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七十七章 困兽之斗(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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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狼军团......真是时运不济。”吴四季面如土色,喃喃道“如此一来,粮仓缺口势在必破,只得令驻守缺口的众卒,撤回,退守第二防线才是。”

“前辈莫要言之过早了。”谭木烟少见的披上了战甲,喝道“如此唐突下令,那把守粮仓缺口的众卒定会措手不及,不如让我煞罡教敌挡敌军片刻,让众卒全数撤回才是。”

“谭老弟......你怎会如此自告奋勇?难道你没听闻过梼狼军团的鼎鼎大名吗?”吴四季满面不可置信,问道。

“诶!前辈,此时正是我军众将畏敌如虎之际,紧要关头怎能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梼狼军团之名,一向如雷贯耳,但谭某此时此刻也是身不由己,只得亲自出马,放手一搏。”谭木烟闻言,轻笑道。

“哼,真是......后居而上......万事小心,务必活着回来。”吴四季见状,不再多言,翻过身去,扬声喝到“令镇守粮仓缺口的众卒后撤,退守第二防线,给煞罡教让路!”

煞罡教的名声威望全然高攀不上梼狼军团,而自谭木烟叛变,屠戮师门后,更是让煞罡教名誉扫地,不计其数的外阁弟子选择悄然离开,可虽说如此,教内依旧称得上是一处藏龙卧虎之地,其中更是不乏死心塌地追随谭木烟的内阁私密弟子,说来不怪,时代变更,潮起潮落,权利更迭,人心也已是随波逐流,他们信奉的,只是所谓的力量,而不是坐在堂主位上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也许正是此意。

煞罡教内诸多强者中,由内阁阁主,周杨青旗下的凛峰之师更是远近闻名,原本他们也曾隶属与煞罡堂原堂主手下,自煞罡堂成立之初便存在于煞罡堂之中,也曾经历过风口浪尖,高潮低谷,如今,凛峰之师并未因谭木烟叛变而一靡不振,反倒是愈加强大,称得上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英部队,此时此刻,凛峰之师内的大部分成员大半赶赴前线,留下一个团,镇守大本营,以防不测。

“行了,准备上阵吧。”言简意赅,谭木烟同是没有回过身子,以背影示人,轻言道。

“教主......你不与扬副教主告个别吗?”一身披墨色铠甲,头戴黑金重盔的大汉走上前来,问道,虽说他们已是武装到了牙齿,但这一出城门,便是生死由天,不论如何,那藏匿在重盔凛风之下的,终归也是肉体凡胎,拥有七情六欲,也必会心中有所顾虑,说那是害怕,有些言过,说那是不安,却又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种情感就好像是一名战士,走向一场必败的战争,说那是绝望,不尽然,说那是悲凉,却也不为过,因为屹立与尸群之上,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殊不知那一天,他们也会被别人踩在脚下,他们自知这是命运,有些后悔背井离乡,出来妄图闯出一番事业,名垂千史,到头来,却依旧是在踌躇,不可否认,他们有些想家了,想念那质朴的田地,想念那逢年过节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念那在家日思夜想,扣着拇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盼望着自己回家过节的父母,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但奈何......如今归路已是苍茫,只得含血笑一场。

“告别?何需告别?我只是去去就回。”谭木烟闻言,扬天长笑,策马奔腾,带领凛峰之师留守本营残余部队,向着梼狼军团杀去,但还未踏出几丈便被孙悟空叫住。

“且慢。”孙悟空身披战铠,跨骑不知从何处抢来的战马,喝道“再三熟虑,我愿与你同行。”

“那便是极好,猴兄,那就请你,跟上我的尾气了。”谭木烟轻扬嘴角,再次快马加鞭而去,能有孙悟空这般无坚不摧的后盾同行,着实是让人心安不少。

杨二洁一如既往的悄无声息窜上战墙,眺望着谭木烟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凄凉悲意,就好像是妻子目送丈夫远征一般,事实上,她从未上过战场,甚至作为一个在动荡不安,弱肉强食年代技高一等的习武之人,她活到现在,身上背负着的人命,也屈指可数,只见她双手握拳,愤愤不平道“真是个负心汉。”

“猴兄,一会见机行事,你懂的。”谭木烟借机伏在孙悟空耳边,悄然道。

“当然,我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孙悟空闻言,摆出一副龇牙咧嘴模样,好似一只方才出笼的困兽一般。

“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你别看我方才在吴前辈面前一副大义凛然之样,其实我心底里早就被那梼狼军团吓得汗毛直立了,如此看来,就算我们如有神助,也寡不敌众。”谭木烟闻言,故作惊色,低声道

“难道......你此行是要归降于魔狱?”孙悟空闻言,同是大惊失色,失声问道。

“嘘!归降魔狱可是大罪,你想让我被满门抄斩吗?再说,我虽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此行的目的,只是拖延敌方攻势,仅此而已。”谭木烟闻声,低声呵斥道。

“不动刀剑,以何退敌?”孙悟空问道。

“谈判。”

“谈判......怎么个谈法?”

“诶,我还没想好,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顺其自然,见机行事便是极好。”谭木烟闻言,风驰电掣而去。

梼狼军团一路势如破竹,破敌千万不费吹灰之力,眼见离那粮仓缺口只剩下鸡犬相闻之距,天色却以渐晚,夜半攻城易遭伏击,只得野外驻营,静待日出之时,营内,众妖齐聚一堂,大快朵颐,大肆畅饮,一醉方休,但就在此时,一斥候再度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而来,半跪而下,道“大族长......敌军来犯。”

“什么?”副官方才回过神来,喝道“敌方被我军打得是节节败退,居然还自不量力前來进攻我营,取我斧来!”

“且慢。”赤罗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衣袖,问道“该褒则褒,该贬则贬,人间居者虽说自不量力,但也还不至于如此这般自寻死路,他们绝对不是来犯这么简答......对吗?”

“族长料事如神,敌军虽说在我营营外闲庭信步,但却只有寥寥数十人。”斥候见状,道。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是说客吗?”副官闻言,问道“族长,不如我前去解决了他们?免得夜长梦多。”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待我前去交涉,你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话罢,形单影只而去。

谭木烟见营内骚动片刻,信步而来一只两鬓斑白的九尺狼妖,自然是跃下马来,行礼道“在下煞罡教教主谭木烟,昔日有闻将军神威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哦?想你这般谈吐的人间居者,也已是凤毛麟角了,哈哈哈,在下赤罗,有闻教主大名!”赤罗闻言,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道“那......敢问教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赤罗大族长,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谭木烟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在下是想让你军,延缓攻势,以便让我军退守第二防线。”

“哦?如此直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你倒也算是个胆大妄为之人,无意冒犯,就凭你那数十个人,想挡住我军,无异于是螳臂当车,那么,你要怎么延缓我军攻势?”赤罗闻言,笑道。

“那......大族长言之有理,光凭我军寥寥数千人,要挡住您的军队,实在是天方夜谭,但......如若是我们两人一对一的话......”谭木烟不动声色,道。

“哦?”赤罗闻言,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决斗?”

“在下正有此意。”

还未等赤罗发话,身后追随着的众妖便哄堂大笑“我没听错吧?决斗?就凭你?我们魔狱之内的孩提也许都能与你一战,你也妄图挑战大族长?”

“闭嘴!”赤罗回过头去,凶神恶煞吼道“你们是活腻了吗?祖先的教诲难道你们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无论身份,无论权势,所有决斗发起者,全然值得尊敬......那么,赌注是何物?”赤罗这番话,好似是说给谭木烟听的一般。

“如若我略胜一筹,那就请将军不要再插手攻城一事,如何?”谭木烟闻言,问道。

“那如若你输了呢?”赤罗闻言,问道。

“那我就任凭族长处置。”

“好,既然如此,明日日上三竿之时,我与你在我军营地门口相间,我会备好场地,备其美酒,只等你前来一战。”赤罗声色俱厉道“你真是无所畏惧,挑战者,不得不说,我很钦佩你的胆量,但可惜,你站错了队伍。”

“大族长此言差矣。”谭木烟闻言,同是笑道“如不出我所料,你为之奋不顾身的,可不只是我所见到的......有些欲盖弥彰了,大族长。”谭木烟话罢,扬长而去,只留下那呆若木鸡的赤罗。

良久,赤罗方才回过神来,轻哼道“这小子......哼......真是......无有家教,好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得继续回去胡吃海塞才是。”

联合军仓促搭建起的军营营内,谭木烟一面小酌清酒,一面自言自语般,吟诗作对,直到孙悟空掀开门帘,侧身入内,谭木烟见状,自然是起身迎道“猴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现今已是叶过三更,敢问猴兄找我何事?”

“谭兄言过了,我只是想来问你,你为何要与那赤罗决斗?这无异于是自取灭亡。”孙悟空问道。

“猴兄你是有所不知,与之决斗已是我能想到的万全之计,虽并非是上兵伐谋,但至少足以拖延敌军大概一个时辰,足够让我军撤回。”

“但要是你输了呢?”孙悟空漠然问道。

“......哼哼哼。”谭木烟低笑道“世事本无常,如若我输了......”话罢,掏出一带银子,递给孙悟空“这是我欠戒生的银两,我承诺过,有生之年,必会归还于他......如若我输了,带上杨二洁往东南方向跑,那里山峦叠起,适宜窜逃,你们就一路逃往西域,去那都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话罢,熄灯,入睡。

日上三竿时,战鼓齐鸣,嘶吼贯耳,梼狼军团众妖与凛峰之师众卒不谋而合,在营地前自发画出一个长宽齐约十丈的空地,静待二人到来。

谭木烟见到此般场面,已是汗流浃背,手足无措,事实上,他从未觉得自己与赤罗旗鼓相当,光从体型与修为上来看,两人甚至是可以说是高下立判,言简意赅,简短截说,魔狱居者的寿命大多在一到两万年之间,如若苦练妖道,持之以恒,甚至可以达到永生之境,但反观那人间居者,虽说繁衍能力略胜一筹,但其中就算是鹤立鸡群的修仙道人,也不过只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这也是为何魔都精兵如此让人谈虎色变的原因,他们可以苦练习武几千年,而人间武者的巅峰期却只有短短不过三十年,当然,如果拥有了长生龛,或者其余邪器,那就另当别论了,诸多邪器中,就算是每个略有权势者,便唾手可得的一项,都能助主人延寿五百年左右,当然,这一切并非毫无代价,但也并非得不偿失。

“怎么?”孙悟空信步而来,轻笑道“怕了?”

“换成谁谁不害怕?”谭木烟闻言,也是笑着答道“我说过,我已是身不由己......真是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如师傅所授,归于凡尘俗世。”

“你师父教了你什么?”

“他教我......不要为世间儿女情长所困,......哼哼,如若今天我死在此地,便是上天给我的报应。”谭木烟话罢,转身离去,直入人潮之中。

两边阵营见领袖露面皆是人声鼎沸,把己营领袖之名视作战吼般嘶吼出口,仿佛愈是声嘶力竭,便愈能得到领袖赏识一般,赤罗与谭木烟,两者皆是轻装上阵,舍弃掉展开,裸露上身,两者决斗之中,如若无有覆海移山之力,便只能依靠如脱兔般的反应能力,静待可乘之机,才得以取胜。

“好了......挑战者。”赤罗在场地中央立起那代表着魔都远古妖神的旗帜,疾言厉色道“以上古妖神之名......你与我在此地进行生死对决,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彻底化作残渣碎肉。”

“理应如此,大族长。”谭木烟闻言,故作从容不迫之态,道“那就......请多多指教了。”话罢,踏入圈内,恭敬道。

一三尺青锋入手,虽说此刀并非凡物,但对于常年掌握斩堂刀的谭木烟来说,还是有些过于轻巧,难以彻底施展,奈何魔狱决斗中有名门规定,决斗中只得使用魔狱锻造的规定兵器,不得使用妖道,更不得使用仙道,违者斩立决。

“好了,多说不宜,速战速决吧。”赤罗抽出剑刃,轻耍剑花,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谭木烟闻言,同是持剑,左膝微屈,眼眸紧盯赤罗要害,双手紧握剑把,任剑尖拖地,信步而行,此式正是煞罡教内阁弟子必修的基础刀法,讲究以巧取胜,而并非力与速,赤罗见状,只是轻轻把剑刃置倚与肩上,一副泰然自若之样,那像谭木烟那般如临大敌?

半响,谭木烟看准那稍纵即逝的可乘之机,提刃而上,赤罗见状,慢条斯理的举起剑刃,欲挡,却不料那气势汹汹而来的谭木烟猛然屈下身子,折腰,一个小跨步,身形闪到赤罗左翼,把剑把置于胸间,剑刃所向正是赤罗下怀,赤罗见状,并未面露惊色,这般雕虫小技,仿佛他早已司空见惯,只见他一个疾退,躲开一剑刃后,又是一个横劈,直斩谭木烟脖颈,好在谭木烟反应不慢,一个后翻狼狈窜开,方才如若被此刃斩中,必将血溅三丈,当场暴毙。

谭木烟虽逃过一劫,但刚才那一斩带起的刃风,着实是让他背脊发凉,心生惧意,而那赤罗,却始终不动如山,只是用眼眸便锁死了谭木烟的行动轨迹,而谭木烟,却也呈防势,这也是人间居者最令人发指的一项特性,他们永远不会与你短兵相接,针锋相对,而是如同一只狡诈的妖狐一般,转动眼球,寻找可乘之机。

“好了,兔崽子,你玩够了吗?”赤罗见状,终于是忍无可忍,低笑道“你玩够了,可到我玩了。”话罢,闪身而上,打了谭木烟一个实打实的措手不及。

尖刃扑头盖脸而来,谭木烟见闪躲不及,只得提刃挡下,这赤罗果真是名不虚传,这一击斩下,谭木烟竟感觉手掌无力发颤,只得再次狼狈滚开,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剑刃便再次袭来,而那谭木烟,却只得再次提刃格挡。

孙悟空见状,自知胜负已分,悄无声息的召来一副官,轻声说道“一会如若姓谭的遭遇不测,我去救人,你们拦住梼狼军团......听懂了吗?”

副官闻言,不语,只是轻轻点首答应,回过身去,同是悄然下令道“让全体备战,准备迎敌。”不得不说,此时的战况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谭木烟再接过一刃,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就算是孙悟空也未料到,他会如此轻易的败下阵来,刚欲上前救人,却见到了另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谭木烟的胸膛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那殷红色的鲜血,却并未涌出,反而是溢出一股墨色的汁液,谭木烟见状,大惊失色,疾退,轻运妖力锁住体内多出器官,这才阻止那墨色汁液的涌出。

“长生龛?你是长生者?!”赤罗见状,亦是大惊,问道。

“实不相瞒......”谭木烟见东窗事发,此时败露,只好破罐子破摔,说道“昔日中,我的确小习过些许......有违人道的不正之法。”

“......哈哈哈哈哈哈!”赤罗闻言,一息之间呆若木鸡,随即便仰天长笑道“好!这才有意思......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话罢,又是一刃斩出。

谭木烟见状,当机立断,跳出三丈远,运气道法,魔都虽有名门规定,不得在决斗中使用仙道或妖道,但这由长生龛供出的邪道法,却不在禁止令内,谭木烟此举,无异于是打了个擦边球,只见他单臂掌心微张,呈爪状,面相天际,霎时之间,手心中伸出一道血色惊雷,直向赤罗劈去。

赤罗见状,慌忙提刃阻挡,却奈何那惊雷并非刀刃,无孔不入,直劈在他的肉体之上,赤罗只觉得全身如同火烧火燎般疼痛,但却只是一息之间,一瞬只好,他只感觉全身无力,只得栽倒,梼狼军团众卒见赤罗被劈得是外焦里嫩,自然是不可置信,目瞪口呆,两边阵营在此时此刻皆是鸦雀无声,谭木烟回过神来,轻言道“好了......结束了,希望你......履行你的承诺”

“哼哼哼......”赤罗猛然发出一阵怪笑,吓得谭木烟慌忙转过身来,只见那全身漆黑的赤罗,倚着剑,站起身来,双目赤红,口中渗血,一副恶鬼模样“我还未倒下......长生者,你这点野狐禅,放在我大魔都里,兴许也只能当上个......二级斥候。”

谭木烟见状,同是一愣,轻笑道“赤罗大族长果真名不虚传,实不相瞒,刚才那一记招数,以让我精疲力竭......没想到大族长还能站起再战,这是在是让谭某无地自容。”

“哼哼哼......生死存亡之际无需多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赤罗踉跄爬起,脚步阑珊,好似摇摇欲坠,但又却在一瞬之间杀来,谭木烟手足无措,只得再伸出掌心,此次应召而来的惊雷,明显比上回合弱上许多,再次劈中赤罗身体。

赤罗的全身已是血肉模糊,但这却未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全身传来的钻心之痛,更是让他怒不可泄,只想斩下敌将首级,谭木烟见状,只得提起尖刃,迎接赤罗的斩击,一阵巨响之后,虽说谭木烟依旧安让无恙,但他手中的三尺青锋,却以碎作两截。

身受如此重伤,攻势居然还能如此势不可挡,谭木烟见状,刚欲跳开,不料,双臂却被赤罗握住,下一息,一把利刃便刺入了他的胸膛,殷红的鲜血终于如泉涌出,谭木烟栽倒在地,生死未卜,赤罗见状,大喜,刚欲斩下谭木烟头颅,双刃却被一长棍挡下。

“谁!”见状,赤罗自然是勃然大怒,而那长棍的主人,正是孙悟空。

“你......”孙悟空只是轻运道法,长棍便焕发出刺眼金光“孙爷爷!”只是一发力,本就偏体凌伤的赤罗更是整个身躯被掀翻在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终于是让那梼狼氏族的副官反应过来,喊道“保护大族长!杀了那个心怀不轨的小人!”话罢,梼狼军团一拥而上,直杀向孙悟空,而孙悟空,也只是一面压着谭木烟正在淌血的伤口,一面回撤。

“保护教主!”凛峰军团那名叫刘皓沐的副官也相继喊道,众弟子闻令,排成一列盾阵,这注定是场以悲剧结尾的战争,一触即发。

“掩护教主!盾阵!”副官见梼狼军团锐不可当而来,一息之间也是手足无措,嘶吼道,闻令,众煞罡教弟子举盾排开,却奈何梼狼军团的攻势实在是势如破竹,一阵秋风扫落叶般袭来,霎时间,盾阵便化为乌有,梼狼军团杀进阵来,便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众多煞罡教弟子还未来得及运起妖力,便已是身首异处,化作一具沉默寡言的尸体。

“保持阵型!!不许临阵脱逃!”狭路相逢勇者胜,身为煞罡教大副官的刘皓沐也只好提刃而上,与那众多梼狼军团短兵相接,虽说刘皓沐的修为与那赤罗相比,可谓是高下立判,有天壤之别,但好在他平日里不分昼夜苦练出的一身如脱兔般迅捷的身法,着实是在这等混乱的场面中,如鱼得水,游走于敌阵之间,招招式式行云流水,虽说斩敌乏力,但也可略微拖延敌军攻势,再观众弟子,虽说伤亡惨重,但敌方也是破敌一万自损三千,死伤也不在少数。

“哼......”梼狼氏族副官魇牙方才安顿好偏体凌伤的赤罗,回过头来,见战事如火如荼,怒形于表,一个蹬腿便跃起三丈高,直砸战场中央,只是一息只见,那魇牙便耍开了双斧,斧刃旋风中,就连那取自西域玄铁所打造的长盾,也在顷刻之间化作粉齑,更别提那肉体凡胎,更是肝脑涂地,由此可见,这魇牙所说近些年内无有大作大为,但也绝非等闲之辈,至少在此地,他取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始料未及,如此劲敌入阵,直让煞罡教众弟子瞠目结舌,刘皓沐虽心存惧意,但碍于情势危急,自然是回防应战,踏着一妖的胸膛,只是身轻如燕的轻轻跃起,便落在了魇牙面前,方才落地,即刻起身,一刃直向魇牙刺去,魇牙见此刃来势汹汹,自知接下如若接下此刃后,必定会被来者趁机接连几斩纠缠,好在敌人只是人间来者,此斩对他来说,只是野狐禅,只一个侧身便躲过袭来剑刃,反手一记重斧便把那刘皓沐拍出数丈远。

此斧砸在战甲之上,一阵巨响入耳,只见那本坚不可摧的战甲裂开了一道口子,但却还未能伤及刘皓沐本体,因此,此斧并不致命,却也能让刘皓沐疼上一时了,见刘皓沐被斩中,涛浪军团众妖自然是蜂拥而至,妄图夺走刘皓沐姓名,但好在刘皓沐虽说年纪轻轻,妖道修为却已然突破了十万年,只见他化作一缕虚无缥缈的黑烟,巨斧剑刃斩在黑烟之上,皆是徒劳无功,这一妖术名叫缈遁,所属高级妖术,可把自身化成一缕轻烟,借此躲避致命一击,但奈何此法妖力消耗甚高,就算是妖道修为突破了十万年的修行者,短时内也只得运发一次,便需静养三日,别无他法,此法虽说称得上是报名绝技之一,但却屡遭妖道高人唾弃,称此法实属雕虫小技,但也难怪,妖道修为愈是高强,得以施展的道法也就愈加繁多,相比之下,这极其耗费妖力,而却只得保持轻烟状态不到十息野狐禅,也就显得得不偿失了。

黑烟如流水,流过众妖,再凝聚化作人形,就算是被誉为妖道奇才的刘皓沐,施出此道法,也自觉疲惫不堪,天旋地转,奈何大敌当前,无有闲情逸致供他歇息,众妖见这黑烟终归于人形,自知这人间居者已是精疲力竭,自然又是一拥而上,能斩下敌将副官首级之人,定当获银千两。

刘皓沐见状,只是轻捋短须,伏下身子,单掌落地,喃喃念起道语,霎时之间,妖力外放,墨黑妖力化作实体尖刃,直向众妖袭去,只是一息只见,血光乍现,那本还好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袭来众妖,只在顷刻之间化作千疮百孔的碎肉,但那刘皓沐,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只见他身形栽倒,只觉全身乏力,难以起身,因他短时间内施起两道秘法,如今体内已是丹田紊乱,如若换成是一位无足轻重的等闲之辈,此时也早已是气数已尽,恐有归西之危,当然,等闲之辈也不会拥有他这般另敌毛骨悚然的修为,但奈何,战事依旧在继续,哭喊嘶吼声至始至终萦绕在他耳边,致使他再度爬起,见沙场已是满目疮痍,血流成河,而那煞罡教众弟子也如同预料中那般,节节败退,仿佛胜负已定。

见状,刘皓沐只得捶胸顿足,再度击退袭来众妖,众妖见这刘皓沐妖力如此另人汗毛直立,也同是心存顾忌,只得暂缓攻势,只见他再度跃起,回到友军从中,来时足有一个团的兵力,而在此时却只剩下了两个营不到,一向惜兵如命的刘皓沐见状,自然是心痛不已,喝道“好了,教主已撤出数里......留下一个两个连断后,该我们撤了!”话罢,身起。

正在众卒后撤之时,地底突生异样,说时迟那时快,只在一瞬之间,地下居然钻出数十只六尺鼠妖,之间他们全是尽是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浓瘤,不堪入目,面相更是鹰头雀脑,但手中的利爪,却能在一息之间划破肉体凡胎。

“魔獭氏族!?......该死......我们被包围了。”

魔獭氏族,战力全然高攀不上猎狮氏族与腥虎氏族,相比之下,甚至比那罪狼氏族还略逊一筹,族人多数也是命途多舛,曾遭万人唾弃,但也正如那梼狼军团一般,在三界大战中一战成名,曾凭仅一团兵力,剿灭神界一师,一新晋星神也因此陨落,他们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随风潜入夜,无影亦无踪,掘地三尺如同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更是能在顷刻之间制造出一条百丈长的地下隧道,以供友军通行奇袭,打个出其不意,致使地方措手不及,慌不择路。

虽说如此,但奈何魔獭氏族族人之寿命,大多止步与古稀之年,与那人间居者相差无几,所以这魔狱领袖自然是惜之如金,如若不是迫在眉睫的危急战事,并不会让他们亲自出马。

一生跌宕起伏,在刘皓沐眼前一闪而过,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一碌碌无为的无名小卒,胸怀大志,入煞罡堂中潜心修炼,这一练,便是十年,在这十年之中,他并非是最努力的,但他的资质也绝对是最优秀的,甚至有些日子里,他也曾在那高耸入云的山尖,与心爱女子打情骂俏,尽管如此,他依旧是被师门看重,被划分进了凛峰之师,他本以为,他此生必会享尽荣华富贵,但却在一次奇袭任务中,被他视作珍宝的女子被利刃夺去了性命,而原因,正是他玩忽职守,胆大妄为,直至让她与小队中的其余成员落入山贼陷阱,如若不是小队中尽是修为高深的前辈,他也必将死在山贼剑下。

从此往后,虽说前辈们并未过多怪罪于他,但他也彻头彻尾的变了个人,变得孤陋寡闻,变得嗜血成性,也许,每个力压群雄,独当一面的高手,都经历过类似与此的陈年往事,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强大的原因。

此时此刻,刘皓沐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个让他痛心疾首的夜晚,身旁的众卒,依旧在顽强抵抗,不屈不挠的嘶吼着,尽管利刃刺穿心脏,眼中依然满是杀意,他静下心来,再次闭目,妖力外放,此法,才称得上是煞罡教诸多道法中名列前茅的绝技,沧海永夜。

“凛峰之师......永不陷落!!”嘶吼声悠悠入耳,赤罗不顾露骨之伤惊奇,眺望远处身形已是千疮百孔的刘皓沐,正颜厉色道“厚葬敌将......真正的战士,值得被我们尊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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