听说那是个色狼,我就不去了。”

“不,你今晚要去。”他说:“我并没求他什么事,而是跟他套套近乎,熟悉熟悉。你不去,就没有那种氛围。”

“好,那就去吧。”

“平,我多想尽快离开玻璃厂这样的鬼单位。”

“这样大厂的厂长,还有什么不好?”

“你不知道,在厂内,我可以说是皇上,至高无上,想怎样就怎样。可到了社会上,可还是奴才,连李仁正那样的小小的法院院长,也敢在我头上拉屎,真让人受不了。”

“谁让你欠着别人的货款不还呢?”

“唉,要是我离开了厂里,将你也调个单位。”

曾平听了他这句话,倒觉得实在。厂里对她的议论,她常感到难受,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要是调个单位,别人就不会知道了。尽管没有谁抓住过他俩,但人言可畏。曾平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她只是顺其自然地工作和生活,也不希望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她虽然还是那样阳光灿烂,但别人的飞短流长,还是在她心灵上留下了阴影。可她从没想过她同他这种关系的结果,也就是说,她没想过他们的将来。

秦得福打通了张长江书记的手机,说有些工作要汇报,请领导抽点时间,晚上吃餐便饭,边吃边汇报,吃饭、工作两不误。对方说没有时间,秦得福一再强调不会太长的时间,就一顿饭的工夫,而且都是些紧要的工作,请领导务必关心大企业的工作。对方终于答应了下来。秦得福就说在悦来大酒店,樱花包厢。他又立即打电话到悦来大酒店,要求订樱花包厢。对方说,樱花包厢已经订了。他就说:“不管谁订了,今晚樱花包厢必须给我,办法由你想,损失我负责。”说完,就关上了手机。

“走,我们去悦来大酒店等。”秦得福、曾平就离开了他们的秘密住所,打的来到悦来大酒店,直接走到樱花包厢门口。

“呵,秦厂长,请进!”一个极标致的服务小姐站在门口,她显然认识秦得福,一见他走来,就打开了门。秦得福和曾平就走了进去,服务小姐跟进来,给每人倒上一杯茶,并将早准备的鲜果摆到桌上。接着,又进来另一个服务小姐,拿着菜单,走到秦得福面前,恭敬地说:“秦厂长,请点菜。”

“尽你们最好的特色菜,配九个菜,就可以了。”秦得福菜单也没接,说:“再拿两瓶×O。”

“九个菜就够了?”曾平同秦得福陪过不少客人,都是大桌大菜,数十个菜,今晚请市委书记,却只九个菜。

“大领导是讲究精,况且,还不完全摸他的底。”

“他会来吗?”

“一般来说,只要答应下来,就会来的。”秦得福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没把握,就打通张长江司机小王的手机,说:“小王啊,您好,我是老秦咧。我想向张书记汇报些工作,待会下班时,请您将他送到悦来大酒店来。”小王是历任市委书记的专职司机,秦得福早跟他拉上了关系,一有机会就要表示表示。“好,你老秦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好了。”

秦得福放下手机,拿起一个新鲜荔子剥了,送到曾平小口里,她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这在他俩之间已经习以为常。他俩吃着水果,聊着等张长江。不一会儿,有敲门声,秦得福立即站起来,到门口迎接,他拉开门,进来的正好是张长江,后面跟着司机小王。

“张书记,您好!”秦得福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张长江的手,毕恭毕敬地说,只给司机小王递去一个熟悉的眼神,直拉着张长江坐下。

“这是我们厂办公室负责接待的副主任曾平小姐。”秦得福郑重其事地介绍说。因为他早发现张长江一进门,虽然与他在应酬,可一双眼睛一直盯在曾平身上。曾平也在张长江进门时站了起来,但她没主动去与张长江招呼,她只是做出一脸的微笑,站在那里,目视着两位客人,她是个害羞的姑娘。在秦得福的介绍后,她才娇羞地称呼了一声:“张书记。”

“哟,小曾主任。”张长江极热情地伸出自己的大手,握住曾平的一只小手,睁大了惊讶的双眼,做出几分幽默的口气说:“哎呀,秦厂长不说,我还以为是电影明星陈红驾临我们明春。快请坐,快请坐。”他边说“请坐”,边将曾平拉向自己。曾平本来同他相隔两把椅子,而被他拉着走过了两把椅子,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一脸绯红,说不上话来。听到张长江的话,秦得福再看曾平时,竟也大吃一惊,确实与电影明星陈红相像极了。以前,他只觉得她漂亮,此刻,他才真正地发现她的美艳绝伦。他已有些后悔让她来,更担心张长江那份热情熔化了曾平。

“小曾,你去看一下,叫他们快点上菜来。”他有意让曾平离张长江远一些。

“不必去催,别急嘛。”曾平刚站起来,张长江一把手拉住了她,让她坐下。“秦厂长,你不是说有工作要汇报嘛,你就先说说吧。”

秦得福只想以汇报工作为名,套套近乎,拉上关系,没想到他倒较起真来,他压根就没想过汇报工作的事,张长江真要他汇报时,他却慌了。可他是个有名的“金舌头”,什么事经他舌头一转,就有滋有味了。他心里的惊慌还没消除,“金舌头”就转起来了。他从当厂长几年来,为市里创下巨额税款说起,大到如何抓生产、抓经营、抓销售,小到如何关心职工生活,如何搞好厂内的环境和绿化,更谈了要上一条进口生产线,不仅要提高产品质量,更要让产量和效益都要翻番,他的话中展示了一个国营企业的辉煌景象。

“好,你们应该大胆地上,企业就是要做大做强嘛,你们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你大厂长没时间,就让小曾主任平找我,我会设法解决的。”张长江听了高兴地说,“还听说你们准备去日本考察,什么时候去?”

“原定这几天要去的,现在去不成了。”曾平插话说。

“为什么啊?”

“考察经费交法院了。”曾平说。

“考察经费怎么交法院了?”张长江追问,他就是想让曾平同他说话。秦得福却急了,生怕曾平说出厂里欠货款,拖着法院判决不执行的事。他不断向曾平使着眼色,可曾平却没领会他的意思。

“是厂里欠别人货款,法院判决两年了,这回法院要强制执行,上午就扣了秦厂长的小车,限三天交款,不然还要拘留秦厂长。”曾平一口气说了出来,秦得福急出了一身冷汗。

“真有这事?”张长江听后气愤地问。

市委书记一生气,他秦得福的乌纱就没了。听张长江气愤的口语,秦得福吓得发抖,修一辈子的道,这下全完了。曾平啊曾平,你真闯祸不怕天大。秦得福有名的“金舌头”,有些转不过来了。他慌忙解释说:“都是副厂长雷军名干的,两年了,却没告诉我。”

“我是问你,法院扣了你的车,限三天交钱,否则,拘留你,是真有其事?”张长江问。

“是,我已经安排将那笔钱全部还上。对法院的判决我们是坚决执行的。”

“是用考察经费还的?”

“是,我们决定不出国考察了。”

张长江并没听他那么多,而是拿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号码,说:“喂,仁正吗?我在悦来酒店樱花包厢,你来一下。”

“我正在办理一个案子,抽不出,明天怎么样?”对方说。

“嗯,明天,你就到我办公室来吧,我先跟你说一句,玻璃厂的货款案的执行,明天我们商量了再说。”他说完就关了手机。对秦得福说:“我已同仁正讲了,让他们暂缓执行。你们的考察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对你们这样的大型企业,以后我们市委领导每人要挂靠一个,重点保护。我就联系你们玻璃厂,外界找你们厂的什么事,你让他先找我。企业的发展一要有宽松环境,二要多学习先进管理经验,特别是外国的先进经验。你们去日本考察,也算我一份,我陪你们去。我看,让小曾主任也去吧,年轻人更要走出去,多见识,秦厂长你说呢?”

“哎呀,张书记,您真英明,真是我们的好领导,您这样英明的领导应该连升三级,应该当总理。”秦得福没想到因祸得福,张书记竟如此关心他这个企业,真是遇上救星了,他感到前途一片光明。“张书记,您这样关心我们,我们一定拼命地干,干出一个全国明星企业来,报答您老人家的关怀。”

服务员送来了酒菜,他们边喝边谈,气氛十分融洽。饭后,张书记坚持要秦得福、曾平坐他的车,而且拉着曾平同他一起坐在后排。秦得福趁张长江拉着曾平时,叫服务员拿了两条中华烟,他坐在前排时,悄悄塞给司机小王。小王先将车开进玻璃厂,将秦得福、曾平送到厂里后,再回市委去了。

小车开走后,秦得福又拉着曾平出了厂门,打上的,直奔他们的秘密住房。一进房,秦得福就软软地半躺在沙发里,神情抑郁,闷闷地不说话。

“你怎么啦?刚才那高兴劲哪里去了?”曾平问。

“平,你坐到我身边来。”他说,曾平顺从地坐到他身边,他拉着她柔软的小手,一双眼睛盯在曾平的脸上,说:“你知道张长江今晚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好?”

“因为我们是大企业,每年给他创了那么多税。”

“不,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他在想什么呢?”

“我怕很快就要失去你了。”他样子悲伤。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紧靠着他。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和我。”他无可奈何地说。

“我不离开你,你不离开我,不就得了。”

“哎——。”他长叹一声,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似乎怕别人抱走她。他们在一起一年多来,她给了他多少欢乐,他感到自己需要她,他虽然有过几个女人,可曾平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情人,她什么都愿意给他,更可贵的是她无所求,对他忠心不二。特别是今天晚上,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美丽。他知道,凭他这样的年龄,再也无法找到像她这样美丽的无私的小情人了。“平,我就是不要这乌纱帽,也不让你离开我。”

“得福,我什么都给了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除他之外,她没接触过任何一个男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男人,她在身心上对他有一种依恋,他给了她从没体验过的快乐。她从没想过自己再给别的男人,他撕开了她最神秘的深处,占据了她最神秘的深处,她不愿让别的男人,再进人她那神秘的深处。她没想过接受第二个男人,对一些年轻男孩的追求,她也一概拒绝,她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也没想过同秦得福的将来,她是个安于现状的女孩。对于秦得福,她不是有意,更不是主动接受的。她是被动的,是无意思的,是偶然发生的事实,既然他已进入了她的身心,她也就默认了,并从中领略到了他给予她的特殊乐趣。

秦得福晚年能遇上如此艳福,他已极为高兴和满足了。他也看出她对他的忠心,不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得到她、占有她之后,她就从没与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深的接触,尽管追求她的人总是不断,他也体验到了她对他那种女人对男人的依恋,他一个老年男人来说,在心里对这一点看得很重要的。他抛不下她,他不愿意失去她,这是他内心的呐喊,是他身心的需要。他深切地感受到,得到她的这段时光是他人生最完美的时光,他不能没有这种美好时光。但他又看到了张长江的那双魔爪在伸向她,很快就会老鹰抓小鸡般地将她抓去。他知道自己无力抗击那双伸向她的魔爪,好象那双魔爪在伸向他的心里,他有一种绝望的痛楚。他使尽了全身力气,狠命地搂抱着她,她几乎有些喘不 过气来,但还是顺着他。她已在他面前养成了这种习惯,他对她做什么,她都顺从着他。

“嘟…嘟…嘟嘟…”忽然,秦得福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摸出手机来看显示出来的电话号码,是家里的,他没打算接。“你还是接一下吧,要是有事你就回去。”她柔声说。他按了一下接听键,顿时传来了女儿秦小珍的声音。

“我在开会,没事就不要打电话。”他没好气地说。

“爸,你别骗我了,你在开会?你是在约会,我都听到了她的喘气声,并且我知道她是谁,就是同我相像的那个。”

“珍珍,你别胡说。”

“老爸,我并没打算干扰你,你说我胡说也没关系,但我找你真的有事。”

“什么事?”

“我同一个同学到青岛去旅游,你明天早上回家时给我五千块钱。”她又以几乎神秘的口气说,“老爸,祝你玩得快乐。拜拜!”没等秦得福说话,她就挂了电话。

“太不像话了,”秦得福没好气地将手机抛到沙发上。女儿小珍已十八岁了,比曾平小一岁。从小就娇生惯养,近几年,他又忙于各种应酬,更没时间管教女儿。小珍长得楚楚动人,同学们都说她像电影明星陈红,在学校谈恋爱是出了名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高中毕业,自然没考上大家。他只得花八万元给女儿在省城买了个大学读。

曾平原来多次去过秦得福家里,与秦小珍很熟,别人说,她俩很像亲姐妹。刚才,她也在电话里听到了秦小珍说她的话,有些难堪。她想挣脱他,站起来,他不但不让她挣开,反而将她抱到了床上……

秦得福醒来时,已经八点多钟了,他匆忙洗漱了,吃了些曾平准备好的早点,就想到要回家。拿上手机一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号码是市委书记室的,立即接通,传来的是张长江的声音。

“张书记,您有什么事?”

“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对方就挂了机。

“平,我要去张书记那里一下,你在这里休息也可,回办公室也可。”说完,他就走了。他来到市委书记室门前,推开门一看,市中院院长李仁正坐在沙发上,他有些尴尬,但他立即热情地走上前去,握住李仁正的手,恭敬地说:“李院长,您好!”

“坐吧,得福。”张长江示意他也坐到沙发里,说:“我刚才同仁正说了,你们厂有困难,让他分批执行,能缓就缓。可仁正昨天已答应对方,三天内付二十五万。找你来,商量一下,想些办法,也别让仁正太为难,对法院的工作,我们也要支持。”

秦得福拿出中华烟,先递一支给张长江,再递一支给李仁正,仁正说不抽烟,他就自己点上,吸了两口,极认真地说:“李院长,这事,我当作张书记向您作检讨,判决两年了,没有付款,是我这个当厂长的法律意识不强,工作没做好。刚才张书记讲了,既然李院长答应了别人,我就是割肉放血,也要配合李院长的工作。”他停下来,吸了口烟,又诚恳地说:“这样吧,我厂里仓库还有批货,至少有二十五万,就交给法院处理,作价给对方也好,卖了给对方钱也可以。”

“那就这样吧,具体事我就不管了。”张长江转向仁正说:“仁正,你回去,将得福的车退了。”李仁正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书记室。

“张书记,真谢谢您。”秦得福也站起来准备走。

“得福呀,出国考察的事,定在哪天出发?”他问。

“我想等几天就去。”

“我看不用等了,你今天就去办护照,我这就打个电话去,你一去就让他们给你办好。”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老银吗,我是张长江呢,有个事请你关照一下,我们市玻璃厂秦厂长要带人出去考察,原来报了材料的,他今天来,你就给他办好。”他放下电话,对秦得福说:“做事要雷厉风行嘛。这是我的相片和有关材料,你拿去吧。记住,让小曾也去,还去个把人就可以了。”

“好,我这就去办。”秦得福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出国考察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和参与,就名正言顺了。郁闷的是曾平很快就落人他的魔掌,要是以失去曾平为代价,他就情愿不去考察。他一进家门,女儿小珍就恶狠狠地说,“我宣布,从现在起,不叫你爸了。”

“小珍,你闹什么闹。”他训斥女儿说。

“我同别人约好八点去青岛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十点钟了。我要向全社会公布你做的好事。”

“小珍,你别闹,我带你去日本,看樱花,好不好。”他知道女儿的脾气,打不得,骂不得,只有哄她高高兴兴。

“真的,老爸。”小珍高兴得一蹦跳起来,抱住父亲的脖子,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亲了一下。

“爸什么时候骗过你,爸这就去办手续,你拿相片来。”秦小珍立即蹿到房里,拿出相片来交到爸手里。他又打曾平的手机,叫她带上相片,去法院开车出来,到他家来接他,一起去办出国考察手续。

“老爸,她也去?”

“去。那有那么多的嘴。”

“老爸,只要你让我高兴,我就不会多嘴的。”

傍晚,在中国上海开往日本的客轮上,张长江已在自己的头等舱的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了,他养足了精力。与秦得福、曾平、秦小珍一起吃了晚饭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加了件衣服,准备去找曾平玩。他到她的房间,没有,又找到秦得福的房间,也没有。他就走出船舱,来到船舷后走廊上,看到秦得福正搂着曾平的细腰,两人像恋人般地细语着,一阵不快袭上他的心头。他站住了,没有再往前走。心里骂着秦得福这家伙早下手了,竟不给他张长江面子。“混蛋!”口里无意中骂出了声。

“混蛋。张叔叔,你在骂谁是混蛋?”秦小珍在他身后接上他的话,使他吓了一跳。

“哟,是小珍。”他一听到秦小珍的声音,刚才的醋意就掉到大海里去了,“这外面冷,我们找个地方去喝酒,聊天,好吗?”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

“我们走。”他拉上她的手就走,她身上的香水味已让他迷醉。他带她到餐厅服务台,买了瓶茅台,买了几样下酒菜,一起拿了,来到他的小房间。他关上门,将酒和菜放在床面前,他让她坐在床沿上,自己也坐在她身边。他打开酒瓶说:“我们不用杯子,就用这瓶子,每人喝一口来,怎么样?”

“好主意,这样更有风味。”

“你先喝,”他将酒瓶递给她,说:“女士优先。”

她毫不客气地将酒瓶接过来,将瓶口对着自己的小口,轻轻地喝了一口,咽下后说:“给你。”他就接过来对着嘴喝。

“小珍,你多大了?”他俩边喝边聊。

“十八。”

“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吗?”

“我知道,别人都说我像电影明星陈红。”

他上船时,第一眼看到她,就惊叹于她的年轻美丽,他心里惦着曾平,却也感到这也是个多么迷人的尤物。他现在同她几乎挨着身子坐着,她的香水味让他迷醉,她的体香更让他神魂颠倒。他看着她如朝露一般鲜嫩的容颜,压抑不住的欲火把眼睛都烧红了。

“你这么美丽,你没有感到你是在浪费资源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将自己的美丽奉献给你们男人。”她看着他那双被欲火烧红了的眼睛,咯咯地笑着说。

“小珍,你今晚就在我这里别走了。”他大胆提出要求。

“瞧你那窝囊样儿,我早知道你这德行,谁不知道你专门引诱像电影明星的美女,是个有权有势坏透了的男人。”

“既然知道,还要同我在一起。”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女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坏男人,你还磨蹭什么呀……”

他抛下酒瓶,就将她压在床上,疯狂地吻着她,脱着她的衣物……“慢,等一下。”她大喘着气说。

“什么事?”他猴急着,害怕她改变主意。

“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在上面。”

“为什么?”

“你这么大的肚子,大河马一般,还不将我压死。”

“好,我答应你。”他让她翻到他的身上。

以后,他俩每晚都在一起,不是他到她的房间,就是她到他的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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